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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深是被一通电话叫走的。在她以为这场重逢以来的荒谬会在今天结束的时候。
或者,能稍微减少一点顾深对她的恨意的时候。
他的指尖还留在她体内,曲南风脑内在撕扯,身体却很诚实地流出丰沛水液。在单指的抽插和碾压下发出叽咕水声。
薄亮月光堪堪落在落地窗边一线,有种初探人间的漂亮。
他的手机被压在沙发靠枕下,不知疲倦地嗡响。等了很久顾深才伸手去拿,修长骨节擦过曲南风正值敏感的肌肤,激起一层细小疙瘩。曲南风感觉到体内的那根手指毫不留恋地抽离,漫长的折磨骤停,不合时宜的空虚顺着肌理四下攀升。
曲南风被情欲磨着,模模糊糊地听见电话里说孟夫人、医院之类的。
“好,我知道了。”
顾深语气没有起伏,似乎只是在回应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说完就挂了电话。
曲南风微微睁眼就看见他长身站着,被灯打下来的阴影遮住她眼睛一片。须臾他向另一侧俯了俯身,将手机扣着,一手从茶几桌上抽了张纸,慢条斯理地擦了擦中指。
他手上濡湿一片,是她的,她的······
曲南风又闷又烦地脸上一热,不自在地偏头过去,悄悄用手将头发往胸前拨了拨。
纸巾被扔进垃圾桶里,顾深没看到她的小动作。将她全身摸透了,他穿戴还是整齐的。脸上潮色不过几分钟而已就已经敛干净,只有两三根垂到眼睫的碎发证明着他也是刚才那场不完整情事的参与者。
他是胜者。
情欲消弭,曲南风喉咙卡刺一样的堵。
两手交结将衬衫扣好,顾深将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抄在肘腕,径自向门口走,从头到尾顾深再没有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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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关响。
曲南风又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睁着眼有些烦闷地想刚刚自己为什么要刺他。对不起他的是她,说愿意上床的也是她。可事到临头,竟然就不能再忍一忍。心底隐隐约约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不过转瞬,又被她强按下去。
晃晃脑袋不愿再想。心念一动,又回忆起他唇舌在自己身上勾勒的情景。
滋味蚀骨,情热仿佛还残留在她体内。曲南风心弦勾动。手指摸到赤裸乳房,学着顾深的动作揉动。乳波轻晃,虚虚弄了两下就停。
不对。怎么都不对。
没有那样的颤栗感。
都不必插进去。不一样的。曲南风心里清楚得很。
身体对他有感觉、有反应。换了自己都不一样,至于别人、、
哪里有别人。哪里会有别人。
诚知此恨人人有。
情爱是看似无害的曼陀罗,妈妈用一生告诉她,此中痴儿女。不要沉溺、不能沉溺。
下身黏嗒嗒的不舒服,曲南风撑着沙发臂爬起来,就这样赤条条地走进浴室洗澡发。裹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手机在沙发上拼命地闪。
曲南风眼黯了黯。
曲唯一。
曲家的大小姐,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在某种意义上,曲南风更愿意将她划分到“合作伙伴”这一栏里。
“怎么了?”曲南风手指划过接听,偏着脑袋将手机夹在脸和肩之间,扯过包着头发的毛巾擦头。
“老头子叫你回来吃饭。”曲唯一的声线偏冷,说话不带修辞的时候有一种念课本的距离感。
曲南风却不在意似的。走到餐桌边倒了杯水,叽里咕噜的倒水声在空阔的厅内响起。
“哦?”她慢悠悠地吞了口水,喉咙终于润了一点。“这次他想干什么。”
那头顿了顿。“我不清楚。不过,除了你的婚事,现下他也没有别的柄舌了。”
水杯停在唇沿,曲南风喝水的动作暂停,握着杯壁的手紧了紧。
“好,我知道了。”却是嗤笑了一声,眼逐渐布满寒霜,“他有这颗拿捏棋子的心,不知道有没有这条掌控全局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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