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合围成势
赖普生态落寞地闷坐着，然后向芳芳投去了有所期待的目光。
袁菁继续对赖普生说道：“你经商的时间不短了吧？解决一个自己造成的错误怎么难吗？何况我刚才的话很有点诚意的，等于向你做了其实并没有必要的承诺。你要是执迷不悟，那你搭档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我从来不打第一枪，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冰冰不耐烦地说：“反常即为妖，你这把年纪了，这点道理不懂吗？让你将事情说说清楚很困难吗？如果你们没有犯法的企图，也没有什么恶意，需要这样吗？我看芳姐和袁总都仁至义尽了，你要是想自讨没趣，自找麻烦的话，那就别怪我们不好说话。你搭档知道我婆婆是干吗的？我随时可以给她打电话。”说完，冰冰从包中取出了移动电话。
焦娇对冰冰说：“不用找你婆婆那么麻烦，我舅在广东的战友正好就可以管到这样的事情。而且我还认识他，还蛮熟的，我直接联系洪叔就行。”说完，也从包里拿出了移动电话。
曾瑛瑛不想事情弄僵而影响自己的打算，因此开口说道：“赖总不太了解各位，可我们相互是熟人，我和芳芳总，还有袁总又是老同事，彼此是有信任的。我告诉各位吧，这次筹资主要为了两件事情，一个是我们正在筹备一个互联网的项目，想做个行业信息服务的东西，技术上我不懂，但那个行业协会的头儿认为会很有价值。当然也有一个想投资的，提出做吃喝玩乐游方面的信息服务，目前大家正在考虑和比较中。赖总本人在台湾和美国有一些做互联网的关系，所以我们决定参与进去一起做，因此才想筹一笔钱，再加上我们自己也投一些钱进去。还有一个是，广州的珠江以南，他们叫河南的那一片，一直是个工业区，但据确切消息下一步肯定会有大的改变，听说天河那里也有大开发的计划。而我们能够找到关系，弄下一个工厂或仓库的地方，先搞个小规模的开发园区，维持住成本，放在那里，以后大气候到了，我们再转手出让。我交实底了，我们就是想参与这样的机会，目的是挣一笔大点的钱。”
芳芳听后觉得，广州如果有这样的未来发展可能性，那真是值得关注的，抢先拿下一块地方，以后赚大钱的机会完全存在。
因此，芳芳诚恳地说道：“曾总说的确实是正经事，只是这种事情短期内可以实现吗？而你们筹来的钱，到时间是要还的，如果两头接不上，恐怕问题就大了，另外你们集资的成本不会低吧？这些需要仔细想清楚才好，否则事到临头会不好应付的。”
赖普生觉得芳芳是个通情达理的人，说话很中肯，因此他说道：“芳芳总提到的问题，我是考虑过的，互联网以后肯定会有大发展，如果我们抢占了先机，等事情起来了以后，将股权卖出去应该不是问题，会接手的人也不难找，只要我们心不黑就行。至于广州那里的事情，我了解到的是真实情况，而且土地是稀缺资源，台湾和香港借土地的机会发大财的人不少。我在外面有些这方面的关系，想转手应该是不难的。大陆现在了解土地价值的人还不多，因此我下决心要做这样的事情，可难在自己手上的钱不够，只能靠集资，没有办法。当然我做的方法不对，得罪各位了，不好意思，请你们多多包涵，我一定下不为例。”
芳芳微笑着说：“事情摊开来说透了，其实就不会形成冲突了，所以坦率很重要。”
接着，芳芳貌似无意地将刚才划写的纸翻了过来，并用很随意的口气说道：“世界上的事情难免出现万一这种情况，人算不如天算。而且我自己觉得，任何一个东西，如果握有的人遭到了大的困难时，想靠别人雪中送碳，难度一定很大的，所谓利益面前无父子，或者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凡事要未雨绸缪，积谷防饥的好。不然被人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就会彻底被动，甚至遭灾了。赖总，你说对吗？”
说完，芳芳似乎又专心于琢磨她自己的事情了，继续在纸上划划写写，并不时看看众人。
短暂的静默后，焦娇说：“芳芳总的话有道理。人不能想入非非，否则就会自己掉坑里了，也会挺而走险，为了钱犯不着。好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儿，赖先生，你们要是还不上钱怎么办？拉我们垫背吗？这，你得有个明确的说法。”
