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后未诞下大皇子,气便尽了,大皇子便胎死腹中。
陆荣瑾生母林贵妃在元后去后第二年被承安侯送进宫,那时承安侯在当朝并无大谋略,不过是个担着个拿着俸禄的富贵闲职。说是侯府,却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只是那时林贵妃的外祖开国有功,加了爵。祖上的荣耀,怎能轻易在承安侯这一代就消了,他这才送了女儿进宫去争一争,指不定他承安侯府就出了个皇后呢。
承安侯府嫡女,也是胜业坊,乃至长安数一数二的贵女,美得像画一般的女子,漂亮又精致。
一朝进了宫,承安侯自觉凭着女儿着数一数二的容貌,用不了多久就能出人头地,谁知沉寂了十二年,也最终是个贵妃。
承安侯没出皇后,却出了个太子。
陆荣瑾本人,却对自己的外祖家非常不屑。他母亲以前在宫中被嫔妃算计,他承安侯也从未说过照应女儿一二、他自己入东宫,他承安侯也从未扶持自己。这情分,到底也是等同于没有。
陆荣瑾自小养在深宫里,不受宠的皇子就是比受宠的多了些城府。他打小也是看着人脸色长大,自然懂得人心,所以他总是在带着一副副面具,皇帝面前,他装作一副好拿捏的样子,他从不忌讳在皇帝面前故意表现缺陷;冯皇后面前他又是一副百般孝顺的儿子样,照顾小九弟。
十六岁入东宫,每日都有专门的太傅专门辅导,他也是一点既通,皇帝怎么不知道他的才智,权以为是他性子软罢了,一个完美的太子总比有缺点的来的可怕,皇帝觉得这样很好。
现在陆荣笙还未就藩,陆荣萧也为封王,陆荣瑾需要做点什么,但他不急,眼下应该是陆荣笙急才是。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想,心不在焉地回答如钰:“唔……是吗?”
如钰在他怀里嘟着嘴,看他走,真以为他想起来今日宴上的哪个女子,立刻就炸了,皱着眉:“殿下!”
陆荣瑾这才回了,挑眉看她。
陆荣瑾本就生的好看,眉毛一勾,更是轻佻样,她看地脸红。
陆荣瑾偏不自知,还继续逗着她,声音更是压低了,“怎么,叫本宫何事?”
她被逗得没话说,俏生生地眸子含着点水汽看着他,他没辙了,叹了口气。
他的如钰又娇又痴,还特别会撒娇,说她聪明倒也是,这一招对他还真是百试百中。
寒夜里他抱着她,踩着雪,发出沙沙的声音,他贵为皇太子,本不该肆意再宫中抱着她的,她酒醒时也会红脸唤着不可,可今日她喝醉了,只知道红着脸看着他。
他抱着她上了马车,如钰早就沉沉睡去了,她哭也哭了,闹也闹了,现在也是困得不行。
到了东宫,一路把她抱下马车,送到后殿。
这位皇太子,说他目中无人,倒也不是,却也真也胆大,在东宫也算是公然养人,皇帝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提,皇帝不提,朝臣自然也不会说什么了,一介女眷,能做什么,不给名分再娇惯又能如何,皇帝是这样想的,太子一党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可太子不这么想,他必须先扳倒四皇子,让东宫势力无线扩大,到时,谁又能管他的婚事。
地龙烧的正旺,和窗外的漫天飞雪不同,屋内安静地只听见陆荣瑾食指敲打桌面的声音,顾珉知道这是他在思考。
敲打到第十下停下了,他开了口:“顾珉,三皇子那事怎么样了?”
顾珉点了点头:“殿下猜的没错,那年打死三皇子的那批侍卫确实是四皇子的人。大理寺不知是查不出,还是不敢查。”
陆荣瑾轻笑,带着讥诮:“大理寺不敢查,本宫敢。父皇也是愿意为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报仇的。顾珉,你知道父皇为何一直不查、或者说,一直不去想吗?”
他见顾珉不说话,疑惑地看着他,陆荣瑾继续说道:“他怕,他害怕看见自己儿子互相残杀,他也怕自己再失去一个儿子,三皇子也去了,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可这四皇子还好好的,他已本就失去了两个皇子,子嗣艰难,再折了一个不值当。”
陆荣瑾顿了顿,没继续说下去,话锋一转:“父皇这几年身体不好,竟越来越沉溺炼丹修真之道了,如此甚好。”
顾珉这下知道太子在说什么了,即刻说道:“陛下安排的人,早已从武当出发了,三日之后即可到达。”
“唔。”陆荣瑾答应了一声,“那个侍卫要好生养着。”
那个侍卫正是五年前四皇子的人,那时四皇子偷梁换柱,其实是混乱极了,趁乱跑了一个侍卫,他胆战心惊到了今日,终于还是被太子找到了,他以为太子是给自己哥哥报仇来了,谁知还将自己好生养着。
……
我要干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