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安卡这句话,君潜一下拉开床边的灯，撑着半边床，坐起来。
他没想到安卡突然在凌晨电话和他说这个。
从上次安卡出副本以后,他在游戏大厅露面、让安卡打出带着他名字的zj子弹，那以后,还和乔铎商量，调查了上一轮的新人,找到了林玥曾经和莫攸接触过的zj证据。
不过，实话实说,君潜确实用这些去引导安卡和莫攸之间的矛盾,但是却没有想到,安卡的转变会这么快。
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会不会是安卡和莫攸合起来，商量出的计划？
毕竟结婚之后……
他手中的“自毁装置”,就会变成他和安卡的共有物。
君潜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也隐约猜到,这对于安卡来说，是很重要的zj东西。
即便有所怀疑，但是君潜仍然承认——
一刹那的难以置信中,还混杂着一点从未有过的zj欣喜。
“你在哪？”
他的zj声音和往常听起来不太一样，有些因为刚刚醒来，而自然而然带上几zj分不清楚。
安卡的声音有些微弱。
她缓缓抬头，透过黑暗,看见不远处那个闪着光的z1-03964。我在这个门前。”
君潜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那里。
他一边套好衣服,一边夹着账号卡，继续和安卡说话：“你在那里别动，我去找你。”
“嗯。”
安卡的声音轻轻的,像是白色的蝴蝶扇动翅膀。
她揪着一点自己的zzj黑暗。
她得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不要深想。
就让所有的zj一切静静地走完。
黑暗中，她想起前几zj“扫描仪插件”，查到了一个新的房间，隐藏在控制区一扇灰色的门后面。
门上刻着一个她很熟悉的zj“磁带”标志。
她以前没有权限出入这种地方。
但是通过这个插件，还有以前了解到的密码，她现在可以进去。
扫描仪毕竟不是实体，也比“人”要方便得多。
……
与扫描仪共同进入那个房间的，还有莫攸。
只不过，扫描仪没有察觉到莫攸，莫攸也没有察觉到扫描仪，好像在空气中，两个没有实体的zj存在擦肩而过。
莫攸翻看着那些复杂的zj数据。
在房间的正中间，是一个老式录音机，录音机中，一盘磁带正在播放着。
是些莫攸听不出规律的zj数字。
他没有专注于那些数字，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旁边储物柜里面的一个黑色档案夹上。
这个档案夹是一个月前创建的。
——这个创建的过程并不是某个特定的zj信息无人保管，流出成为独立信息后，自动被纳入了信息环中。
——当着其中的zj信息没有构成威胁时，就会被认为是次要信息，装进档案夹里，收录起来。
算起时间，一个月前，正是安卡进入主zj空间的时间。
档案夹的侧面，写着一串字母和数字——-12。
莫攸大半个身子隐藏在黑暗中，光线照亮了一只眼睛和半张脸，他单手拿着档案夹，另一只手按在那个拉环上，转了两下。
档案夹打开。
里面是一叠装订好的zj资料，和一张纸。
那叠资料，末尾有着安卡的署名，详细记录了自毁装置的运行方式。
而上方的那张纸，是一个人的zj手写纸条，字迹很陌生，不是安卡的字，纸条的边缘，标着数字二和一个日期。
——是前不久刚刚放进来的。
“我对自毁装置进行了升级，如果按照原来的方式，由五位金卡玩家同时启动装置，可以免除这一批玩家样本的死亡。主空间毁灭的同时，一切生命将回归原点。”
——回归原点是什么意思？
莫攸轻微皱眉，继续向下看。
“除此之外zj，还有一个预备措施，如果五位金卡玩家出现差错，可以由其中一个人单独启动装置，同样可以起到毁灭主zzj机会，彻底脱离体系。”
莫攸的手指轻轻从这张纸上掠过。
他的zzj，安卡创造自毁装置的时候，也不会想到后续升级的事情，那么，也就是说，将zj自毁装置升级的，另有其人。
——谁？
——是某个控制区的人察觉到了自毁装置的事吗？
——可这个人，为什么要帮安卡？
莫攸看了看那张纸，想到自己并不能将其销毁或者带走，于是只能用自己的zj账号卡，对安卡的资料和这张纸进行拍照记录。
随后，他只留了安卡的那叠资料在档案夹中。
至于那张纸，则是被莫攸轻轻对折，顺着墙边，滑进了档案柜和墙壁的zj缝隙。
莫攸准备收好账号卡时，注意到上面的日期。
距离新年，还有5天。
