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喜欢我一直换名字的话,你可以叫我布瑞尔。”紧接着,他补充道。
布瑞尔?
“那好。你喜欢改名字,我没意见。但改来改去也挺烦的,布瑞尔,你确定的话……就算是你和我之间的秘密称谓。”莉莉无奈摇头。
人偶凑近莉莉的耳朵,口吻暧昧地说:“既然是私底下的称谓,为什么不悄悄喊我沙利亚呢?”
啊哈……有完没完。
“沙利亚,就沙利亚吧。你执意要我这么喊,我就答应你好了。谁让我是宠爱亲手造物的可爱又迷人的天才机械师呢。”莉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俏皮地抬起半边眉头,冲他放电。
人偶沙利亚露出得逞的笑。
他们之间洋溢着粉红色的气泡,有种别人插不进去的默契。
米娅:“那个,能不能不要无视我?”
艾克沉默着。因为就在刚才,他又被莉莉默不作声地下了禁言咒。
乔治父将农家少女莱塔的严重伤势彻底治愈后,他极具威严的目光扫视全场,静默半晌,开始向信徒进行日常的步道。
莉莉左耳朵听,右耳朵出,完全没留意父在台上说什么。
倒是人偶沙利亚有在认真听。
乔治父站在讲台上,他的背后是一只巨大的眼睛,据说这种墙壁上画着一只巨大的红色眼睛注视着底下信徒的教堂,只有在安塞诺亚教区能够见到。
属于光明的眼睛。
据说袛会在凡人沉睡的时候,睁开祂的眼,将人类的所作所为尽数收入眼中。
有罪的人,会被看见,判决罪行。
无辜的人,会被祝福,得到的爱。
漫长的步道和祷告中,信徒们的眼睛总是会不自觉的和那只巨眼对望,无数次,心中有罪孽念想的人,在久久凝视那只之眼后,会突然站起身,痛哭流涕地诉说自己曾犯下的小小过错,或是严重的罪恶。
莉莉凝视着那只巨大的的眼睛。
心想:就算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光明,人们在自我的心理暗示下,也会情不自禁地在巨眼面前展露内心的真实。
她偏过头,望向头顶的一盏菱形小窗,透过彩色玻璃,望到阳光明媚的蓝天。
微光弥散在礼堂内,四下一派沉寂。
仅有乔治父慷慨激昂的演讲,在礼堂内回荡。
今天这场祷告仪式是为了受伤的莱塔而召开的。
在圣治愈术发挥作用后,村民们望向乔治父的双目中闪烁着满是信赖的光。不知道这样在村民面前施展迹的时刻,曾有过多少次。
乔治父具备的高超素养,让他在安塞诺亚教区有非同寻常的影响力。
莉莉能感觉到,他的地位远超出这里的其他人。
“呼呼作响的风声,急势湍湍的河流的激荡声,地动山摇的晃动,变化多端的云彩,都在传递来自黑暗深处的警示。动物突然变形,没有头颅的人亡魂一样盘旋不散,秃鹫,乌鸦,魔王,以及的眼睛,都在注视我们这些渺小的人类。”乔治父的声音非常有感情,说到这段话的时候,他口舌发颤,那凶狠的目光仿佛在瞪视在座的每一个人。
听着,听着,莉莉愣住了。
看向乔治父的目光渐渐变得诡异起来。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莉莉原以为步道的过程会更枯燥乏味,没想到是这样的情感浓烈,充满想象力的同时,又晦涩难懂。
乔治父的步道全程都非常的情绪化,他不知疲倦地描绘一些诡异的场景,莉莉在聆听的过程中,甚至感觉到丝丝危险的气息从他的话语中溢出。
“我觉得乔治父的步道,有些古怪。”
米娅听到后,反驳道:“你不应该这么想。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喜欢乔治父演讲的方式,他是个很激进的新派教徒,而且会预言术。没有人会不尊重他,也没有人敢不尊重他。”
看来村民们的确是对他是又敬爱又畏惧。
她想,乔治父这人有点东西。
“哦,我想起来了,奥利弗·克伦威尔这个名字为什么听着很耳熟。”米娅突然说道。
莉莉看向她,一脸疑惑。
“是萨姆家的养子!不过,他很早就离开了这里,最近几年,我们这儿很少有人见过他。我想,就连萨姆也不容易看到他吧。”
“他现在人在哪儿呢?”
米娅:“好像是跟在王级大魔导士的身边学习,他很有天赋,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魔法师。”
是个魔法师啊。
而且是个大魔导士的学徒,既然如此,应该不会像上次和教宗圣子撞名那样掀起风波来。
莉莉稍微放下心。
她目光幽怨地瞥了一眼人偶。
实在是搞不懂这家伙为什么非得想方设法的换名字,不这么做他是会死吗,真任性。
乔治父的步道结束后,莉莉走到被治愈的少女莱塔的跟前,正想问问清醒过来的她之前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沦落到遍体鳞伤。
农夫萨姆激动地走到乔治父面前,用压低了的愤怒腔调和父说话:“是那个恶魔干的,你得相信我,那个恶魔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