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整整大半个晚上，姜南雅无奈极了，男人离开的时候，天还没有完全的亮。
他没开灯，借着灰蒙蒙的天色仔细抚摸着她的脸颊，一点点的，像是爱不释手。
低眸望着她脸上来不及干涸的泪痕和几乎哭肿的了双眼，冷漠的眼底是不易察觉的深情，以及浓稠而矛盾的心疼。
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又亲了亲她的眼睛，伸手帮她掖好被子，才起身离开。
等他走到门口，一直闭着眼睛的女人突然出声，沙哑的嗓音凉凉的响在安静的晨光中，“我是你豢养在这儿的见不得光的情妇吗？”
他定住脚步，回头看她，“雅雅。”
姜南雅心口微顿，这是他以前在床上最爱叫的两个字，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不管是还是不是，我都跑不掉，于你是情妇，于我是交易，总归不是什么体面的事，你把我关在这儿不累吗？”
“不是。”
不是什么，他没有再说。
她的脸庞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很模糊，凉沁入骨似笑非笑，“不是？睡完我提起裤子就走人，向警官难道不是回自己家？”
男人皱眉，“雅雅，”他顿了顿，将语气又放回寻常，“你不愿告诉我的事，我都会去查清楚，误会也罢，交易利用也罢，你左不过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人，我不会再伤害你。”
她唇间溢出一个轻飘飘的字眼，恨意都沉入深处，“呵。”
向司言皱眉，折了回去，低头看着她的脸，“还早，你再睡会儿。”
姜南雅闭上眼睛，情欲未散的脸上面无表情，如死灰一般寂静冷漠，“不要忘了让向天送事后药。”
避孕药。
他的眼闪了闪，暗如浓墨，淡淡的嗓音有些宠溺的意味，“睡吧。”
姜南雅在里面待了大半月，不知道安城的人将她这个向司言的女人传成了什么样了。
女人们边羡慕边嫉妒着，觉得姜南雅这个女人真是走了狗屎运，通过钱色交易勾搭上了安城名贵向司言，才吹了没几天的床头风，历来书香门第的蓝家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那个女人，竟被向家老三逼得吃尽了官司。
男人倒想的单纯，听说那女人骚的很，不知道压在床上是什么滋味。
“哥，你找我?”
“小律，蓝家的案子进行的怎么样了?”
男人的声音穿过电话线传过来，语气不怒自威。
向司律哪里会在乎他的态度，雍雅的交着双腿，懒懒道：“二哥，我说你这又是何必了，喜欢她那就好好追，那边把人关在那鬼地方折腾，这边又让我给人家收拾十几年前留下的烂摊子，我要是姜小姐，不会感激你半分，只会躲你躲得远远的。”
没听到回话，向司律挑眉，赶在对方摔手机前，又说了句，“知道为什么吗？对，人家会以为你是个变态。”
“嘟……”
向司律眼疾手快的迅速将手机拿离耳边，缓了会才扔桌上，无奈起身时反倒被身后的女人吓了一跳。
“嫂子，你怎么下来了？”
“楼上太闷了，我下来看看厨房炖的鱼。”
“哦，”向司律暗暗拍了下胸口。
“是司言的电话吗？他很久没回家了。”温柔的方式微随口一问。
“是啊，每次叫他，都说局里忙，”向司律摸着眉毛不怀好意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说完，微微点了点头便上楼了。
南亭监狱的总办室，厚厚的落地窗拉开一半，屋里半明半暗。
变了型的手机孤零零躺在木地板上，茶几上的烟灰缸还在冒烟，室内无人。
向司言从门口出来，矜贵的皮靴踩在幽深的过道里，沉稳而压抑。
姜南雅今天不在房子里，那天早上醒来就被通知让跟着其他女犯人一起做女工。
向警官突然的大发慈悲，让她心底起了丝涟漪，又好像没有。
坐在窗前勾针线时，姜南雅想起来母亲在世时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