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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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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己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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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番陷入沉睡,等到商隽迟再次醒来已经过去三天了……

    药王庄嫁女一事,事关正邪两道联姻,自然不可能因为他这一睡不起就耽搁下去,是洋洋洒洒的就开门启程了。预定的行程是在二十日左右到达不盈谷谷口,按头三天的行程看来,基本是可以按时到达的。

    话说,同行送嫁的,除开药王庄的一应得力干将,正道十大门派之一天剑门和长歌山的优秀弟子外,还有就是来自枢机库的商隽迟师兄弟几人了。

    商隽迟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醒来,睁眼看着车顶上悬挂的那颗刻着繁复花鸟纹样的银制香囊,从里面传出的幽幽药香判断,香囊里定然是搁着一颗药王庄特质的镇静安丹,哎……不是他瞧不起药王庄的秘药,实在是他这破败不堪的身体,不是药石可救的,平白浪费人家的贵重药材了……

    “一醒过来就发呆,看来是已无大碍了。”

    师父不冷不热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商隽迟立马回过来:“弟子多谢师父仗义搭救!”说着就是要拱手跪谢。

    元集真见不得他这些假模假式,不等他真的转换出跪姿,已淡淡道:“隽迟,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

    声音传来却不肯现身,但还不至于是连名带姓的唤他,想来此刻师父的内心到是挺平静的,没什么波涛翻涌,一时也不会再怪罪他之前的莽撞行为了。不过,那万不得已不可现世的浮光阵被他这么轻易施展出来,师父定然不该如此绕过他啊……

    “师父教训得是。”反正他睡了太久腰酸背痛,也不是当真乐意跪拜行礼的,师父说不用那就省了。总会有被师父算总账的一天,能逍遥一时算一时吧。

    有师父将他守着,不管是睡了三天还是十三天,反正是不会有歹人来将他打扰到。可听说,这三天之于送嫁一行,过得却并不算风平浪静……

    原来,在他睡过去这三天里,前来拜访过他们的“有心人”已经前后经历五拨了:其中那些趁火打劫前来求医问药的,这不提也罢;为一睹药王庄千金芳容前来寻衅滋事的,其实也不稀罕;还有误打误撞想要来挑战正道后起之秀的,那也是纯属娱人愚己,在平添茶余饭后的趣事……稍微值得在意一些的,便是如此两的拨人了。

    这两拨人分别是:历来以花枝招展而著称的俊雅贵公子,息年衡;以及那男生女相,俊美得过分阴柔的云霄宫少魔君,应楚。

    在应承完了师父后,商隽迟便掀开马车的车帘与外面的人寒暄,这下也就听闻了有关于贵客造访的种种轶事。

    听五师兄那意思,昨晚息年衡过来时,依旧是跟着四个名号响亮的跟班,敢情他这次出门,不仅有那“风花雪月”相随,还有“玉树琼楼”相伴啊!

    算这息年衡来得是时候,否则,若那时商隽迟是醒着的,指不定他那“玉树琼楼”还保得住否!

    七师兄说,这息年衡来访,注意力都在药王庄千金身上,对其他虽是含笑应酬,却并未多话,不过,他也是关心了一下小师弟何在的……

    商隽迟点点头,表示这并非是重点,不需得他什么关心不关心的,就是好自己睡着期间,息年衡和蒋盛萱之间有什么故事发生没有?

    既然他的兴趣在这一点上,战恺和连郁便相视一笑,邀他重回马车上细细谈来。

    看来是很有些故事发生了,商隽迟当即来了兴趣,也不顾其余人的侧目,便拉着两位师兄来到马车内详细说来。

    有元集真的照拂,他们在马车中说的那些事,自然是容不得旁人来听见。而元集真嘛,虽然觉得他的言行莽撞有余,涵养不足,却又爱看他与人玩闹时生龙活虎的模样,只要不闹得太过分,自己这做师父的自然会多关照自家弟子一些……

    “快说,快说,到底怎么回事!”一在马车内坐好,商隽迟立马开问。

    “说起来是这么回事……”见他如此好,战恺就没有卖关子,“什么横刀夺爱之事,只怕让那息年衡来做才最合适吧!”

    有此等感叹后,战恺就将昨天的剧情和盘托出:昨晚月黑风高,众人已行至阳顺城内的一处药王庄庄院落脚,战恺连郁揪心于自家小师弟迟迟不曾醒来,本也无心其他,这时,只听一阵悠扬笛声响起,接着便有一翩翩公子月夜临空,潇洒跃来……

    那画面,何其飘逸,何其舒雅,商隽迟想象得到,遂又问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战恺接着说,当时自己就是随意一瞥,也没有当回事,他们自当把头等大事放在忧心自家小师弟的安泰上,哪里有空理会别的。可没过多久,他们就听到蒋盛耘对来人下了逐客令,而后,似乎息年衡尚未说什么,他手底下四个小跟班就咋呼起来了,接下来,天剑门的少门主又冒出来了,或许是因为他对息年衡说话太不客气,这下子,两边就闹起来了……

    是啊,而后想必那长歌山的仙子要看不过眼的出口说句公道话,再然后,息年衡手下人不给面子,作势要出手,沈挽旭一来看不起人家息公子的门人,二来嫌弃对方不够怜香惜玉,于是乎,兵戎相见,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候……萱姐怕是坐不住了呀!

