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墨自幼便喜爱美人美物,三岁起不是貌美的丫头小厮都不让靠近。『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因此第一日见着了莫天慕,便觉着自己这位表哥人才了得,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有好东西第一个就想到要与他分享,可不,今儿生拉硬拽地把莫天慕也给弄来了。
莫天慕此时坐在这怡翠楼中,颇有几分不自在。倒不是从没来过这种地方,书院那么多学子,总是有几个同窗爱来这等地方宴饮狎妓的,他也曾参与过一二次,只是觉得那等行径实非正人君子所为,有违圣人教会,再有人邀,他便不来了。
虽他不自在地很,旁人却只觉得屋中坐着的男子可用“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来形容。
若不是挤在他身旁的花娘都被他一股脑儿赶走,他也不能清净地坐在这房中尴尬。
对面抱着他表弟的花娘一眼一眼地朝他瞅着,令他更加不适。
今日请他来宴饮的是表弟,那个对他极为尊敬,但凡他所言皆是真诚倾听,但凡有好物件第一个便想到他的表弟。看到他想要与自己分享好物时迫切情,一时心软便跟了过来。
“哎……”莫天慕心里叹了口气,见丁墨已是彻底醉了,这便赶紧去拍他:“表弟,这酒也喝了,曲儿也听了,咱们该回去了,若不然被姨母知道了,定是要狠狠惩罚于你的。”
丁墨脸上通红,只知道点头说是,身子却是一动不动地靠在花娘身上,傻傻地笑着。
莫天慕无奈,只得上前硬拖了。
他虽在书院求学,却也是打小有武功师父教授的,看着身形修长,实则一身的腱子肉,硬是把丁墨从花娘的怀里拽了起来。
那花娘被带的一阵外斜,衣衫被她自己一扯,竟露出大片肌肤,睨过来的眼也十分勾缠。
莫天慕却只瞥了一眼便收回:“我看你醉的不轻,也别回府了,跟我在书院将就一晚得了,也省了些麻烦。”
丁墨双眼朦胧地看了看拽着他的俊美男子,傻笑道:“表哥长得好看,表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莫天慕十分想扶额,与这表弟相处不过半日,他便看出来了,这人别的本事没有,爱美之心却是从未见过的执着。
莫天慕费了些劲把丁墨弄进了门口的马车里,命小厮将二人送了回昌武书院。
好不容易将丁墨安顿在他寝房外的矮榻上好,自己又洗漱一番,已然时候不早,莫天慕正打算喝口水就寝时,便听见隔壁寝室内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
隔壁住着的正是蒋昕竹。
蒋昕竹因连日带病读书,早已有些体力不支,此刻这般惊天的咳嗽传来,莫天慕倒也不意外。
他抬脚出了寝门,轻轻叩响了隔壁的房门,眼角瞥见角落里好似蹲着一只猫,却也没太在意:“蒋兄,你可还安好?”
莫天慕等了半晌,也没听见室内有任何动静,正要推门而入,便听见了对方的回答。
声若蚊蝇:“尚好,感念莫兄挂怀……”说完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莫天慕知他自尊心极强,便也不勉强,只是答了一声好便回屋睡觉去了。
第二日,丁墨本应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醒的,却不想正是睡得舒服时,被小皮拉拉扯扯地唤醒了。
小皮是小李氏给他配的小厮,从前在家时他身边也是有几个得用的人的,只如今到了武昌城姨夫家,小李氏便做主给他发卖光了,如今寻来的这个新小厮小皮便是小李氏给她新买的。
“干什么一大早的,小爷我还睡着呢!”丁墨眼角上还沾着泪,哈欠一个接着一个的打,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冷哼,仿佛是小李氏的,顿时整个人一机灵,连忙睁开了眼。
“娘……您怎么来了……”
小李氏面皮发紫,嘴角紧抿,显见是气地很了:“我不来怎么能知道我儿子大半夜不但去喝花酒,还拉着慕哥儿一道喝花酒呢?”她就那么眼犀利地将丁墨从到打量到尾。
丁墨浑身都不自在,连连解释:“娘,我错了,我不该去喝花酒,只是我决计没有碰那里的姑娘,只是……只是听人说那里的花魁长得极好,昨夜又难得能见到……见到……她……跳舞……一时……一时好,便拉着表哥……”
小李氏却是不看丁墨,只转脸去看小皮,见小皮瞧瞧点头,这才暗松了一口气,人却走到丁墨跟前,扬起拳头假意轻锤,便锤便哭道。
“你个不争气的祸害,你知道你娘我为你操碎了多少心吗!若是叫你那个没良心的爹知道了,还不是要骂我没把你给教好吗?我辛辛苦苦把你跟香儿拉扯大,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你姨母若是知道你带着你表格胡闹,说不得就要把我们三个赶出去了……”小李氏越说越来劲,越说越没个消停,直让丁墨原本就有些发昏脑袋更加嗡嗡作响。
“我知道了娘,我知道了,再也不敢了……”丁墨连声讨饶,央求小李氏别再念叨。
小李氏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十分配合地住了嘴,倒是惹得丁墨有些意外,以往若是他闯了祸,娘不念叨上半日是决计不会放他离开的,今日这是转性了?
