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荏苒,福仁夺回皇权之后,励精图治,创立官员选拔制度、修正律法、开创户籍登记制度、完善税制、减轻徭役赋税,大祐在福仁的治理下飞速发展,成为东陆首屈一指的强国。
这一日,福仁召杨励孝来到御书房。
福仁问杨延孝道:“励孝,你可听闻过武岛?”
杨励孝面带惭愧回道:“请皇上恕罪,微臣孤陋寡闻,从未听闻过武岛。”
“武岛地处海中,又不与外界联系,你未听过也是自然。”
福仁继续道:
“朕听闻那武岛之上有我辈从未见识过的东西,数万年前便能以科技的力量助凡人诛妖王。朕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武岛科技的力量一定更加强大,若是能去武岛学习他们科技的力量,再回来发展我大祐,定能让我大祐更上一层楼。”
杨励孝听了两眼放光:“若真有这样的地方,微臣愿意一试。”
“此去路途遥远,且需跋山涉水飘洋过海,你当真愿意去武岛?”
“既是能为我大祐效劳,微臣定当全力以赴。”
“好!即是如此,你便挑选几名可信之人,择日出发吧,”福仁将御案上的卷轴拿起来道,“这是地图,你按着这地图,便能找到武岛。”
杨励孝小心翼翼接过地图,退出了御书房。
杨励孝走后,田敬天问福仁:“皇上为何让他去武岛?”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在大祐做了这么些年皇帝,多少有些感情,这武岛就算是朕留给大祐的礼物吧。”
田敬天若有所思道:“确实,时日不多了。”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进来一名内官:“皇上,太后召见。”
“知道了,退下吧。”
“是。”
内官退出去后,福仁道:“朕在这凡间的这么些年,最烦的恐怕就是被太后逼着纳妃了。”
田敬天笑道:“皇上既然不想被太后游说,依了太后,纳几宫妃子不就罢了。皇上这一国之君,不近女色,也难怪太后会着急。”
福仁看了田敬天一眼,欲言又止,起身朝殿外走去,田敬天紧随其后。
福仁一路来到宁寿宫,给太后请了安。
“仁儿,今日你满月表妹来宫中做客,我在宫里设了宴,想你平日里为国事操劳,特意让你来放松一下。”
“多谢母后挂念。”
太后起身牵起福仁的手道:“走吧,该开席了。”
两人来到望月亭,只见设好的席位,却不见人,福仁问道:“母后,你不是说满月表妹来了吗?怎么不见人?”
“急什么,我们先入席吧。”
“是。”
两人就坐之后,忽闻不远处仙乐飘飘,一众舞姬随着乐声跳着舞蹈来到了望月亭。舞姬们婀娜多姿,彩衣飘飘,中间的舞姬更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起舞之余还不忘向福仁暗送秋波。
曲尽舞息,一众舞姬纷纷退去,仅中间的舞姬留了下来。
舞姬声音柔美行礼问安道:“满月拜见皇上、太后娘娘。”
“不必拘礼,”太后忙招呼她起身,“来,让姨娘看看。”
满月缓缓走到太后身边,太后拉着满月的手满脸笑容道:“仁儿,这是你满月表妹,年方十八,今日刚随着父母进宫请安,我看她活泼,便留她在宫中陪我几日。”
“母后若是觉得冷清,便让满月表妹多住几日吧。”
“好,”太后说着话,突然起身,“母后真是老糊涂了,差点把要紧事忘了,仁儿,你好生照顾你满月表妹,母后先回宁寿宫了。满月初次进宫,不熟悉,你稍后送她回她暂住的旭夕宫吧。”
福仁自然知道太后的用意,却也不点破,顺着太后道:“儿臣记下了。”
“这是母后最疼的外甥女,记得一定要亲自送回去。”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亲自送回。”
“满月,记得姨娘交代的了吗?”
“是,满月铭记在心,不会叫姨娘失望的,恭送姨娘。”
满月娇滴滴的声音哄得太后满面笑容。
“那我们开席吧。”
福仁看菜蝶已经备全,吩咐开席。
太后回到宁寿宫问碧叶道:“安排妥当了吗?”
