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里那些反复强调他们糊的台本果然还是用激励作用的，听说常用的那间练习室被小天后洪玥娅预约了以后，几个人也没回，直接去了大练习室找了个角落，对了下动作后就开始埋头苦练，连午饭都是王洋买好送上来的。龙腾小说 ltxsba@gmail.com大练习室里的练习生、舞团们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砸穿地板的气势，吓得话都不敢说，倒是指导老师趁机教育学生：“人家已经出道的都还这么刻苦，你们更要努力才行啊。”
宁闲起一开始还顾忌着穿的是商迟的新衣服，不是自己的练功服，但真的跳起来了也管不了许多了，汗流浃背得妆糊了一整脸，随手一抹就是一手的粉底液，幸好现在还不算红，练习生们只是远远地看着他们练习，没有拍视频上传网上的，不然妥妥的黑历史。
“先吃点东西吧。”王洋适时地打断他们。
几个人也懒得再多走那几步了，直接在地板上坐成了一圈，也顾不得挑剔菜色，先拧开水瓶一半喝一半泼头上脸上解暑。
宁闲起借了根皮筋把前面汗湿的碎刘海扎了起来，又看着毛巾上擦下来的粉底液叹了口气，转头看了眼同样大汗淋漓但愣是帅到出、依旧能用脸杀人的商迟，没忍住问：“你用的哪个牌子的粉底液？”
“我遮瑕之后直接上的粉饼。”商迟困得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不住地打呵欠，就这样也没丑到哪里去。
宁闲起撇过脸，愤恨不平，孟煜他们到底有没有建那个吐槽商迟的群，能不能把他也拉进去？
“咱们要是出道的时候就用的这一版的《unbelevble》，今天能少挨好多dss啊。”吴锐崇不禁感叹，“这版多高级。我也是出生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说土，真的，我打小就是我们单元楼最时髦的小孩，就是来行远练习的时候也有好多人学我的穿搭啊。”
蔺徵苦笑了一声：“别了，我可是怕了，你们知道出道曲挂在音乐网站首页一晚上，结果只有几百点击的滋味吗？那时候不用经纪人说我都知道要完了，公司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嗨，不提了，土就土吧，就跟宁哥说的，能让妈妈在广场舞界叱咤风云，也是本事。”
宁闲起迅速地吃完饭，手脚麻利地收拾好自己面前的饭盒垃圾袋，甚至还泼了点水在地板上，用纸巾仔细地擦了一遍。
商迟皱着眉头问：“你之前在宿舍里也这样吗？你们舍友不打你吗？”
“大学男生宿舍和公共的练习室能一样吗？”宁闲起理直气壮地说，“你们也小心着点儿，一会儿都收拾干净了，有油星子落这儿就算咱组合形象受损，要是被保洁阿姨爆料给哪儿，我不负责帮洗白啊。”
几个人一起拉长了嗓子“切——”了一声。
商迟勾了勾唇角：“气都喘不匀了还有空开玩笑。”
大家都down成这个样子，不缓和缓和气氛，难道由着这几个十几岁的小屁孩一起低落着抱头哭？宁闲起不小心瞥见大镜子里自己斑驳的底妆，吓得一激灵。
商迟也抬头看了一眼镜子，站了起来：“帮我收一下饭盒。”
“自己的事自己做啊。”宁闲起一边抱怨下意识地整理起来，“吃这么点儿，你是怎么长这么高的——干什么去？”
商迟远远地回答：“去借卸妆水和淋浴间。”
孟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只有那个练习室有淋浴间吧？现在是洪玥娅在用？”
韩琼升说：“是吧？不过商迟平时秘秘的，谁知道他的后台到底是谁，万一他跟小天后真的认识呢？”
孟煜环顾四周，确认经纪人不在，才招呼队友围过来，压低声音：“不是，你们没听说过翁总和洪玥娅的绯闻吗？当年他们还被拍到深夜同行呢。现在翁总不是和岑总监……”他忧心忡忡地说，“咱们几个算岑总监罩着的吧？商迟要是去找洪玥娅，会不会被甩脸色？还是他偷偷地背叛了岑总监？”
宁闲起瞠目结舌：“卸个妆洗个澡，这么复杂？”
蔺征担忧地说：“宁哥，你还是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别去踩雷了。”
宁闲起也不确定起来，掏出手机试着搜了下洪玥娅和翁顾的名字，还真得铺天盖地地都是当年的新闻图，不禁咋舌：“这……那现在翁总都快结婚了，小天后还留在行远？”
娱乐圈好乱哦。