小李氏这边却是动作利索,擦了眼泪拢了拢头发,命小皮给丁墨打水梳洗。
“今日本是你姨夫说要带你来书院认认门的,谁知一大早门房就来禀告说你彻夜未归,跟着你表哥住到了书院,我听说了这事便急忙忙跑来书院找你,想来你姨夫也快到了,若是等他过来后,再见你这副模样,指不定你这进学的事业没影了,无论如何,今日都要去见夫子。娘已经为你打听过了,你进这昌武书院最次也就是丁班,你若是能进万万不可嫌弃。需知昌武书院寻常情况下是不收弟子的,书院学子里多的是达官显贵家子弟或者是蒙阴受看顾之人,你能留在此处便也能多认识写人。娘不求你金榜题名,但好歹多读些书认些字,将来做来能做个掌柜养活自己。”小李氏见儿子听得不甚走心,想起来女儿的叮嘱,又连忙道:“我听说书院中有不少风骨俱佳、人品一流之人,墨儿不想见识一番吗?”
丁墨总算有点精。
“且你表哥在书院求学,你若是跟他一道,还能时长与他相处,都说与好看的人多相处,自己也能变得好看!”小李氏违心地说着女儿嘱咐的话,只觉得这儿子算是白瞎了。
“娘说的有理。”丁墨点头:“若我能学得表哥的一二分风骨,自然能吸引更多的貌美小娘子。”
小李氏这才舒了口气:“你去拾到拾到,多漱漱口,喝些蜂蜜水润润,换洗衣服我都给你带好了,赶紧着!”又指了指墙角的包袱,对小皮吩咐起来。
“娘,您想的真周到!”丁墨连忙拍马屁道。
“去去去,这都是你妹妹准备的,她心细,昨夜就打听到你一宿没回来,一大早催我起身就是为了你这祸害来回奔波。”小李氏又借机给了丁墨后背两下子:“香儿可是一心一意为你着想,这么好的妹子上哪儿找去,你今后可要对她更好些。”
丁墨点头:“果真是香儿给我备的,我就说嘛,娘何时这般细心了!嘿嘿!”
“你个王八羔子,还敢编排老娘,看我不打……”小李氏又作势要打。
“别别,娘我错了……我错了……”丁墨正求饶间,便听见门外笃笃笃的敲门声。
“表弟,你可是起身了?”
原来是莫天慕一大早出去练功,现在回来了。
小李氏立即收拾妥当,开门蹿了出去,面上略有几分局促:“慕儿回来了,是姨母不好,没有教导好墨儿,任由他拉着你胡闹,姨母在这里给你赔礼了。”说完小李氏给莫天慕弯了弯腰。
莫天慕一身短打素服也是劲腰长腿宽肩,及其养眼。他连忙避开:“哪里的话,姨母是长辈,怎好对我行礼。”
小李氏笑道:“昨夜多亏了你为他遮掩,你对墨儿的好,姨母都看在心里。从前便听姐姐总是夸你,那时只是听个音没往心里去,这几日相处下来,姨母当真觉得你不但长得好,心地也极正,真真是难得一见的好儿郎。”若不是自家门第高攀不上,如何都是要捉了他回去做女婿的。
这些话小李氏便没有往外说,只是看着莫天慕的眼光越发地温和慈爱。
“我也来看过了,知道书院的规矩,绝不会多待,这便走了,慕儿多保重,平日里除了学业,也要多爱惜自己身子。墨儿今日若是顺利见了夫子,许是也能留下,便也能跟你做个同窗了。我走了,不必送。”小李氏说了一番发自肺腑的话后,便转身快步离去。
“姨母放心,姨母慢走。”莫天慕目送小李氏离去后方开门进屋。
此时丁墨已经梳洗换衣完,正用蜂蜜水润喉,见莫天慕推门进来后便用眼睛将莫天慕从头到脚看了个便,心下感慨表哥这一身好看,想着赶明儿也让娘给自己做一身。
“我娘就是话痨,见着人就说个不停,表哥你别见外。”
“姨母待人至诚,我怎会见外。”莫天慕摇头:“走吧,带你去用些饭。”
等到小李氏才回到莫府,便听闻莫老爷已经去书院的小心,暗叹一声好险,拉着女儿丁香回屋说话去了。
有莫老爷作保,丁墨进学十拿九稳,只是进了丁班。
昌武书院共有四个级别:甲乙丙丁。
甲自然是最好的,甲班学子,年后便可下场一试,若是不中再回来读上一两年也可。莫天慕与蒋昕竹便是在甲班。
乙班便是要次上些许,但也还算不错,莫天琪的未婚夫罗二公子便是在乙班进学。
丁班自然是末尾,且班里的学生多数不过几岁稚龄,可算作刚刚开蒙。
丁墨被送入丁班,跟一群小萝卜头进学,自然是压力倍增且面上挂不住的。只是迫于母亲压力及能留在书院的好处,这才强忍不适,乖乖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