辽东郡,平郭城外,公孙度正勒马止步,等候着探马的消息。
“这苏仆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嫌这平郭城小不敢与我为敌?弃城而逃了?”刘备看着远处的空城,对身边的柳毅说道。
“有此等可能,但我军虽然在丹东大败敌军,俘获众多乌桓人,但苏仆延依然有一战之力,不可能不足以守城!等探马的消息吧,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柳毅道。
公孙度点点头,闭上双眼开始养,与苏仆延交战多年,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有些事情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报!”两个探马飞马而来,声调拖得老高:“主公,城中并无任何敌军驻扎!”
“城中百姓呢?”公孙度问道。
“百姓也早被敌军赶走,前方俨然一座空城。”
柳毅问道:“各间屋舍可都探查清楚?”
“都已经探查清楚,并未发现任何暗室、藏兵。房上也并未发现任何硫磺之类的东西。城中一片狼藉,应该是当时狼狈撤退时所致。”
“主公,既然城中并无问题,末将觉得可以入城!”柳毅说道。
“进城!”
平郭的夜晚很宁静,公孙度随意寻了一个民房便住下,一直紧绷的经随着野望的降临也松弛了下去,原本还精奕奕的他此时只觉困意袭来,挡都挡不住。
“何人擅闯此处?”
“在下是柳将军手下,有紧急情况汇报!主公可在里面?”
“放下刀剑,搜身!”
屋外一系列的声音将公孙度从睡梦中拉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深深吸了口气,便站起身来隔着门问道:“谁在外面?”
“主公,是典将军的人,说是有紧急军情回报!”
“何事?”
那汉子急忙单膝跪下,道:“主公!丑时的时候,我等突然发现四门各处都来了好多人马,不知是敌是友,地方也不进攻,只是围城下寨!”
“什么?”公孙度心下大骇。好一招请君入瓮的策略,苏仆延何时有这等脑子。
“柳毅呢?”
“将军在北门。”
一到北门,便见士卒们正忙活着堵门,加固各方城墙。登上城墙,公孙度看向城外的大寨。
“怎么回事?敌军怎么突然出现的?”公孙度焦急的问道。
“刚刚来报,敌军将城池四下围定了!”
公孙度仔细看着前方连绵不绝的大寨,疑惑道:“为什么不出击?任由对方下寨?”
柳毅指着城下的尸首,道:“适才我军尝试出兵,但却被对方打了回来!”
“我观这敌寨应有近五六万人马,不是说苏仆延只有两三万人吗?如何能够调动这么多人?而且基本上都是骑兵!”
“看装束,会不会是塞外的鲜卑人!”柳毅说道。
公孙度这才一拍巴掌,急道:“坏了,这苏仆延既然要引鲜卑骑兵来攻,定然不会让他们来打最不擅长的攻坚战!这各方城池,必然又严重缺陷,如果我们失去城池庇护,八万骑兵涌入城来,后果不堪设想!快!快让人四下检查一下城池!莫不要出现任何问题!”
看着远方围绕着城池设下的营寨,看来想要突围只怕是不可能了,只能依据脚下这不怎么高的城墙据守了。
次日清晨
城楼中小憩的公孙度在擂鼓声和杂乱的脚步声中惊醒,急忙推门出来。看着城上成队跑过的弓弩手,公孙度走到城墙边上,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营盘之中涌出无数骑兵,黑压压的一片直直向着城门而来,不过七成都是骑兵,倒也不担心他们会攻城。
双方并未搭话。远处军前阵突然马鞭之声四响,只见无数男女老少的百姓在马鞭的催促之下,走上阵前,这鲜卑人不善攻城,竟然用百姓来当盾牌。
公孙度怒道:“乌桓人竟然用百姓当盾牌,速速点齐骑兵,随我杀出城去。”
虽然公孙度知道,现在出城就是找死。但见到乌桓人用百姓作盾牌,还是决定出城迎敌。
“将士们,此战后,哪怕尔等众人的姓名早已被忘却,哪怕尸骸早已在冢中沉寂,但是当后人提及此战时无不肃然起敬,这便是我辽东儿郎!为了日后的荣誉,为了城外无辜的百姓,尔等可敢与我同行赴死?”
“虽死无憾!”
“咚,咚,咚,咚”城上战鼓四起,只是为了给这些毅然决然赶赴火场的勇者们壮行!
“杀!杀!杀”城上的士兵们来不及顾着去擦拭眼见流下的泪水,一边嘶吼,一边拍打这手中的刀盾,为那赴死的勇者们呐喊!
看着朝着自己冲来的骑兵,百姓们惊惧不已,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