    “就在这时候,药王庄千金姗姗来迟!”果然,战恺所说的故事,如同商隽迟预料那般,“尽管蒋盛耘看上去面色不佳,但这位药王庄千金还是理直气壮的出面将息年衡给劝走了。”

    “喔……”商隽迟点了一下头,等待着后续故事如何开展。

    “因为小师弟不是说过横刀夺爱之事吗,虽然说者无心,听者无意,但考虑到这是小师弟说过的事,必然是要紧的事,所以,我就溜过去听了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说到这里时,战恺露出自负的微笑。

    “做得对。”商隽迟对他表扬了一下,鼓励他继续说。

    战恺得意的看了一眼连郁,才道:“这药王庄千金平日里看着不像是晕头的人,可昨晚,她竟对着那息年衡眼泪汪汪的说,让他带她走!”

    不过,想来也就是她临时起意说的笑话,刚才商隽迟分明瞧见蒋盛萱采飞扬的冲自己点头一笑,毫无愁苦的模样,想来昨晚不该是个悲情的结果……就不知那息年衡是如何富有技巧的拒绝她的……

    战恺说,那时蒋盛萱出面将息年衡劝到庄院外,蒋盛耘碍于自家妹子的情面,便将沈挽旭等人拦在门口,不许旁人过去打扰。

    蒋盛萱和息年衡之间说的那些想当年的话,战恺就没有一一转述了,就是捡重点说了蒋盛萱那句含泪的“带我走”,其实就这样,已经很能表达重点了。

    说到这里后,战恺特意关注了商隽迟的表情,见商隽迟低头露出会心一笑,而后就抬头与他面面相觑。战恺心中大叫一声不好,这样的表情,自己再熟悉不过,当年师父每每栽他刀山火海走一遭时,都会以如此眼关爱着他!

    “五师兄,看来……”商隽迟心中已然拿定了主意,只是考虑到战恺的感受,他没有着急宣之于口。

    战恺认命的点点头:“自家师兄弟,小师弟尽管开口就是了。”反正自己最后还不是乖乖的听话,又何苦让他顾虑那么多。

    眼见战恺的表情已经趋于苦大仇深,活像要被他逼迫得上刀山下火海似的,商隽迟心中犯嘀咕,对方知道他要说什么吗?既然苦恼成这样,又何必让他尽管开口?

    “纵然于相貌与才学上五师兄是稍逊一筹,但也不至于如此妄自菲薄……”商隽迟笑看战恺,假意揣度他此刻的心思,“果然,让五师兄去横刀夺爱是将五师兄为难到了,尤其是昨晚又让五师兄再次见证了自己与那息年衡的差距,所以,五师兄丧失了信心,倒也不足为啊……”

    明摆着这是在用激将法,但战恺就是很果断的中招了!

    当着面被人说了这些话,若对上旁人,战恺必然令他好看,奈何现下说这些不中听的话的绝非旁人,他再气再急也是无可奈何,只得依旧温和的问他一句:“何以见得?”

    商隽迟装作看不出他的脸色,仰头笑道:“只因对于此事,五师兄毫无信心可言,所以,作为师弟,我确实不想强人所难……”

    不等他把话说完,战恺已当仁不让道:“好说,既然如此,不为别的,倒是要叫小师弟你看看你五师兄的能耐了。”

    见他说着就是拍胸口打包票的动作,商隽迟立马劝道:“千万不要勉强。”要不要这么捧场,之前看他说起萱姐与息年衡之间的情意深重,完全就是事不关己,这下让他横刀夺爱,他到底哪来的信心他可以把事办下来啊!

    当着连郁的面,又是自家师父的托付,战恺无论怎样都要争下这口气!“不勉强,一点也不勉强。”

    见他情越发激动,商隽迟诧异的看了连郁一眼,这时,连郁对他一笑,而后转头对战恺道:“你这样说,往后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叫小师弟为难才是。”

    战恺白他一眼:“用得着你来说!”与其让师父费尽心思来坑自己,还不如乖乖就范得了,他又不是不知道。

    这便是作为弟子,待在忘途山红未女座下多年来让战恺寻觅出的求存之道了,自家师父是个说一不二的个性,为达目的可谓是不折手段,但凡是他老人家想做的事,横竖是要给办到的,谁都拦不住……

    自然,除开尊之外,几乎也是谁都不敢拦她的……

    所以,尽管在战恺心里,蒋盛萱不过一届凡夫俗女,如何能将他配得起,可既然是师父有命,他就勉为其难的屈就应酬应酬她了。

    和息年衡有关的事说完了,接下来就该扯一扯和少魔君应楚相关的事了。

    这少魔君造访是在今天中午,话说也就是两个时辰之前的事,蒋盛耘一见他的面,顿时如临大敌,整个人先是一僵,随后就全程一个冷淡至极的表情在待客。而沈挽旭,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斩妖除魔”的机会,直接就剑挑应楚,让他留下狗命来!