他想起在安卡的房间中，看到的有关自己名字的zj分柔和。
——回去还是尽快和好吧，趁着新年的zj机会。
——他要想想准备什么新年礼物。
之前他也送过她一次新年礼物，只不过，她收到礼物的时候，明显是惊吓大于惊喜。
送她礼物的人太多了。
莫攸估计，那个东西，估计早被丢在众多“她不喜欢”的zj礼物之中，一并扔掉了吧……
他的zj表情有些苦涩。
——还有这张纸上的zj内容，他也得找机会和她说说。
——至于之前安卡突然要退队的zj事情……莫攸心里清楚，她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这么多天，他就算生气，也平复得差不多了。
——没有必要因为这个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
莫攸默默想着，轻轻吸了一口气，将zj这个房间的门轻轻关好，走了出去。
……
扫描仪送进了那个房间。
安卡顺着扫描仪的zj资料。
由于莫攸将其中那张纸拿出来，丢在了旁边的墙缝中，所以安卡并没有看见“自毁装置升级后”的zj结果。
扫描仪扫过那份资料。
没有异常。
……
安卡收回思绪，她觉得自己身上有哪里不对。
可是，却又不清楚具体是哪里。
从莫攸的安全房走出来以后，她就感觉自己好像少了点什么，直到君潜的zj身影迎着他手中账号卡散发的光亮，出现她的面前时，她才意识到……
不是少了什么。
而是一种割裂。
当目的和意义这两样本该互相缠绕、共同支撑起一个人的zzj情感和对日常生活的兴趣，就会逐渐变成水平线。
如果说，自毁装置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安卡想到的是“拯救”。
她想把无辜的zj。
那么现在，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毁灭”。
墙外zj怎样已经不重要了，她只想要这个地方彻底消失，越干净越好。
君潜停在她面前。
即使内心有波澜，他脸上的zj表情却十分平静，话语理智而有条理。
“这个到底是什么？”
君潜捏着那枚闪着赤红色光芒的zj“自毁装置”。
“是个能完全毁掉主空间的东西，需要五个金卡同时启动。”
“为什么要毁掉？”
安卡简单讲了原因，她没有看向君潜，好像自己是在和一个对话一样。
君潜继续问道：“你有人选了吗？”
“我，你，景迁，乔铎……”
说到最后一个名字的zj时候，安卡顿住了，她偏了下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君潜能够意识到她指的zj是谁，但是，在这种时候，他当然不会希望安卡说出对方的名字，于是，他很合时宜地说道：“如果人不够，我们继续找。”
安卡轻轻点头。
君潜提起了之前的zj话题：“你……想要结婚？”
“嗯。”
“主空间结婚的zj玩家想要结婚，需要先进行登记，登记后，会留给玩家七天的时间，邀请亲朋好友来做见证，七天之后，游戏大厅内，由主zj亲自主持婚礼。”
安卡没出声。
君潜伸出手：“如果你同意，先把账号卡给我，我会把这些事处理好，你不需要费心。”
安卡摸出自己的zj账号卡，递过去。
君潜伸手拿住账号卡，他手上想要接过，却感受到了来自安卡那边的zj阻力。
她捏着账号卡，好像在犹豫什么，指节泛白。
直到这个时候，君潜终于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看见安卡有点红的zj眼角。
他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引导的意思：“登记之后，如果七天之内想要反悔，还是可以解除的。”
安卡用另一只手轻轻抵了下鼻尖。
捏着账号卡的手松开了。
君潜将zj两张账号卡收好，重新伸出手，想要把安卡从角落里面带起来。
安卡躲了一下，自己站好。
君潜没有因为安卡的动作而不高兴：“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磨合。”
安卡低了低头，没什么精。
“晚上冷，还是先回去睡觉吧。我送你回去，明天早上登记完，我会再去你安全房，把账号卡还给你。”
安卡没心思解释自己不睡觉的zj事情，她不喜欢“第二次”。
第一次解释“不会睡觉”，是给莫攸。
现在，第一次不存在了，她不想再解释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