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舞和凝辉回到天宫,面对已成一片灰烬的菩提林,炎羽带来的那场无妄之灾跃然眼前,凝辉下意识得握住了千舞的手,两人面对着这片灰烬,默默留下了泪水。
泪水滴落到乌黑的灰烬之上,竟泛起光,这光很快蔓延到整片焦土,将焦土恢复成了沃土,这一幕让千舞和凝辉也感到意外,他们惊喜得对视之后,充满期待得盯着这片土地。
很快,土中钻出一丛丛嫩芽,他们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转瞬间,便长成了参天大树,菩提林回来了。
“千舞,”凝辉抓着千舞的手臂,激动不已:“它们复活了!菩提林回来了!”
千舞看着这复活的菩提林也喜不自禁:“仿佛一场梦一样。”
他转身拥抱凝辉温声道:“一切都过去了。”
天庭菩提宫的天顶落下光,守卫立刻将这异象通报给了司防仙君,很快这消息传遍了天庭,诸仙纷纷来到菩提宫外围,观看这异象。
莲华看了这异象道:“定是君要回来了。”
诸仙听了激动不已情不自禁得跪拜行礼。
千舞和凝辉离开菩提林后,在天宫漫步,虽离开二十载,但对天宫而言不过二十日,天宫并未发生什么变化,连那桃林的仙桃,都还好好得挂在枝头。
“千舞,”凝辉指着结界塔道,“你也要毁了这结界塔吗?”
千舞看着那结界塔没答话,缓缓走向结界塔,到了塔底,他犹豫了。
“不进去吗?”
“炎羽在塔内这么多年,我怕这塔……”千舞语气一转,对凝辉道,“你退后。”
凝辉闻声立刻后退几步,千舞单手结印,一缕力袅袅飞向结界塔,当它快进入结界塔时,忽然砰的一声随着一道火光,那缕力随即烟消云散。
“果然不出所料,炎羽在这结界塔内外施了数个术法,若贸然闯入,恐怕凶多吉少。”
“那就和别的殿一样毁去吧。”
“不可。”
“为何?”
“想必无相告诉过炎羽我将炎焰殿和流云殿毁去之事,炎羽在这结界塔上施了术法,若是我将这塔毁去,便会触动术法,整个天宫恐怕都会不保。”
“那如何是好?”
千舞在塔外做了一道红色结界:“只要不进入这结界之内,便无大碍,我们日后小心便是。”
凝辉看着这结界塔忍不住感叹道:“我知道我出生的事,对他来说确实不算光彩,但他杀我的决心未免也太坚定了。”
“想不到他竟会变得如此偏执,”千舞感叹道,“当年的炎羽,亦师亦友,我们都唯他马首是瞻。”
千舞不禁想起了当年兽时期无忧无虑的生活。
凝辉看千舞不说话在出,打断道:“你想什么呢?”
千舞莞尔笑道:“想起自己兽时期的日子,那时终日嬉戏还真是无忧无虑。”
“可惜那时还没有我。”
“不是可惜,是还好。”
“为什么?”
“否则你也将经历那场残忍的大战。”
“那我也可以与你并肩作战呀。”
“你没有经历那场大战才会这么说,”千舞若有所思道,“混战之中,太多的无可奈何,根本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凝辉看千舞感叹,怕他伤感,拉着千舞道:“我们回来了,也该写天书通知诸仙了吧?”
“嗯。”
两人进了自在殿,凝辉坐下来道:“那我写了哦,我们明日去朝会吗?”
凝辉举着笔,看着千舞,等千舞回复,千舞想想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先不去朝会,休整一日再去吧。”
“明日我们可以休息吗?”凝辉一听可以休息,欣喜万分,“真的吗?”
“经历了那么多,忽然很想悠闲度一日。”
千舞说着在自己的案边坐了下来。
“好啊,算算今日应是初四,那便是初六我们重启朝会。”
“好。”千舞想想道,“此事你写给各家吧,便不要让莲华君再一一通知了。”
“好。”凝辉提笔伏案写起了天书,寥寥数笔,天书很快便写成了。
“各家都通知到了吗?”
