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姜婵裹着小被子坐在梳妆台前。『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含双从屋外推门进来,缓步走到姜婵身后,拿起木梳和桂花油为姜婵梳理头发。
“小姐怎么会想到用头油呢,您原先最不喜便是这黏腻腻的头油吗?”含双细致的为每一根发丝都涂上发油。
姜婵看着方才从香囊里拿出的草环,红着脸喃喃说道:“就是突然想了啊,好看一点不好吗?”
“奴婢明白,女为悦己者。”看着这样的姜婵,含双感觉自己的心情都变好了。
看着萦绕在自己指尖的草环,楚衡那张脸便出现在姜婵脑海里。
尤其是烟花下的那句:“我是楚衡,切末不要忘记了。”
姜婵也没有明白楚衡到底是什么意思,楚衡也不解释,姜婵也不好去过问。
姜婵觉得自己病的更严重了,现在自己不管看到什么,第一个联想到的总是楚衡,他就像是在自己心里住下了,时不时的跳出来蹦跶蹦跶。
“含双,你上次说的那种病,是什么病啊?”姜婵透过镜子询问含双。
“您说的是相思病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一不小心忘掉了。”姜婵将自己的症状同含双说的病一一对比,竟然没有一个出错的。
“小姐,这种病其实也不算是病。”含双的嘴角含着笑意说道。
“嗯,不是吗?可是每一个都对上了啊?”对于现在的姜婵来说,含双所讲的许多事情,都是一知半解的。
“这种病症若是只出现在一方,那就是得了相思病,若是您心中所想的那个人,也有了这种的症状,这就称不得是病了。”含双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实在是耐人寻味。
姜婵咬着嘴唇思索着含双的问题:“我自己的的确确谁有了症状,可他有没有症状,我怎么会知道啊?”
姜婵皱着眉头看向含双,想让含双再为自己指点一二。
“剩下的便要小姐自己来了,等小姐将一切都查清楚,便可以看清自己的心了。”含双不急不慢的为姜婵解释道。
这些事情就像是一坨乱糟糟的棉线,一股脑的塞到了姜婵脑子里,想要将棉线整理干净,却发现只是徒劳罢了。
既然想不出来,便不要为难自己了,这便是姜婵为人处事的道理。
含双将发油擦好后,姜婵裹着被子挣扎到了床上。
拿着小兔子草环渐渐进入了梦乡。
万广看着自己家少主,这边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楚衡早早的便洗漱完了,涂完药膏后,便坐在桌子前,死死的盯着桌子上面的油纸。
虽然万广也没整清楚,油纸有什么好看的,这种油纸不就是那些小摊贩最常用的吗,说句平平无都是说好听了。
就是这样平平无的油纸,让他们家少主坐在这里,傻笑着看了将近有半个时辰。
若不是楚衡身上没什么明显的酒味,万广都要怀疑,少主是不是同旁人拼酒去了。
过了好一会儿,楚衡那边总算是有了点动静。
楚衡缓缓起身,小心且细致的捧着那张油纸,将油纸放到自己珍藏的盒子中。
这一系列的动作,将万广看的一愣一愣的,为了自己的小命,万广还是隐下了自己的疑问。
许是因为今日舟车劳顿,加之费心费力的缘故,含双这边将屋中的烛光熄灭,那边姜婵便极速的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一阵熟悉的感觉传来,当即姜婵便清醒了过来,可不算真正的清醒。
姜婵明白自己还处在梦里,但自己的精还是醒着的,这种感觉便是那日入梦的感觉。
到现在为止,姜婵还是没有搞清楚规律,这入梦就像是玩一样,一会儿一会儿,可偏偏自己却无能为力,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姜婵正在理思绪,迷迷糊糊的感觉再次传来,再次睁眼,便又回到了那间宫殿里。
只不过这才的场景,不再只是内殿了。
烟雾袅绕,腾腾的蒸汽飘散在空中,将屋中空气变得潮湿闷热,这便是宫殿偏殿的暖池罢了。
正殿装饰的富丽堂皇,偏殿也不甘落后,只差将金子嵌在宫墙中。