赖普生说：“怎么可能拉诸位的机构垫背呢？就是我想，也得做得到呀？”
冰冰对赖普生说：“那可不一定，穷凶极恶，狗急跳墙，这些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明白的吧？你爱怎么着，我们管不着，但你还不上钱了怎么办？得明确告诉我们。在我想来，与其到有朝一日被你扡下水，莫名其妙做了冤大头，还不如现在就搅黄了你们的事儿，这样后面我们睡觉也踏实。你如果换成了我，一定也是这样的，而且应该会做得更狠，更毒，你这么老奸巨滑的人，很难是个什么好鸟。再说事情正经，并不代表你就是正经人，这个社会上说着人话，可不办人事儿的人，我见过多了。”
赖普生被冰冰毫不留情地数落了一番后，只能无奈地摇着头。
袁菁说：“冰冰话糙理不糙。一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二是有人偷牛，而让别人拨橛子，最后警察逮得的是别人，这种事情不是没有。我和芳芳总不一样，我没那么好说话，这件事情的最坏结果如果来了，你赖先生会怎么做？注意，假设的话不要说，我也不要听，反正我是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下个林妹妹这种事情的，因此你必须要说清楚。不然，我高度赞成冰冰的意思，现在就给你搅黄了，也省得你们到时候走投无路，害了自己，也害了我们。”
曾瑛瑛问道：“袁总，你能说个意见吗？”
焦娇抢着说：“很简单，你们写个道歉书，说明事实真相，然后发给你们准备集资的每个人，那样以后的事儿我们就不管了。到最后不管发财或者跳楼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与我们彻底没有关系了。”
曾瑛瑛说：“焦总，这不就把事情搅黄了吗？我们商量一个折中的办法吧。”
焦娇说：“怎么折中？如果一大笔钱还不上，谁和你们折中？你们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的人，怎么尽想好事？喜欢做白日梦？”
赖普生说：“要是真有不测发生，那我们就贱卖了项目，不挣钱了，总是可以的吧？”
冰冰马上说道：“贱卖？你卖给谁呀？你真把我们当小孩哄？市场上买涨不买跌的道理，你一把年纪的人不懂呀？趁人之危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现在歌厅的小姐都不会轻易上你这种老男人花言巧语的当了，何况是能摸出上亿大钱的公司。别做梦，你说点实际的，瞎扯有意思吗？再说，贱卖，那就资金一定会有缺口，这个窟窿你能填上吗？你有那么多钱吗？”
焦娇和冰冰的一连串诘问，尽管让赖普生听着十分刺耳，但却触动了他深入考虑后果的经。赖普生心想，这两个小女人虽然很难弄，但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赖普生想了片刻后说：“焦总，你是做资金生意的，而江浦公司又很有实力，要是在广州的事情上，我只做中介，少赚点，把这个机会给到你们，行吗？”
袁菁直接了当地说：“你别扯上我们公司，我也决定不了这种事情，关键是我们公司不缺这种机会。”
焦娇说：“广州那么远，再说这件事情靠不靠谱，你这个人能不能信任？这些都两说着，所以我也决定不了。”
芳芳目光和善地看了一会儿赖普生和曾瑛瑛，然后一边信手划写着，一边说：“依我看，能有个初步的想法，总是比僵着好。但这件事情确实不小，赖总和曾总可能面对的风险也蛮大的。所以我建议，你们都好好想想，明天再约个时间谈谈细节，商量一下有没有对大家都合适的办法，怎么样？”
焦娇说：“我们听芳芳总的意见，今天别再扯了，明天再说，散了吧。”
冰冰站起身后走到曾瑛瑛身边说：“昨天那顿饭不便宜吧？但其实你不吃亏的，这里面的道理，你以后会明白的。人哪，千万别倚老卖老，不然会把自己给卖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