    商隽迟忍俊不禁:“这样啊,还挺热闹嘛……”六师兄和天剑门的少门主都如此重视来人,可惜自己那时正睡着,看不了这场热闹。

    “可惜应楚没搭理他,就随意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兴许是没见着想见的人吧,便招呼也不打一声就离开了。”

    说这话的是连郁,他的话里意有所指,能让那少魔君想见一面的人,商隽迟自是明白在指谁。

    “看来他是冲着我来的呀……”商隽迟也没有回避这个话题,脸上的表情如同在说笑,“或许今晚他会去而复返吧,毕竟那位可是很难缠的‘楚楚姑娘’啊……”

    “他休想!”不同于商隽迟像在说笑,战恺对那应楚是真的深恶痛绝。

    “小师弟,我们还是少和这些来路不正的人往来才好。”说到这应楚,连郁也给不出好脸。

    “我们自是不同这些邪魔外道一般见识,非到必要时刻,也绝不主动打交道。可惜,我们不愿搭理对方,对方却总是故意贴上来。”商隽迟摊了摊手,脸上还是在笑,“往常和师父在山里修行,自然是免了这些不必要的打扰,可如今下山历练,便再也没有多的退路,总不能让人家觉得我们名门正派的,竟畏惧邪道妖人!”

    话是说得深明大义,但连郁却不忘再劝:“小师弟,我们自是名门正派的出身,犯不着和那邪道恶人一般见识。”

    商隽迟点头:“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若对方知道分寸,我们自是不必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何其累人,他才懒得去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更何况,那可是连自家爹娘这等英明武的人物都未曾做到赶尽杀绝的恶人,他再能耐也不至于能逾越了爹娘,还是好自为之着吧。

    说到起劲时,车帘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拍打声,沈挽旭的声音也随之而来:“你们枢机库的,什么要紧的话说个没完!”

    “与你何干!”战恺懒得将车帘推开,与他一帘之隔进行喊话。

    沈挽旭没好气道:“该吃饭了!”自己在外面敲了老半天,里面始终没人答应,又听不见里面在商量什么,心气一上来,越发敲得急促了些,再不出来,信不信他把马车给劈了!

    旁人在外面敲门,若师父不匀,他在外面怎么闹腾都打扰不到他们的,定是师父有意让他们知道些事,这才给他机会透出声音来……原来确是大事,该吃晚饭了!

    即便此刻正是行至城外,算得是个荒郊野岭的地方,但药王庄的仆人也是顶有能耐,不仅是桌子椅子都搬了出来,还一应准备了五菜一汤,色香味俱全。

    商隽迟一边端着饭碗认真吃饭,一边认真听着饭桌上各位的闲谈。

    时而听到蒋盛耘说起前路正是通往成国捷径,只要没有闲杂人等来拦路,只怕不出五日就能进入成国国境;时而又听到沈挽旭说起,他出得天剑门时偶遇了一伙邪道妖人正在为非作歹,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确是把那伙歹人给收拾了,可难保人家心中有愤会再来挑衅,不过也无须担心,有他在这里,定然能将歹人再度收拾得服服帖帖……

    商隽迟看了他一眼,暂时没说什么,沈挽旭一与他的眼接触到,立即提议:“怎样,隽迟师弟可有兴致一同……”

    “我家小师弟才没这个兴趣呢!”生怕商隽迟被人拐带了,战恺急忙搭话。

    沈挽旭被他抢白,不乐意道:“又不是在问你,你激动什么。”

    随即,沈挽旭又将目光落在商隽迟脸上,似乎期待挺他应承下来,然而,成人之美并非商隽迟的爱好,他正想拒绝得果断一些,就听连郁笑道:“我等做师兄的,自然不能给自家小师弟招惹祸患,你说是吧,六师兄。”

    蒋盛耘被连郁点了名,这下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于是,看在师父师娘的份上,他实事求是道:“少门主,我们家的小师弟常年被养在深山之中,比不得你这般江湖成名已久的正道侠士,虽然我们小师弟此番是为了历练而来,然而历练之事求稳不求快,还得循序渐进,所以,我们小师弟就不同少门主……”

    “所以,就隽迟就不去掺和这些事了,哥,你是这个意思吗?”这时,蒋盛萱将碗筷放下,也加入到讨论中来。

    战恺听不得蒋盛耘说话的语气,本想开口堵对方的话,哪知被蒋盛萱捷足先登,撇嘴道:“本就与己无关,凭什么要去蹚浑水。”

    蒋盛萱懒得去理他,只对着商隽迟道:“我辈正道中人,锄强扶弱,扶危济困,如此天经地义之事,怎能说是去蹚浑水!”

    商隽迟一笑,心道:大小姐啊,若真要锄强扶弱,扶危济困,只怕那与天剑门少主对上的,才是弱,才是困吧,自己前去锄强、扶危,不久等于去和天剑门少主对着干吗?!

    试想一下,凭沈挽旭这秉性这出身,若他真遇上那本事大能耐大到他办不了的恶人,指不定当时就打道回府闭门苦练了,也不至于现在兴高采烈邀人同往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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