此时“姜婵”便身处暖池中央,寸缕未着浸泡在暖池中。
偌大的暖池便只有姜婵和她身旁的婢女。
婢女小心拿着丝帕,轻柔的为姜婵擦拭着身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用劲大了。
倒也不是婢女天生手劲大,只是姜婵身上红一块青一块的,婢女实在是害怕弄疼了这位贵妃娘娘。
隐藏在身子里的姜婵,感受到源源不断的温感从体外传来,看来果真还是入了梦。
不过自从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前世的事后,姜婵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左不过都是自己,以及自己的人生,无非就是早晚的事而已。
姜婵尝试着想要控制身子,可挣扎过一会儿,发现依旧是徒劳罢了。
婢女一边为姜婵擦拭着身子,一边感叹这娘娘的皮肤是真的好,浑身上心通体莹白,如同凝脂和素玉一样,让人爱不释手。
人人都传皇上专宠与贵妃娘娘,长成这幅模样,不得宠反而怪的很。
也是被调过来伺候后,婢女才知道,明明这所宫殿距离皇上的书房已经很近了,可还是有条暗道直通两地,单凭这个便可看出这位娘娘的受宠情况。
照顾这位娘娘实在是轻松,娘娘平日也不说什么话,只要伺候好娘娘的饮食起居就好,也不知道这位娘娘什么时候能生个一儿半女的,那便是真的站稳了脚跟。
擦身子这一会儿,婢女的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直到想到一儿半女时,婢女的手忽然停顿下来,像是想起了什么。
“娘娘,您这个月的月事还没来吗?”婢女语气中的欣喜压都压制不住。
姜婵感受到身子控制不住的一抖,强壮镇定的说道:“每个月晚那么一两天,总是正常的,何必大惊小怪。”说到最后声音也慢慢变小了。
婢女显然也被姜婵给吓着了,侍奉姜婵这么些天,这是第一次听到姜婵用这种语气讲话。
反应过来自己可能办错事后,婢女只好悻悻的闭上了嘴,专注于自己手上的活。
一直隐藏的姜婵,某种意义上来讲,姜婵同前世的自己是一体的,姜婵可以感受到并一个自己的心情,身体状况以及其他。
可这种联系更多的都是单方面的,就像姜婵可以感受另一个姜婵的情绪及感受,而另一个姜婵甚至都不知道这个姜婵的存在。
此时此刻,姜婵明显感受到一阵心慌和呼气不上来的感觉,这便是另一个姜婵的真实感受。
“今日这话,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我不希望从另一个人哪里听到,你懂吗?”姜婵本身的情绪就极不稳定,偏偏还要在这种时候,对人威逼利诱。
侍候的婢女也清楚,有点权势的在宫里都能对个小宫女做点什么,更何况还是个宠妃。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谨记您叮嘱。”小婢女战战兢兢的说道。
姜婵挥了挥手,便让婢女下去了,现在的姜婵不管看到谁都是极其烦恼的。
姜婵任由自己缓缓沁入水中,直至暖池中的水,完全将姜婵淹没。
就这样静静的待在水中,等到最后一刻喘不过来气了,姜婵才缓缓从水中出来。
一个不成熟但合理合据的念头在姜婵脑海里形成,颤抖着将双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
在心中姜婵一遍一遍的告知自己,这不可能,可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准,姜婵只能祈祷事情不是她想的这样。
毕竟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隐藏在身子中的姜婵也模模糊糊的猜到了一些,可与另一个姜婵不同的是。
小姜婵的内心中更多的是恐慌,看不见抓不着。这种未知的感觉实在是说不上好。
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究竟是谁,眼下还怀了孩子,纵使知道这是梦亦是前世,姜婵还是避免不了被困于其中。
