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帐之内,四人开始交谈起来:
福仁道:“励孝,看你平常温文尔雅,没想到如此善战。”
“那是当然,延孝是我们一杆落难子弟中最善战的,天赋异禀。”余靖宇看了一眼杨励孝煞为骄傲得说道,“你可知为何在琨珑山山寨之中,每家只有一人可参加议会,励孝却能例外参加?就是因为他是我们中最受期待之人。”
“靖宇兄,谬赞了,励孝只是比旁人多下了功夫而已。”杨励孝转而问道,“不过我倒是很惊讶人人都说软弱无能的皇帝,那个传闻自幼从未习过武的皇帝为何如此善战?甚至连内官都身手了得,你们真的是当今皇帝和他的内官总管吗?”
福仁心想:这杨励孝果然天赋异禀天资过人。
他微微一笑道:“励孝,宫中危机四伏,韬光养晦也只不过是为了保存实力,静候时机罢了。”
余靖宇听福仁这么说便问道:“如今你在我们面前卸下伪装,可是将这西都一役看作是绝地反击的机会了?”
“不错,我已下了决心,此次定要与那陈广源清算干净。”
福仁说完,余靖宇和杨励孝对视一眼,双双颔首后一同跪地拱手道:“余靖宇、杨励孝愿为皇上效犬马之劳。”
福仁被这二人突然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在这军中我不是皇帝,我是福仁。再说了,你们不是非常憎恨我吗?怎么突然就要为我效劳了?一下子我有些受宠若惊啊。”
被这么一问,余靖宇略显尴尬:
“我本确实憎恨你,因为你父亲下令杀了我全家。可那日在琨珑山的祠堂里,你说的句句在理,只是我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今日见你冲锋陷阵,一个皇帝,愿意屈尊降贵做一个士兵去上阵杀敌,我想定不会是个昏君。因此……”
余靖宇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杨励孝接着道:“因此,我们决定与你并肩作战,铲除恶党,恢复皇权。”
听他二人这么一说,福仁激动不已,终于有人愿意站出来与自己并肩作战了。他上前一步,将手分别搭在二人的肩膀上道:“谢谢你们!”
田敬天在一旁看着,也为福仁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而感到欣慰。
再说陈广源这边,在琨珑山下佯装营救皇帝的戏演了半月,宫里终于传来皇子降生的喜讯。这对陈广源来说,无疑便是攻山的信号。他盘算着,这山贼若是杀了皇帝是最好,若是没有,一旦开始围剿山贼,刀剑无眼,就算杀了皇帝也可以赖在山贼身上。
于是,在收到喜讯的次日,陈广源下令攻山。
士兵们呐喊着冲向山顶,可日上三竿,待他们冲上山顶却发现琨珑山上竟空无一人。
陈广源无法确认皇帝的生死,打好的如意算盘没有得逞,无奈之下,只好下令搜山,寻找皇帝。
数日后,皇子诞生的喜讯传到了西都。
田敬天从外面走入军营对福仁道:“福仁,收到消息皇子诞生了。”
杨励孝和余靖宇听了,赶忙上前祝贺:“福仁,祝贺你有儿子了。”
“儿子?我看这儿子未必真是皇子。”
福仁这个反应让杨励孝和余靖宇面面相觑,感到非常意外。
看着两人满脸疑惑,福仁也不想多言,只道:“看来不得不表露我的身份了。”
“为何?”
福仁慢条斯理得解释道:
“如今有了皇子,如果我去世,皇子自然是要接替我的帝位的。陈广源既然在琨珑山没有找到我,便是不知我的生死,那他完全可以昭告天下,说我已经死于山贼之手,随后安排新生的皇子即位。对于陈广源来说,有比这新生的皇子更好的傀儡皇帝吗?”
余靖宇恍然大悟:“如此说来,确实应该公布身份了。”
田敬天道:“事不宜迟,我们尽快想想对策。”
四人正商量着,门外来了传讯的士兵:“将军有请诸位前去大帐议事。”
福仁一听对三人道:“军机不可延误,我们先去大帐吧,此事稍后再议。”
“走。”
一行匆匆来到大帐。
“莫将军,有何急事?”
莫畏强忧心忡忡道:“诸位,我方才得到通报,说是军中存粮已经不足,我想与诸位商议筹措军粮一事。”
“军粮?”
福仁边踱步边思考,其余几位也纷纷陷入沉思。
突然他立定问莫畏强道:“莫将军,可有笔墨?”
福仁突然要笔墨,莫畏强不解得问道:“有是有的,这与军粮何干?”
“拿来给我,稍后你便知晓。”
“好。”
莫畏强快步走到角落柜子边,从柜中取出笔墨拿给了福仁。
福仁提笔疾书,很快便完成了,他将笔搁下后,将手伸入衣襟,取出了国玺,盖了上去。
莫畏强看的一脸茫然问福仁道:“福仁,你为何随身携带如此大的印章?你莫不是书法大家,想靠卖墨宝换粮食吧?”
福仁不语,将方才写好的纸递给了莫畏强。
莫畏强接过纸一看傻了眼,立刻跪倒在地:“末将有眼不识泰山,竟不识眼前之人便是当今皇上,求皇上恕罪。”
“是朕没有表明身份,你何罪之有?平身吧。”
福仁扶起莫畏强后,吩咐道:“你找人按着这纸上的内容多抄几张,拿给朕盖国玺,随后将这些皇榜张贴于远近城池,向他们征集军粮与兵力。”
“是,皇上英明。”
“好了,那你先去办,朕要回营帐了。”
福仁说完转身便要走。
“皇上,”莫畏强忙留住福仁道,“皇上若是不嫌弃,就请住到末将的营帐吧,末将立刻搬走。”
“朕如今住得挺好,不必劳师动众。”
福仁说完离开了大帐,田敬天、杨励孝、余靖宇依次跟着走出了大帐。
莫畏强看着阳光下这四个背影,拱手又行了个大礼。
随着福仁写的皇榜从西都流出,很快当今皇上在西都御驾亲征的消息便传遍了。
陈广源很快也收到了皇帝还活着的消息,扬言皇帝死于琨珑山的计划彻底泡汤,无奈之下只好暂且班师回朝,再做打算。
另一方面,福仁的皇榜很快传遍了大祐大大小小的城池,皇榜吸引了不少年富力强的有志之士。他们纷纷离开家乡前往西都,不少城池的衙门开始征收余粮送往西都。
这让陈广源不安起来,为了保住自己的如意算盘,陈广源赶紧行动了起来,他找来自己的心腹宋长荣,交代接下去的任务。
陈广源嘱咐宋长荣道:“你去找一批可靠的人马,让他们扮作强盗土匪,去打劫各地送去西都的粮草,只要西都续不上粮草,兵马越多死的越快。”
宋长荣接了陈广源的指示,点头哈腰道:“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陈广源嘱咐道:“胜败在此一举,只要确保皇帝这次能死在西都,这天下便是我们的了。”
“属下一定安排妥当,将军放心。”
“去吧。”
“是。”
这宋长荣不愧是陈广源的得力干将,做起事情来那也绝不含糊。很快各地粮草被劫的消息便传到了西都。
这让福仁他们再次陷入困境,眼下士兵是有所增加,可若是粮草续不上,那别说打仗,就是饿也得饿死啊。
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西都粮草告急之时,津国也收到了大祐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
津国立刻重新部署战略,由太子亲自率领几万人马兵分三路朝西都行进。
照这情形,若是西都失守,怕是津国要大举入侵大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