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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玉食沈若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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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烧海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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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府是在谢廷安醒来后的第五天才知道谢廷安旧疾突发这事的。「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当时知道准确内情的人并不多,在书房伺候的众人都被单独谈话了要守口如瓶,是以一直被沈若笙边缘化的书婵,也只是大约知道谢廷安这病跟沈若笙脱不了干系,且又是被沈若笙给救回来的。

    国公府规矩严,书婵轻易并不能传出消息,最后是使了好处让双胞胎身边的随侍带了点心去国子监给沈元溪,以此夹带消息,再传给沈应秾和陈氏的。

    两人一听这个就乱了套了,别看这谢廷安体弱多病的,可也颤颤巍巍活了这么多年,这一下子因为沈若笙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要是国公府计较起来,那于他们而言可是大大的不利。

    是以尽管两人已经是不太想见沈若笙,却还是不得不找了由头来见。上回已经装过病了,再装肯定是不成的,正好前些日子沈应秾为皇家采买了一批海产,身为经办人也有一部分是孝敬给他的,于是就也借着给沈若笙送特产的名头,把她给喊了出来。

    来送东西的主事人是沈应秾和陈氏的长子沈元畅,论身份他做这事是最合适的。奈何这小子打小就不太爱说话,沈家夫妇自有了沈元溪之后更是偏爱幼子,对他忽视颇多,这个本就不善言辞的人直接就成了闷葫芦,待人接物都来不得。

    如此种种原因之下,沈应秾只好屈尊扮成了沈元畅的小厮。沈若笙一来,就看见他心急的抢先两步越过沈元畅要找自己说话,而很快意识到不对后,又抑制着焦急赶忙退了回去。

    沈若笙心里已经隐约是知道为什么,但她看他猴急的样子,自己反而更加悠闲起来,慢悠悠地说:“听说元畅是替沈府送了东西来,不知是什么呀?”

    “……”沈元畅苦着脸,似乎说句话都能要了他半条命似的,半天才憋出来了两个字,“海产。”

    沈若笙乐得逗他,又问:“哦,是什么海产?”

    “……干海产。”沈元畅说。

    站在后面沈应秾真是绷不住了,上前道:“有海参、鱿鱼、扇贝、蛏子好多样,鲜的当然是不好送来京的,都是些干货,却也甚是鲜美滋补,沈大人特意想着让带给娘子的。”

    沈若笙不会跟吃的过不去,大方挥手示意春云收下,自己端起茶杯,吹了吹浮茶却并不喝:“那可就多谢了。”

    沈应秾见她收了东西就要送客,暗自恨得牙痒痒,面上却装作没看见这讯号的意思,换上关切的情问:“沈大人还问起姑爷身子,不知近来可好些了?”

    沈若笙听他直截了当地问起这个,回头看了一眼书婵。那洞悉一切的样子让书婵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

    沈若笙不再和他兜圈子:“近两天是好多了。”

    沈应秾很快接口问:“那就是前两天不大好了?”

    “有惊无险罢了。”

    “有惊可是你干的好事?”

    “不是,是我干的坏事。”

    沈若笙这样说,在沈应秾眼泪与挑衅无异。这样明目张胆地跟他玩文字游戏,简直是把他身为父亲的威严给踩在了脚底。

    沈应秾咬牙,靠近了些低喝道:“你到底在搞些什么东西?你可知道,我辛苦把你送进国公府,是叫你好好伺候大公子,借此让咱们两家凝成一股绳,不是叫你胡作非为,把一家的前程都断送的。”

    沈若笙笑了笑:“我没有胡作非为,我可是打着点儿要把他的顽疾给根治了的。”

    “你少在这里大放厥词!多少名医都治不好,你就能治好了?你要有那本事,哪至于在锡陵只是做……而已?!”沈应秾越说越来气,不过好在他还有一丝理智尚存,堪堪把厨娘两个字给塞回了肚子里。

    沈若笙颇有深意地说:“我是没那本事不假,可我外祖父是有的。”

    “你外祖父……”沈应秾一开始仍是低声教训,说着说着忽然发现不对,一脸惊骇地看着她,“你,你是什么意思?”

    沈若笙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沈应秾脱口而出:“不可!”

    他这一嗓门有些大,连门口打帘的都听见了,微微转头侧目而视。沈应秾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轻咳一声,说道:“这些虽是干货,却也不可久存,本身量也不多,娘子尽快用完为好。”

    他反应倒快,借着海货圆回去之后,又压低了嗓音呵斥:“你疯了?即使白家那事儿是冤枉的,翻案也不能办,那可是变相让天家承认自己犯了过错,搞不好就是要杀头的!”

    沈若笙道:“要杀要剐也是我的是,沈大人就不必担心了。”

    沈应秾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怎么可能?稍有不慎沈府上下都会遭诛连,你即刻就给我熄了这心思!”

    沈若笙道:“我娘至死都背着罪臣之女的屈辱之名,我是不可能置她不顾的。”

    她不提白玉凝还好,一提沈应秾就把头摇得更厉害了,这事一旦摊开来,那不管翻案成不成,他这官都是做到头了:“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这事决不可放到明面上说!”

