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把从垃圾堆里找回来的那把草榨成了汁,草不是很新鲜,榨出来的汁也不是很多,只有浅浅的一小碗。
金凤看着她榨汁,其他忙也帮不上,有些着急地说:“需要我帮什么忙吗?这草汁榨来干什么用的?”
“当然需要你帮忙啦。等会你帮你们大人把这碗青草汁喝下去。”蔚蓝把榨出来的草汁来回过滤几遍,然后递到金凤面前。
一股很难闻的草药味直冲鼻子,金凤往后退了两步,捂着鼻子说:“这东西能喝吗?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负不起责任。”
蔚蓝翻个白眼:“任何问题有我承担,你就快点吧,如果有效那就可以批量生产了,我记得自卫队训练场边上的那块地里长着很多这种草。”
“啥?你把大人当实验品啊!”金凤惊呆了。
“别废话了行不行,事不宜迟,赶紧喂他喝下去。”蔚蓝催促。
当金凤还在那犹豫,晴飞二胡不说端起那晚青草汁,一手端碗,一手把他们的大人扶起来,挖开他们大人的嘴巴,慢慢地把青草汁灌了下去。
金凤在一边看得眼睛都发直了,这要是出点什么好歹,他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逃!
喝了青草汁的大人依然趴在床上昏迷不醒,晴飞自知犯了大错,把碗扔了,扑到床边痛哭起来:“大人,大人,您千万不能有事啊!”
金凤急着撇清自己:“是你喂大人喝的那啥,不关我的事哦。”
“这……这……怎么办呀?”晴飞见他们的大人喝了青草汁后还没醒过来,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
而更他心提到嗓子眼的是,他们大人背上那些小红疙瘩,不知怎的一个个慢慢地开裂了。
红疙瘩从中间裂开,就像熟透了的葡萄,皮裂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果肉。
金凤和晴飞都看不得这皮开肉绽的画面,纷纷捂着眼睛回过头去。
“这是什么?”蔚蓝盯着其中一颗破壳的疙瘩,打开医药箱,取了支镊子出来,对准那个破了小口的红疙瘩,慢慢地伸进去,夹住了些什么就往外拽。
镊子上的是一只很小的黑虫子,外壳坚硬,脚有四对,最引人注目的是嘴,嘴上长了根小管子,和蚊子的吸血嘴一样。
蔚蓝立马把虫子扔地上,虫子还想逃,她抬起脚就是一碾,虫子爆浆,在地上留下一个小红点点。
金凤和晴飞凑过来了,金凤问:“这是什么?”
蔚蓝说:“是蜱虫,又不是,蜱虫没有跟蚊子一样的嘴。我们暂且叫它血蜱虫吧。”
金凤看看地上那一滩血,又看看大人背上的那些红疙瘩,不由地打了个哆嗦:“别跟我说那些疙瘩里全是……”
“是的。”蔚蓝当机立断,“这些虫子以吸血为生,但牛蒡菜应该是它们的克星。大人喝下的青草汁起到了作用,所以虫子才要破皮而出,寻找新的宿主。”
金凤:“那接下来……”
“你们帮我忙,把他背上所有的虫子都夹出来。”
蔚蓝教两只鸟怎么用镊子,并叮嘱他们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让虫子上了自己的身,毕竟两只鸟也是长毛的妖怪,毛还不少呢。
金凤和晴飞按照蔚蓝的要求,两只鸟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把血蜱虫从破皮的疙瘩里夹出来,再一脚踩死。
不一会,原来干净锃亮的地板上东一点血红,西一点血红,躺满了血蜱虫的尸体,看着还真是瘆人。
金凤踩死最后一只血蜱虫,擦了把汗:“终于夹完了!”
然后放下手,胳膊肘却打到了边上的晴飞。
晴飞刚好夹出一只血蜱虫,被这么一撞,手上一松,镊子掉了下去,镊子上的那只血蜱虫也重获自由,蹦跳着不知去哪了。
金凤吓得大喊:“完了完了!你怎么拿个镊子都拿不好!”
晴飞无辜死了:“是你撞了我……”
“找什么借口,没拿稳就是没拿稳!这下好了,血蜱虫不见了,你说该怎么办!”
两只鸟吵架吵得蔚蓝头都大了,她说:“血蜱虫喜欢吸血,你们坐好别动,把它引出来。”
金凤打个哆嗦,把晴飞推了出去。晴飞聪明了一回,再也不当出头鸟,默默地逃到了金凤身后。
蔚蓝无奈地耸耸肩,指着金凤:“金凤,你去。”
金凤眨着无辜的大眼:“为什么?”