孟煜他们已经开始讨论洪玥娅和岑今谁给行远挣得钱多了，商迟才拎着卸妆油回来：“他们在上面拍新歌舞蹈的练习室版本，我们要去冲澡的话得速战速决。”
宁闲起立刻说：“那还是别影响人家拍摄了，我们回宿舍洗澡吧，反正都一身汗，谁也别嫌弃谁。”
就商迟公寓里那个乱法，很难让人相信他有洁癖，况且昨天晚上他们不也脏兮兮地上了那辆宾利？总不能换辆车他就心疼了？要是实在不行，他跟队友们一起打车，也好过去蹚领导的修罗场浑水。
商迟说：“洪玥娅说她也要上中秋晚会，要唱三首歌，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弄个合作舞台。”
宁闲起目瞪口呆：“啊？”
“想卖个人情给翁顾吧，她这么多年舞台经验，经典曲目就不少，就算什么都不准备，直接上台也一定是全场大合唱，用不着合作舞台。”商迟说，“不过说到底，中秋晚会这种舞台，咱们多露一分钟的脸也是多一分钟的曝光率，和小天后合作，就更有可能被看到了——我说要回去跟队长商量一下，一会儿给她答复。”
宁闲起疑惑：“不是应该问经纪人的意见吗？”
商迟歪着头问：“你觉得哪个经纪人应该拿这个主意，王洋还是岑今？”
宁闲起倒吸了一口气：“那你说我们去不去？”
“你是队长，你决定。”商迟粗糙地抹了满脸卸妆油，使劲揉搓。
宁闲起看着替他脸疼：“轻点，你这张脸还挺重要的，对它好一点……别让天后等久了，我们上去感谢她给我们这次机会，然后问问合作舞台怎么弄吧。”
孟煜瞪大眼睛：“不是，这就答应了？你不怕岑总监生气？”
“不答应才是疯了吧？”宁闲起说，“抓紧时间收拾收拾自己，然后上去谢谢人家——别这么看着我，就算你刚刚说得那些八卦都是真的，那不管从哪个角度看，最后赢家都是岑总监才对吧？胜者总是会大度的。”
商迟好地问：“什么八卦？”
“劝你别问。”宁闲起一边说一边给几个人都分了纸巾，“哎，不过这人情要还的吧？”
“让翁顾考虑去吧。”商迟满不在乎地说，“人情世故是大人需要考虑的事，就算不还，被骂抠门的也只有大人，小孩子只需要收红包就好了。”
韩琼升小声嘀咕：“你当翁总是你爸爸，会惯着你吗？”
宁闲起皱眉：“小韩！”
他之前在宿舍的那段敲打还没过去多久，其他人也记得清清楚楚，韩琼升低下头，不服却沉闷地说了声：“哦。”
商迟笑着说：“你早晚要被骂狗腿子的，队长。”
宁闲起无奈地说：“我已经在努力地粉饰太平了，你能少说两句吗？”
“人情世故的确是大人才需要考虑的事，但是大家都出道了，这练习室里一大堆小孩儿都得叫我们前辈的，也是大人了。”商迟露出一个再标准不过的反派笑容来，“听话一点，咱们都轻松。我去外面等你们，你们可以在里头骂我三分钟，然后再出来。我们一起上楼去。”
宁闲起追上去，叹着气说：“你装傻充愣把这一prt模糊过去不行吗？我会管好他们的啊。也许他们现在还有一两句抱怨，但是十几岁的小孩子，真是那种一味跟着你溜须拍马的性子，你也不太可能会选我们做队友吧？”
“你跟谁‘我们’呢？”商迟停下脚步，转过身问他。
宁闲起深呼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你是组合的出道关键，我们现在的资源多半都是你的关系才拉来的——但是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才选择以组合的方式出道，一个组合的队长就是得保持中立，我可以做你的狗腿子，我也猜得到有些词比狗腿难听多了，但这是因为他们人多，而你只有一个人。平衡器的意义就是，白脸我唱过了，你脸就行。”
商迟饶有兴趣地问：“他们人多，而我只有一个人的意思是，你在同情我吗？”
“……”宁闲起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羞耻。
商迟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他有翁总、岑总监，像今天洪玥娅这样随手给他的“小人情”会越来越多，因为整个娱乐圈里可能有无数和他家长辈有交情、愿意卖他面子的明星大腕儿。
还真是，被叫两声“队长”，就以为自己真是个小领导，能平衡队里的人际关系了。
商迟从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了，他只需要和队友们保持表面的和平。
本来也没想过要和他们这些人做真正的朋友。
这个“他们”，也是包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