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攸沿着餐桌旁边的椅子坐下来zj。
椅子上柔软的坐垫被拿开。
坐在冰冷坚硬的椅面上时,睡意zj消散，莫攸感受到了几分沉静。
他将zj账号卡上的文件打开。
那是一个压缩包，里面放了一些照片、一些资料夹,还有几张手写的纸条。
纸条上面是安卡的字。
莫攸的视线从上面一一扫过。
他想起之前，安世筱曾经zj因为写字的事情,和他计较过一次。
……
在安世筱的安全zj房里。
“莫攸,字应该是一个一个的,像糖豆一样,而不是一串一串全zj都连在一起。”
“以前写习惯了。”
“我不管你以前怎么写的,现zj的东西,能够被队伍里其他的人看明白吧？”
莫攸没找出理由来zj反驳。
安世筱一边说着,一边绕过了桌子，和莫攸坐在一起。
莫攸看向突然zj靠近的她。
两个人挤在同一个椅子上，让他感觉，空气有些不够用了。
莫攸提醒道：“旁边还有椅子。”
安世筱好像还在为“字”的事情不高兴,转头看了他一眼zj。
距离很近，近到根本不需要大声说话，仅仅是低语,莫攸的思zj有些僵持。
安世筱：“你闭嘴。”
莫攸：“……”
安世筱指了指桌面上的白纸：“伸手写字。”
莫攸：“我今年二十四岁。”
安世筱：“你多大了和这件事有关系吗？”
莫攸抿嘴：“已经zj我写字了。”
安世筱扬了扬下巴：“那你写给我看。”
莫攸静默两秒,最终还是妥协一般地拿起笔，在纸上开始写。他写完第zj一个字的时候,安世筱碰了下他的胳膊：“断开。”
莫攸习惯性zj二个字上。
安世筱的表情变得有些无奈,她看出来zj其付诸实际。
——这人的学习能力很强，不至于做不到这么简单的事。
安世筱认定zj莫攸心不在焉。
他“知zj错不改”也是习惯了。
她耐着性zj子说道：“写完一个字要抬笔。”
莫攸这一次按照安世筱说的,将zj——主要是安世筱贴在他腰间的手似乎在威胁他，如zj，她就会直接掐下去。
她“虚假的笑容不怀好意zj一次了。
莫攸拿开笔，让安世筱看自己写好的第zj一个字。
安世筱点点头：“继续写，下一个。”
莫攸再次落笔写字，没到一秒，安世筱突然zj间的说话声让他心里一颤。
“写第zj新起笔，你这从上一个字的最后一笔接着写，和连起来zj写有什么区别？”
安世筱觉得自己和莫攸的脑回路就没连上过。
“你到底会不会写字？”
莫攸没说话，只是低低地看着纸。
安世筱没听见回应，看向莫攸这一副怪怪、有点委屈的表情，又收了语气，柔声道：“我就随便说说的，你别生气，昨天在例会上你都闹过一次了，这一次该顺着点我的意zj了吧？”
莫攸的手动了下，但还是没说话。
安世筱碰了下他的手，抽出他左手中的笔：“我来zj写。”
她的握笔姿势不太安分，手指贴近笔尖的位置，笔也没有老老实实挨在虎口的位置，而是微微立起来zj并不正常，但又显得干净利落。
她在纸上写了一个“莫”字，写到最后一个笔画后，抬了笔，将zj笔调转了一个方向，用笔尾在纸上轻轻敲了敲。
“这里停一下。”
她一边托着下巴，一边继续写下一个字。
她的字很好看，带着几分凌厉和潇洒，到了弯折的部分，又有几分柔和。
莫攸看着她写完“莫攸”两个字，视线微微偏移，停在安世筱的侧脸。
她的表情专注。
没有注意zj到莫攸的目光。
“挺容易写的，我的名字里面也有‘攸’这个部分。”安世筱放下笔，“你来zj让你以后一拿起笔，就想到我说过的话……”
她说着，转过头去看坐在身边的莫攸。
窗外的阳光落在安世筱的侧脸上，半明半暗，轻飘飘的白色窗帘被吹起，从两人身边拂过。
莫攸看着她，鬼使差地吻了上去。
安世筱微怔。
那是莫攸第zj一次主动。
……
想着以前的事情，莫攸轻轻抬了下嘴角。
当他的视线停在其中一张“申请书”上时，笑容又逐渐变淡。
【申请物品：戒环】
【物品所属人：安世筱】
【申请人：安卡】
【物品简介：此物品因安世筱死亡而被控制区回收，暂时储存在仓库中，并未作为任务奖励，重zj新放回游戏，属于闲置状态。】
【申请理由：我需要一些能够模拟身份的辅助物品。】
【申请结果：批准】
莫攸看着白纸黑字的内容。
他联想到刚才看到的，关于安卡的身份介绍。
她是个开发zj组的设计师，从出生那天开始，一直待在控制区，每一天，她做了些什么、为控制区做出了什么贡献，都有十分清晰的记载。
三年前，安世筱在主空间的时候，“安卡”刚刚从控制区的“学府”毕业，入职后，参与设计了几个竞技场游戏，小有名气。
安世筱死亡的时候，安卡接到了“落城”的设计邀请。
这些文件从另一个方面，证明了安卡另一重zj。
——安世筱确实已经zj死亡。
——安卡这是控制区派来zj的一个人，她的任务，是清理掉这一批的金卡玩家。
——目前来zj看，君潜、景迁，甚至是乔铎，都有可能在这一年中突破金卡。
——于是，安卡假扮安世筱的身份，接近主空间之中的人。
莫攸没有任何明确的证据，来zj证明安卡确实是安世筱。