“回太后,都安排好了。”
“那便好,你过去看看,有什么再回来报我。”
“是。”
碧叶退出宁寿宫,又匆匆赶去旭夕宫,待她赶到旭夕宫,碰巧遇上福仁将满月送至旭夕宫。
“满月,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福仁说完便要离开。
满月忙叫住福仁道:“表哥。”
“表哥?”
福仁被满月这么一叫有些意外。
满月跪在地上抬着头楚楚可怜:“皇上恕罪,满月心中只当你是表哥,忘了你是皇上,脱口而出,还望皇上恕罪。”
福仁扶起满月道:“你愿意唤表哥,便唤表哥吧,朕恕你无罪。”
满月趁势拉住福仁的手道:“那表哥可否陪满月再饮一杯。”
“你小小年纪,缘何如此贪杯?我看你已有醉意,还是明日再喝吧。”
福仁说完推开满月的手转身便要离,却被满月从身后一把抱住。
“表哥可否今夜留在满月身边?”
福仁转身,满月羞答答得抬头看着福仁,双手抱的更紧了。
“满月,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请自重。”
福仁将满月推开后,转身离开。
谁想满月却动作灵敏得解了衣衫冲到福仁面前,再次抱住了福仁:“表哥也说满月是未出阁的姑娘,如今满月已然没了清白,满月不求名分,只愿今夜能留表哥在此,望表哥成全。”
此时,不知何处飘来一股香味,福仁一闻便知又是迷香,这迷香非但没有让福仁堕入温柔乡,反倒让福仁打起了十足的警惕心,他大喊一声:“敬天。”
田敬天立刻推门进来,满月赶紧拉起衣襟,转过身去。
“我们走。”
福仁带着田敬天离开了旭夕宫,走了一段,福仁方才强打的精才散,开始感到不适,田敬天赶紧上前扶住,一路将福仁搀扶回了福仁的寝殿。
满月勾引福仁不成,还在内官面前出了丑,梨花带雨得跑到宁寿宫告状。
“这个田敬天,哀家忍了他多年了,不好好规劝皇上纳妃,为我皇室开枝散叶,今日竟如此没有眼力见坏我好事,还毁你清白。”太后一边拍着满月的肩膀一边安慰道,“你放心,哀家一定为你做主。”
次日退朝之后,太后将田敬天召到了宁寿宫。
田敬天奉旨入了宁寿宫给太后请安:“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低垂眼睑对跪着的田敬天冷冷道:“你不必起了,就这么跪着吧。”
“不知奴才犯了何罪,惹得太后动怒,还望太后息怒不要伤了身子。”
“你昨日冲撞了满月,不会想要全身而退吧?”
“奴才不敢,奴才知错,请太后责罚。”
“责罚?当然要责罚。”太后喊道,“来人,给我杖责三百。”
太后宫里的内官提醒道:“太后娘娘,他是皇上跟前的人,杖责三百不就给活活打死了嘛?那皇上那边会不会……”
“怕什么,我仁儿还能为了个奴才和我翻脸不成,给我打,狠狠的打!”
“是。”
这内官领了太后的命,面对田敬天也是为难,无奈道:“田总管,得罪了。”
田敬天平静得应道:“打吧。”
内官这才示意侍卫行刑。
两名侍卫将田敬天按在板上,另有两名侍卫抡起板杖打起了板子,这板杖又厚又宽,重重的落在田敬天身上,很快便血肉模糊了。
方才打招呼的内官看田敬天已经昏了过去,便向太后请示道:“太后,田总管已经昏过去了,要不要停下?”
“拿水把他泼醒了继续打,我今日就要让他好好长长记性,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了。”
“是!”
福仁这边看田敬天许久不见人影,便问御书房外侍卫田敬天的去向,得知田敬天被太后传召后,心中顿觉不安,匆匆朝宁寿宫赶去。
待到福仁来到宁寿宫,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板上挨打的人,臀部背部几乎已成肉糜,行刑的侍卫却仍在下板子。
“住手!”