猛的一下,脖颈处传来的凉意将姜婵吓了一跳。
回头望去,明黄的龙袍直接闯入眼中。
还是同上次一样,模糊的看不清。
一看便是处理完政事,直接过来的,甚至于连龙袍都没有来得及脱下。
“怎么不让婢女来伺候啊?”说着一双有着茧子的手,顺着姜婵的肩颈游离到了莹白的脖颈处。
“不喜欢有人在身旁而已。”被囚于这里这么久,姜婵已经从原来的抵抗,变为流利的敷衍他,更何况这种事情,在姜婵没有调查清楚前,旁人没有权利知道这事,即便他是皇帝。
听到这话,身后的人发出一声冷笑:“阿婵越来越会说话了,这样的话竟然张口就能来,原先不从来都是含双在一旁侍奉你吗?怎么换了个人就不适应了呢。”
“既然都装的那么乖了,为何不装个全套呢?这样一来对大家都好,更不会有那么多的烦恼。”男子阴郁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对于这样的话,姜婵听都不想听,这人便是接着这样的理由和说辞,将自己骗进这深宫,从此便像是圈养一直金丝雀了。
“说了那么多,你若是能明白其中一点就好。”背后那人的手触摸着姜婵的秀发,仍旧在耐心的劝导。
而姜婵全当这人放屁了。
“好了好了,孤可以惯着你的小脾气,可这药还是要按时喝。”男子一边用着哄小孩的语气说话,一边却强制性的将姜婵的头扭了过来。
姜婵不知道在另一个姜婵眼里,是怎么样的场景,反正在姜婵眼里始终是一层雾,什么都看不见看不清。
男子小口小口的将药吹凉,轻轻一捏姜婵的小嘴便张开了,勺子也极为顺利的进去了。
可勺子到了牙齿却还是被死死抵住,男子脸上的色越来越差。
“你乖乖的将药喝了,我便告知你一直想要打探的消息,谁的都可以。”这话一出,姜婵的命脉像是被人捏住了一样。
从住进着宫苑的第一日起,姜婵便再也没听说过消息,父亲母亲兄长甚至于容笙含双,个个都是音信全无。
男子所承诺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姜婵最终还是妥协了。
姜婵依旧藏匿在暖池中,男子像是不知疲倦一样,小口小口将药吹凉,转而喂给姜婵。
“不能出来喝吗?”姜婵脸上挂着红晕说道。
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过怪,本身姜婵便身处暖池中,而男子则在高一些的暖池旁,也不知是男子有意还是怎么。
每每喂药的时候,男子总是先低下一点,原本这样的高度是正正好的,可到后面的时候,高度却又变高了一些,这便让姜婵不得不向上一些。
这样一来隐藏在水下的浑圆,便被一览无余的看光了。
因为沐浴的缘故,本身就寸缕未着,这样一来不得不昂起脖子,即便两人该干的都干了,可姜婵自己还是过不去这道坎。
男子伸手剥去姜婵额前的湿法:“太医说了,为了早日诞下皇子,那三个方面都要齐齐下手,尤其是沐浴的时候要格外注意,切末不要找了风寒,不然也就前功尽弃了。”
另一个姜婵能不能看到他的表情,姜婵不知道,尽管有着一层浓雾挡着,姜婵还是联想到了他的情,肯定不是什么好表情!
一勺接着一勺的药,统统进入姜婵体内。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姜婵蒙的闻到药的味道,险些将方才咽下的如数吐出。
这样的感觉就像是,有人在自己的鼻息下,放了只暴晒许久的死老鼠,光是闻到,姜婵便觉得不行了。
方才的想法出现,不断的在姜婵脑海里盘旋,挥之不去。
男子似乎也发现了端倪,停下手中的喂药的动作,细声询问道:“怎么了这是?”
姜婵死死稳住自己的情绪,同平常一样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刚从暖池中出来,头有些昏昏的,加之闻了这药有些不舒服罢了。”
“真的吗?”试探的眼在姜婵身上打量。
“为何要骗你。”姜婵极力控制住情绪说道。
“嗯。”男子并没有说什么了,拿起勺子重新开始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