“通知了,十二仙和各家仙官、仙姬都通知了。”
“你通知了几个仙姬?”
凝辉被千舞这么一问迷糊了,不解得问道:“千舞,你这是什么意思?天庭不是只有一位仙姬吗?”
“天庭仙姬有两位。”
“两位?”
千舞看凝辉一脸惊讶,猜他可能忘了自己在龙族婚宴上又赐封过一位,提醒道:“初蕊,还有凌雪。”
“凌雪?”凝辉想想道,“这是什么人?”
“你一点都不记得吗?”千舞再次提醒,“婚宴上你封的育氏千代孙,人称雪千代的育氏凌雪为仙姬。”
凝辉真就毫无印象,盯着千舞一脸严肃:“真的吗?”
“你当真不记得了?”千舞也感到惊讶,“我只当你醉了,却不想你竟全然不记得了。”
“我在初蕊和星云的婚礼上,赐封育氏?”凝辉满脸不可思议,“你既是去了婚宴,怎么不阻止我?”
千舞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况,那股子无奈又涌上心头,瞥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我不想阻止你吗?”
“我真的全然不知,沐霖君调制的琼浆太厉害了。”凝辉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千舞道,“我还干什么了?”
千舞看着凝辉一本正经道:“嗯,让我想想,你看完凌雪的舞蹈后,她给你敬了酒,你对她很是欣赏,便直接封了她仙姬,之后,便特许她在婚宴上为你斟酒……”
千舞还在说着,却被凝辉打断:“千舞你是不是撒谎了?”
“我何时撒过谎?”
凝辉走到千舞面前,蹲下来盯着千舞道:“你方才绝对撒谎了。”
“你都醉得不记事了,凭什么断言我撒谎了。”
“就算我醉了,我也不可能让那什么育氏的千代孙来给我斟酒的。”
“为何如此确定?”
“我绝无可能准她为我斟酒,这一点我有信心。”凝辉想想道,“所以,怎么想,你方才说的都不可能是事实。”
“你不相信便罢了。”
千舞起身要走,凝辉一把拉住道:“你别走啊,拿晓世镜出来,一看便知。”
“你确定要看你醉酒的丑态吗?”千舞低头问道。
“丑吗?”凝辉起身道。
“站都站不稳,不丑吗?”千舞反问道,“若不是炎羽来袭,那晚我便打算将你扔在菩提林了。”
“你以为我会任由你将我留在菩提林吗?”
听凝辉这口气,千舞立刻问道:“你记得?”
“我虽醉了,但有些事我还是记得的。”
千舞注视着凝辉道:“那炎羽攻击我们之前,你想说什么?”
被千舞突然转移话题,凝辉一慌,随口道:“我不记得了。”
凝辉说着转身走就想走,这回是被千舞拉住了:“你绝对记得。”
“醉酒说的话,何必当真。”凝辉一本正经道,“还缺一份天书,你放手,我去补一份。”
不了千舞却没有松手,凝辉无奈,只好应道:“那下次再说与你听。”
千舞想了想,松了手,凝辉这才脱身,回到案前,又发了一封天书。
凝辉写完天书,沉声道:“这在龙族婚宴上封育氏千代孙为仙姬真是太不应该了,我得补偿补偿龙族。”
“既然星云在凡间于你有养育之恩,你便封他个仙君吧。”
“可以吗?”
“龙族星云的名声一直不错,品行端正,礼数也很周到,辈分也够,封吧。”
“好。”凝辉提笔道,“那我通知他来朝会。”
千舞坐回案前道:“关于白昼,我们也需重新部署一番。”
“哦对,”凝辉问千舞道,“如何部署?”
“天色已晚,明日再说吧。”
千舞说着,朝门外走去,凝辉赶紧将天书发出,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