福仁立刻制止了这场私刑,他走进院子,给太后请安。
“儿臣给母后请安,母后宫中这内官是犯了何错,要让母后亲自监督行刑?”
“自然是犯了大错。”
“听闻母后今日召见了敬天,儿臣不见他回来,想问母后可是差遣他去办什么事了吗?”
太后挪了挪身子,搓了搓手,低声道:“他对哀家不敬,哀家正在罚他。”
太后的声音不大,对福仁而言却恍若五雷轰顶,重重得落在福仁的心头。
福仁缓缓转过身子,当他看到那板上躺着的正是田敬天时,顿时感到头晕目眩,仿佛有千万把刀子插入了他的胸膛。
“敬天!”
福仁双目圆睁,想大声呼喊,却发不出声音,直觉呼吸困难,胸闷气短,他跌跌撞撞冲到田敬天跟前,想查看田敬天的伤势,却不知道从何下手。
泪水迷失了福仁的视线,摸着田敬天冰冷的手,福仁知道田敬天再也不会醒来,他已经被活活打成了肉糜。
抱着田敬天的尸首,福仁疯了一般发出仰天长啸,他的悲鸣让旁观的太后和满月吓得魂不守舍,行刑的侍卫更是吓得瘫倒在地,屎尿失禁。
待到福仁哭喊累了,他仿佛失了魂似的抱起田敬天的尸首,朝着宁寿宫外走去。
福仁跨出宫门后,低声吩咐道:“封宫,宁寿宫中之人,一个不留,杀无赦。”
守宫的侍卫一听,不知所措,问道:“皇上,太,太后呢?”
“杀!”
福仁面无表情得留下这个字后,继续朝前走去,身后传来阵阵惨叫声。
带着田敬天的尸首,福仁一路来到观星台,就这么静静得坐着,一动不动。
莫畏强担心福仁,便请来了杨励忠、杨励孝、余靖宇、赵大等一众有着生死之交的朝臣,可大家也都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大家为难之时,田敬天体内千舞的元分离了出来,他对福仁略施力,凝辉的元便也脱离了福仁的肉身。
“千舞!”
凝辉看到千舞的元,一把抱住千舞,大哭起来。
千舞拍拍凝辉的头安慰道:“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凝辉哭着问道:“你是不是很疼?你没有力护体,他们竟将你活活打死,你是不是很疼?”
“无妨,你不必挂心,”千舞擦擦凝辉脸上的泪水继续安慰着凝辉,“快别哭了,怎么哭得这般伤心?“
凝辉边哭边道:“我也想停下,可是我就是停不下来,感觉我的心都被撕裂了。”
“那便再哭一会吧。”千舞扶着凝辉顶着自己肩膀的头道,“早知害你如此伤心,我便换个死法了。”
凝辉问道:“这是你自己安排的让自己死得这么惨吗?”
“倒也不是,下凡前,我暗示了太后要在最近将我处死。”
“这是为何?”
“你忘了,我说过下凡后,我们便没有法力了,既然没有法力,唯有死去才能让元和肉体分离,所以,我们中必须死一人,方能让我们的元顺利脱离凡胎。”
“所以,你便牺牲了你自己?这是我的历练,理当由我来完成最后的一关。”
“这是你的历练不错,可你历练的是如何当皇帝,又不是如何让元离体。”千舞继续道,“其实这也是我的私心,我再也无法经历看着你死去的痛了,所以,你不必挂心。”
“我虽只经历了一瞬,但这种撕心裂肺,我真的不愿再经历了。”
千舞拍拍凝辉道:“那我们以后都要好好的。”
“嗯。”
凝辉终于渐渐平静下来,但抱着千舞的手却依然不肯松。
千舞从衣袖中放出福仁和田敬天的灵魂,并施法将田敬天的肉身恢复。
“你将田敬天救活了?”
“不错,我已将这几年我们在凡间的记忆封入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可以继续之后的人生。”千舞看着凝辉道,“如今你下凡历练也功德圆满了,我们回天宫吧。”
“嗯。”凝辉抽泣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