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路上累得狠了,也可能是有某人的悉心‘伺候’,反正这顿晚饭江月是吃得格外地香。
吃完了,她微眯着眼揉着肚肚,侧头见窗外天色黑了,便朝陆燊道:
“你退……你出去吧,我要歇息了。”
一副要送客的模样。
陆燊刚接过她碗筷往桌上一放的手顿住,怀疑自己听叉了。
“你再说一遍?”
男人目光幽幽盯着自己,江月后知后觉方才使唤他夹菜使唤得太顺手了,语气就没那么客气,不过,这孤男寡女的,天都黑了,他怎还不走?
“我是说,你快回自己房间歇息吧。”她重新措了措辞。
方才还扑倒他怀里抱着他哭,这会儿就要赶他走。
陆燊心里堵,左右望了望屋内:“我的房间便在此。”
“什么?”江月惊讶,目光在这小小一间简陋客房内扫来扫去,赶路已经这般累了,他还要和她挤一个房间休息?
“你莫非穷得连多开一间房都不行了?”
上回她买了那么多衣裳,买穷他了?
陆燊一哂,穷?
他就从来没有过缺钱的时候。
他打开房门,将隔壁的葛副将叫到门口。
“说说订客房的事。”
葛副将一头雾水,小心翼翼觑着自家将军黑黑的脸色,又飞快地瞄了一眼屋内气鼓鼓的那个,这是,闹别扭了?
闹别扭也别找上他啊。他尽力斟词酌句:
“这镇上小,就这一家还凑合的客栈,客房满了,大伙儿都是两人一间……”
话还迟疑着没说完,陆燊就挥挥手让他走。
葛副将欲言又止,想起方才老板娘过来说,后院有间他们给出嫁闺女留的新房可以腾出来……
也不知是不是将军要换房间?这小客栈客房确实条件太差。
葛副将先小声说给将军听。
陆燊听了,眸光一动,给了他一个封口的眼,葛副将就懂了。
原来他们家将军想挨着小娘子睡觉呢!
他带着欣慰的笑容退下了。
这么多年来没见将军有女人,还以为将军真伤着哪儿了呢!
陆燊不知下属心中腹诽,走回屋内关好门,语气淡淡:
“知道真相了?若不是没得选,我也不想同你挤着睡,”说着掀起眼皮望了江月一眼,“某人睡觉不老实,睡着睡着半边身子都压我身上,我都还没嫌她呢。”
江月不明真相,正是自觉理亏的时候,又听他说先前二人同塌而眠之事,脸刷一下就红透了,“你……左右我不便躺下,今晚不睡床便罢。”
反正,她不会和臭男人睡一张床!
陆燊哼了哼,暂且没回她。
不多时,派去买药的下属带了上好地伤药回来,陆燊拿着药上前,一副要给她亲自上药的模样。
江月往后一缩,“我要先沐浴。”
她爱洁,奔波了一天,又是夏日,想想尘土汗液,她就觉着不仅伤处痛,还浑身痒得慌。
陆燊想想在理,便传了水。
等浴桶里倒好了热水,他还不动。
“你先出去。”江月催他。
陆燊望着浴桶上升腾的白色水雾,轻咳一声,“方才想岔了,这浴桶太深,你身子不便,伤处不能碰水,不宜泡澡。”
“那要如何?”江月瘪瘪嘴,试探着触了触腿侧伤处,果然刺痛难忍。
“不若,你便擦澡吧,”男人说着他的法子,“你不能弯腰,我送佛送到西,就伺候你一回,帮你打湿帕子递给你。”
江月听着男人那有些勉为其难帮她的语气,觉着法子是行得通,可他真有那么好心?
她狐疑看他一眼,到底抵不住浑身痒得不舒服,点了点头。
华灯初上,月色通明,楼下街上人来人往,楼上客房屋内门窗紧闭,点着幽幽烛火,隔着一道屏风,男人在这头,女子在那头,帕子递来递去,却不知那屏风有影,曼妙身段儿影影绰绰,活色生香。
水声嘀嗒,暧.昧响起。
江月羞得全身肌肤都浮上浅浅的粉,咬咬红润的唇儿,隔着屏风瞪了男人一眼。
他,是不是早便算好了是这般情景?
陆燊却叫冤,算得了前头,没算到后头,她勾得他起了火,他又要如何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