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河岸东边,水生缩着头在芦苇荡里划船找上岸点,远远的看到火光冒烟。
“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女子的呼喊声在夜晚十分清晰。
有人喊救命?水生停船上岸。
“救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救命啊!”
那烧的是桦家的族庙?椛家要赶尽杀绝连最后的族庙的也不放过?
水生走过去,杜苗生看到有人来了跑过去,看到满脸血转身又要逃。
“你的模样比我更吓人呢。”水生扯住全身黑点子的杜苗生。
“桦族的族庙着火了!”
“着火了关你什么事。”
“我是桦族人啊!”
“火是谁放的?”
“我放的……”杜苗生一屁股坐地上。
水生来了兴致,这事有意思啊,烧自家的族庙。
“你再等等吧,天亮了或者等火烧大了烧旺了危及到其它人了,就有人来救了。”
“不行啊,族庙里面还有别的族人……”
“别的族人?几个?”
“一个老爷爷和一个不认识的……”
水生看着那团火,晕眩感又来了,扶额坐下来。
“也许他们已经跑了,祠堂大概是有后门的……”杜苗生喃喃说像是在安慰自己。
“你一个人为什么要来祠堂放火?”水生说。
“不是我想放火,是椛家的灯笼着了……”
“椛家的灯笼好端端的怎么着了……”
“因为一同来的大哥,莫名被打晕了……”
水生瞥眼看杜苗生,见到的姑娘净是经兮兮的。
“那大哥呢?”
“快死了,一边躺着呢。他要是死了,茶的秘密就没人知道了。”
水生站起来,没工夫管听不懂的闲事,“等天亮去椛家大宅,火既然是椛家灯笼引起,那他们应该管……”
“你头上有血痂子遭了什么事?”
“说三天三夜都说不明白,你留着力气白天使吧。”
“天亮了族庙就烧没了,我也别活了。”杜苗生利索站起来往河边跑。
水生看杜苗生的样子下意识跟上,“姑娘…姑娘,千万别寻短见啊!”
杜苗生跑的飞快,一下就没影了。
“那不算什么事,我的事随便一件都够死八回的。哎呦喂,怎么事都让我撞上啊,不就是祠堂烧了吗……”
“啊!”喊声凄厉惊悚,水生吓的停下来。
“死人…死人啊……”
杜苗生飞快的跑回来,“死人了,死人了……”
……
河岸浅水处,惨白精巧的小脸在月光下清清楚楚。
是思淼没错了。
杜苗生抓着水生的胳膊跳脚,“跟祠堂没关系,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水生趟进河里抱起思淼,“她是这些天庄上一直找的兰葵府小夫人,当然跟你没关系。”
水生看着火光冲天的祠堂问:“我有一个大哥也是在着火的祠堂里死的。火真是你放的吗?别糊里糊涂的做了别人的替罪羊。”
“灯笼在荒草里着了,确实是我扔的…”
“哦…咱们既然碰上了就一起去大宅吧。说理也好有个帮手。我叫水生是椛家伙计,你叫什么。”
“我叫杜苗生,是茶塾茶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