“因为是你不小心撞到晴飞的。快,要是虫子再上了大人的身就糟了。”
金凤撇撇嘴,抹抹眼睛,乖乖地坐到椅子上去了,一动不动。
他巴巴地看着蔚蓝:“你可要把它抓住呀。”
“别说话。”蔚蓝手里拿着一根青草,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慢慢的,一只血蜱虫从床底跳了出来,脑壳前的一对触角小心地在摆动一阵,然后又缩回去了。
蔚蓝觉得是人太多的缘故,就拉上晴飞躲得远远的。
这下,那只血蜱虫终于肯从床底下出来了,蹬地一蹦,跳上了金凤的大腿。
金凤吓得都失声了,冲远处的蔚蓝眨了眨眼。
蔚蓝瞅准时机冲了过来,挥起手中的青草,狠狠地抽在虫子身上,草扫过虫子那坚硬的外壳,虫子一个四脚朝天翻倒了,然后又滚落到地上。
金凤抬起脚狠狠一碾,直到把虫子爆浆了才敢大松一口气。
“吓死我了。”金凤擦擦额头上的大汗,心跳得飞快,好像要跳出胸膛似的。
“好了,大人身上所有的蜱虫都已经清除了。”蔚蓝忽然想起什么,一个回头就往外走,“必须尽快帮其他妖怪清除虫子,刻不容缓!”
可刚到门口,屋里忽然传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医者父母心,蔚蓝不忍心丢下自己的病人,就又折返进去。
大床上,尉迟荆缩成了一个团,妖怪的自愈能力出其的好,刚刚背上还是一塌糊涂,血肉模糊,这会全好了,连个伤疤都没留下。
他一个劲地往一层又一层的厚被子里钻,机灵的金凤见状,马上打开地热和热空调,可这样还是不够,尉迟荆一边冒着冷汗,一边喃喃自语:“好冷,好冷……”
蔚蓝傻眼了,她都快冒汗了,他盖了那么多还喊冷?他到底是个什么妖怪?冷血动物?可冷血动物又怎么会被血蜱虫寄生呢?
“我去找柒苒小姐。”晴飞一看情况不对,就想去找还在关禁闭的柒苒。
金凤一把拉住他:“找她干嘛,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说着很不怀好意地瞧了蔚蓝一眼。
蔚蓝对上金凤坏坏的眼,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找借口给其他妖怪捉血蜱虫,想离开这里。
金凤拉着晴飞往外走,边走边说:“捉血蜱虫的事,就包在我们哥俩身上了。蔚小姐你只要照顾好我们的大人就行了。”
“可是……”蔚蓝本来想跟他们说先要大规模地采摘牛蒡菜,否则也是徒然,可话还没说完呢门就关了,而且还从外面锁上了。
“这两只该死的鸟!”蔚蓝气得直跺脚。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开这种国际玩笑!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她跑回到床边,才一会会的工夫,尉迟荆已经把自己裹成了一根又大又粗的香肠卷。
她拖了鞋子爬上他的床,一低头,却愣住了。
他的睡颜也太太太好看了吧!古有睡美人,今有睡美男。
他的五官无可挑剔,但最吸引她的是那浓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似的,挠得人心痒痒,真想去摸一把。
她看了他许久,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次得怪病的都是长毛的妖怪,大妖怪也得了病,难道他也是长毛的妖怪?
那他到底是哪种妖怪呢?
正胡思乱想着呢,厚厚的棉被里突然伸出一只强有力的胳膊,抓住她的肩膀就往被窝里拖。
她大叫,挣扎,都无济于事。
大妖怪无动于衷,眼睛都没睁一下,只一个劲地把她往被窝拖,就好像把逮到的猎物拖进自己的兽洞。
他的被窝还挺大,她钻进去,两个人正好抱成一团。
可她不想和他抱在一起,双手双脚并用地挣扎出来。
“别动。”男人终于出声了。
她气愤地踹了他一脚:“你装睡!”
男人哎哟一声,眼睛还是没有睁开,双手一捞,又把刚出被窝的她给捞了回来。
这回,他把她紧紧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任她怎么捶打脚踹加嘴咬,都不放手。
蔚蓝本来挣扎得厉害,可当她摔进男人的怀抱,就一动不动了,心中充满了诧异和疑惑。
他的身子,怎么可以这么冷,冷得像块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