    沈若笙笑了:“你是劝不住我的,为白家翻案,我势在必行。”

    沈应秾被她的话哽得要死,站在那边喘了半天粗气才缓过来,咬咬牙说:“你真想搏一搏,也行,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可以为白凛棠白院判翻案,却不是为自己的外祖父。成败与否,结果由你一人承担,与沈府无关。至于你和白凛棠的关系,只要你稍微一想,就知道说出来对你自己也没有好处,所以烂在肚子里是最好的选择。”

    这是沈应秾能想到的最后的让步了。

    沈若笙却不肯就此应下:“如此对我毫无好处可言,我不干。”

    沈应秾断没想到在这关口她竟然还讨价还价,又是喘了会儿粗气,随后问:“你要多少?”

    “你觉得我如今会缺银子么?”沈若笙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与你断绝父女关系,从此教与养各安天命,再不相干!”

    沈应秾瞳孔震缩,书婵、春云皆是惊得张大了嘴巴,沈元畅也诧异极了,偷偷吸了一口凉气。

    沈应秾到底惯会算计,立时从震惊中脱离出来,开始计较得失起来。他仔细想来,这丫头本就不受他所控,现在又是要做那样危险的举动,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是弊大于利的。而现在他已经和国公府结了亲,纵使国公府不肯相帮,其他官员多少也得给点薄面,他再周旋一番,今年升个四品应当是稳了的……

    沈应秾想到这,哼了一声,甩下两个字:“依你。”

    “很好。”沈若笙点头,再次看向书婵,“拿纸笔来。”

    书婵只觉得越发看不透沈若笙了,情复杂地挪步取了纸笔。

    文书很快写好,不过是沈应秾执笔,以沈若笙不孝不悌为由,将她逐出了家门的。

    沈若笙对于这方式内容并不在意,只要结果是她想要的便好。她收了文书,仔细揣好,再看沈应秾便当真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沈若笙道:“我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不过能不能如愿,光靠这一纸文书控诉我是无用的,先管好自己儿子吧。”

    沈应秾蹙眉,狐疑地看了一眼沈元畅,然而看见对方木讷闷声的样子,便更加疑惑了。他想着想着,想到沈元溪,忽然脑海里炸起一声惊雷,然而没等他问出口,沈若笙已经先行往外走了。

    “走好,不送。还有,把你们家的忠心奴才给带着。”

    沈若笙指了指书婵,没再回头,自然也没有看身后三人脸上复杂的情,这就和春云拎着东西去了厨房。

    沈若笙泡了海参,春云则是在她授意下理着葱。

    两样看上去平平无的东西,烧出来的菜看上去也是平平,参须蜷着,葱丝散乱着,黏糊糊地躺在酱汁里。

    东西端上桌后,谢廷安的筷子犹豫了一下才动了起来,不过他很快被其中鲜醇的口感吸引了,又夹了一筷。沈若笙比他更直接些,端了盘子用勺子拨着,连汁带料的把菜分进两人的碗里。

    沈若笙道:“别看这个卖相一般,吃起来很下饭的。你也该多吃些,能补不足,强健体。”

    海参本就有主补不足,强健骨骼之效,干海参比之刚出海的鲜物,营养更易为自身所用,加上葱烧去腥,料酒解腻,蔗糖提鲜,吃来爽滑而筋道,嚼动时甚至能感觉到参肉在口中回弹。

    “是很好。”谢廷安道,“仿佛是岳父送来的么?”

    沈若笙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回答说:“没错,是沈应秾叫人拎来的,说是给你补身的。”

    “有劳岳父挂记了。”谢廷安道。

    沈若笙猛然抬起头:“以后不要喊他岳父。”

    谢廷安不甚赞同:“怕是于礼不合。”

    沈若笙道:“他要是真记挂你,你喊他两句我也不想说什么,可他根本就没那个心。”

    别说他们现在本就没有父女关系了,就算有,那也是形同虚设,何况沈应秾这次来,分明是借着机会探个口风,对于谢廷安的身体状况,只是一句带过,根本是没放在心上的,他更担心的是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还有脑袋上的乌纱帽。

    沈若笙知道谢廷安为人自有些自己的坚持,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愤愤不平,说话的时候一没留意,唾液混着汤汁飞溅,自己下巴上便沾了两滴。饶是如此,她也丝毫不为所动,仍是气鼓鼓地看着谢廷安,表明自己的不乐意。

    谢廷安拿了帕子给她擦脸:“何以还生起气来?以后只我们的时候,不喊便是。”

    沈若笙点头,扒了一口饭,又说:“人前也不行!”

    谢廷安失笑,捏了捏她的脸:“我知你心思,可也不想在这上面失礼,叫旁人再说你的是非。”

    沈若笙摇头:“那些我都不在乎。”

    何况,关于她的是非,这才哪到哪,真正的是非,现在还只是暗潮涌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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