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青竹的计划有多缜密高明,那倒完全谈不上。青竹想利用着这次酒宴,让华少爷和小姐生米煮成熟饭,本来刘华两家就在议亲,若赶在亲事将定未定之时,出了这样的事,彤小姐是不可能再与华少爷定亲,而华家理亏,再加上两家之间的情谊,这婚事不就自然而然落到小姐头上了吗?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李家也准备利用这次宴会给华家下套。
四月初八,刘府办赏花宴庆贺刘大人升迁。一大早,刘府就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刘大人带着次子刘正楠在正门迎接宾客,华家作为通家之好,自是早早就过来了。华丞相跟同来的同僚高谈阔论,华夫人也与刘夫人相谈甚欢,华渊一人闲来无事,便携山荷去游湖。
“小荷,等今天的事情过了,我们也在家挖口池塘,栽上满塘的荷花,夏日泛舟湖上,一页扁舟划入荷叶深处也是别有一番风味。”话毕,华渊便眼灼灼地看着山荷,山荷回过来,偏头不理他,自从上次在福记茶楼和华渊有了初吻之后,华渊是越发的爱逗弄她了。
华渊看着山荷羞红的耳朵,靠近山荷,将她搂在怀里,俯下头,就在双唇快要触上时,山荷忙转过了头。
“别怕,没人,这儿有这么多荷叶挡着呐。”华渊将山荷的头转过来,吻了上去,华渊轻轻舔吻了两次便放开了山荷。
“小荷,万一今天我要是真被她们暗算成功了,怎么办?”华渊意有所指,没想到山荷还当真认真考虑了一下,右手一翻,掌心中便幻化出一颗丹药,递给了华渊。
“这是清心丹,你先服下,即使中了她们算计也不会有事的。”山荷一本正经,华渊只能无奈笑笑接了过来。
酒宴过后,刘正楠带着一群少年郎在前院荷塘旁的草地上玩射覆,设筵席,大家席地而坐,呈环状,以击鼓传花的方式决定谁来猜覆,本来约定输者罚作诗一首,但后来玩着玩着有人就觉得没劲,提议换成罚酒。
下人将酒具以及酒水端了上来,游戏玩了几轮,迟迟轮不到华渊,站在亭子旁的一个下人明显露出了焦急之色,华渊端起茶杯掩嘴勾唇。又过了片刻,华渊佯装喝醉,果然那个下人就赶忙上来搀扶华渊,将他和山荷引到了后院的一间空屋,说是专门给客人准备休息用的,安顿好华渊之后便离开了。
见下人离去,华渊的醉态一瞬便不见了,急忙站起身,转到屏风后面,果然屏风后面的床上睡着位衣衫凌乱,香肩微露的女子,华渊忙转身,山荷走上前去,将手上的一枚丹药放进了女子口中。这时,外面传来敲门的声音,山荷忙去开门,门刚一打开,一个手刀就落了下来,山荷顺势晕了过去,一个仆从打扮的男子将山荷往肩上一扛大步出了院子。华渊见状便也从房间后窗跳了出去,藏在了花丛之中。
不一会儿,便见一粉衣女子从院门急冲冲走了进来,直奔正房而去,而这位粉衣女子赫然就是王湘。
王湘进到屋里,发现果然床帏被放了下来,隐隐约约可见一人躺在床上,她赶忙褪去了衣衫,掀开床帘,正想钻进去。
“啊!”
“啊!”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除了王湘以外,还从门口传来了婢女的声音。瞬间,多而繁乱的脚步声同时在院中响起。几位夫人带着丫鬟出现在门口,其中当然包括李夫人。
“出什么事了?”为首的一位身着紫色牡丹团花对襟比甲的夫人率先问到。
王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在屋里的华渊变成了刘玥彤,慌乱过后便镇定下来快速的行礼回应道:“适才逛园子身子有些乏,便想在这房中小憩一下,没想到表妹在这里,所以惊了一下,望夫人们莫怪。”
如果说王湘的理由还说得过去,那站在门口的婢女惊呼便显得有点突兀。众人望向她,她便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是被表小姐的惊呼声惊到了。
这几位夫人也是就近找院子稍作休息的,刘夫人便指派了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竹枝来服侍,虽然一看就知其中必有猫腻,但家丑不可外扬,竹枝便上前打圆场道:“几位夫人,奴婢安排了旁边最大的馨兰苑给各位夫人小憩片刻,已经准备妥当,请夫人们随奴婢来。”说完,又向自己身后的小丫头使了个眼色。
几位夫人带着下人们离去,李夫人眼睛又在屋子里转了几圈,还是没有发现华渊的身影,才不甘地带着婢女离去。没过一会儿,刘夫人便带着另一个大丫鬟竹青急冲冲的过来了。王湘便又只好向刘夫人说了之前的状况,刘夫人也没疑她另有居心。
“姑姑,但是之前这么大的动静,表妹都没有醒来的迹象,我有点担心。”
刘夫人一听,那还了得,女儿本就有先天心疾,从小体弱多病,连忙坐到床边,开口唤道:“彤儿,彤儿,你醒醒,你可别吓娘啊。”谁知,刚说完,刘玥彤便睁开了双眼,稍微瞄了下周围环境之后,迷糊着道:“娘?!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这儿睡着了?”
刘夫人瞪她一眼道:“你问我,我问谁?你身体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刘玥彤这才捂着脑袋闷哼道:“我,我的头,好疼……”声音都打着颤。
刘夫人又连忙吩咐下人去请大夫,一通忙乱。
而这边,华渊早就出了院子,去寻山荷去了。
山荷已经将之前企图打晕她的男子给制服了,捆成了个大粽子,正等着华渊去问话。华渊过去,一通拷问,那男子很快便招供了。
让华渊和山荷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男子居然不是李大人派来的,而居然是王湘买通的刘家的下人,负责看客院的。山荷结合司命的命簿上所写和现在出现的变故,便明白了一个一直以来他们想不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