他更愿意zj相信自己的直觉。
可是，想到一个小时前，安卡的行为，莫攸心里又隐约觉得不安。他给安卡发zj消息，没有立刻收到回复，通讯也无人接听。
莫攸闭上眼zj睛，捏了捏眉心。
很快，账号卡又震动起来zj。
界面上，发zj通讯的人是乔铎。
乔铎的声音清亮。
“莫队，东西收到了吗？”
“你想说什么？”
“看过了文件，你应该知zj道我想说什么。”
“文件是怎么拿到的？”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zj道了，不过，我可以赌上自己在主空间的名誉，这些东西，绝对是真的。”
不同于莫攸和君潜等人，乔铎并不认识安世筱。
他是确确实实相信，安卡是控制区派来zj的人，也相信她的“安世筱身份”是某种欺骗。
所以，在说这话的时候，乔铎的语气很诚恳。
他相信，莫攸不会接受一个“假的”安世筱。
而他乔铎，却没有这方面的顾虑。
就算安卡是个怀揣着目的的人，他喜欢的，也只是她这个人而已，如zj给她杀。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认清一下现zj在把安卡留在自己的队伍里面，原因无非就是，你认为她是安世筱。可是莫队，人死了就是死了，不会复活。安卡就算再像她，也不是你要的人。”
莫攸淡淡道：“我有我自己的判断。”
乔铎笑了一声，将zj里，两腿交叠：“那我猜一猜，她为了你能死心塌地跟着她做事，肯定zj后，让你跟着她启动自毁装置吧？”
“你是怎么知zj道自毁装置的事情？”
乔铎：“我想要知zj道一件事情，途径有很多。而且，你为什么不试着相信，她也和我说了相同的事情呢？”
莫攸没有回应。
安卡从没说，她还和别人交流过这件事。
是因为她觉得无关紧要吗？
还是……
她觉得他无关紧要呢？
乔铎继续说道：“她告诉你，即使成为了金卡，也无法从主空间逃离，所以，大家只有毁掉主空间，用同归于尽的方式，才能防止危害扩散。”
“可是，这是有逻辑漏洞的。”
“我们都不知zj果，她的话只是蛊惑呢？”
“资料你也看见了，她的任务，就是清理金卡玩家。”
乔铎说到这里，莫攸仍旧没有动摇。
他这些年，没有相信过什么人。
但是，他想要试着去相信安卡，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积攒起来zj的希望、期待、庆幸和安心，他根本说服不了自己，去认定zj这些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
乔铎没停下，连珠炮一般地道：“无论她说了什么花言巧语，你在主空间这么久，应该也知zj道，一个人的实际行动才是最值得参考的。”
“如zj果是安世筱，她会不把自毁装置放在你那里，而是放在君潜的安全zj房里吗？”
“说到底，在她眼zj一目标。你的队伍，也只不过是一个跳板而已，她终究不会一直停留在你队伍里，而是借着机会，引起君潜的注意zj，接近君潜。”
“莫攸，安世筱是被控制区强行抹杀的。”
“你现zj其他玩家死活，可你沉迷在这个幻象里，对得起安世筱吗？”
莫攸打断了乔铎：“比起你，我更相信她。”
乔铎抬起视线，看着浅黄色的天花板，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扫过：“那我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
“四天前，游戏大厅，安卡打出了君潜的子弹，就说明，她已经zj。也就变相说明，你这个跳板，对她而言，已经zj没有价值了，安卡是个做事情很果断的人，我猜，下一次副本之前，她一定zj会离开你。”
莫攸冷声道：“不可能。”
说完这句话，莫攸直接切断了通讯。
与此同时，安全zj被刷开了。
安卡的面色看起来zj有些疲惫，她低着头换好拖鞋，再次抬头时，看见莫攸正坐在餐桌旁边，她有些惊讶。
“你已经zj醒了？”
“一针安眠不足以让我睡够八个小时。”
安卡开玩笑：“那下次应该多打几针。”
莫攸没有接她的玩笑话，问道：“你出去干什么了？”
安卡轻微笑了下。
但是，不知zj道是不是因为乔铎话语的影响，莫攸总觉得安卡的笑容有些敷衍，不像是发zj自内心。
她向莫攸这边走过来zj，轻吻了一下莫攸的侧脸。
吻顺着脸颊一点点划至唇边。
停留了半分钟。
这个吻或多或少zj没有刚才那么难看了。
他给安卡倒了杯水。
安卡接过去，却没有喝，只是用手指抵着杯子的边缘。
莫攸看着她的表情：“怎么了？”
安卡在他旁边坐下，却没有对上莫攸的视线，而是看着桌面。
她放缓声音道：“莫攸，我可能需要退队一段时间。”
莫攸的动作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