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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落魄剑门打工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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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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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深沉,柳四找到刀堂时,远远便见房中火光灼灼,而房间四周却浮着一层潮湿的水汽。『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他眸光一沉,周身剑气凝成数道剑影刺向门前,剑光闪过,潮汐瞬间崩溃,房门轰然洞开,他不顾扑面的飞尘,快步踏入了房间中。

    可等看清楚房间里的境况后,柳四整个人都呆了呆。

    只见凤瑜瘫坐在地,身边窝着毛茸茸的一大团,挨挨蹭蹭靠在他脚边,大肉垫爪子正抓着半空的火球玩——那火球,是凤瑜的凤凰火。

    柳四破门而入的瞬间,凤瑜感动地长松一口气,看着朝他走来的白衣少年,眼睛都在发光。

    “你怎么才来啊。”

    柳四难得迟疑了一下,“这是?”

    白狼玩火球玩得忘乎所以,就是柳四来了也无动于衷,可惜凤瑜见柳四来了,马上就硬气地撤去凤凰火告状,“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这里,然后这玩意儿非缠着我不放!”

    这时白狼的眼睛才恢复焦距,本能地朝凤瑜伸出爪子,却在半空顿住,而后狼头慢慢转过来。

    对上柳四的冷漠俯视时,先前还霸道不已缠着凤瑜的白狼浑身猛的一抖,缩着脖子伏了回去。

    凤瑜心道不公平,“它居然怕你,却不怕我的火?”

    他的火,那可是凤凰火啊!世间最刚烈的火之一!

    柳四敛去面上寒色,走近过来,看着凤瑜惨白的脸色。

    “他伤你了?”

    凤瑜摇头,有气无力地朝他伸手,“扶我……扶我一把。”

    柳四顺势扣住他的手腕,色微妙地一变了,握住凤瑜手腕,将浑身瘫软无力的人拉起来。

    “灵气消耗过度。”

    凤瑜本来就伤重虚弱,拿凤凰火逗白狼玩了半天,不消耗过度才怪。被柳四说出来,他也只是笑笑,靠在柳四身上站稳,又按住了额角,晃着头说:“我好像旧伤发作了。”

    柳四揽住他肩膀的姿势像极了将凤瑜抱在怀中,“头疼?”

    “不……”

    凤瑜摇了摇头,反而让自己更晕了,他只觉得眼冒金星,后仰倒在柳四肩上,“我,我好晕……”

    柳四想起进屋前斩破的那层潮汐,断言道:“是阵法。”

    凤瑜头晕得跟喝醉了一样,反应也变得迟钝,“什么?”

    柳四摇头不语,轻而易举将人背起来,凤瑜头一歪便软软地靠在了柳四肩头,双眼困乏半阖。

    这时,柳四才分给了不知何时偷偷缩到角落里的白狼一个眼,语气轻飘飘,却带着几分隐怒。

    “撤去山上所有陷阱。”

    白狼嗷呜了一声,听去很委屈。

    柳四的眼却极冷。

    温热呼吸忽然擦过柳四脖颈,凤瑜迷迷糊糊地贴过来。

    “你在跟谁说话?”

    柳四面色微僵,“同他的主人。”

    “哦。”凤瑜含糊应声,贴近柳四时,他好像闻到了一股暗香,他喜欢这香,可这股暗香太淡了,远远不够让他品味出这是什么香气,他晕晕乎乎地蹭了蹭柳四白皙的脖颈。

    “你……是不是,戴香囊了?”

    在白狼惊恐的注目下,柳四那张冷冰冰的脸悄然泛红。

    “没有。”柳四回道,警告地看了白狼一眼,便背着凤瑜出门,“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那股暗香好像也消失了,凤瑜这会儿晕乎乎的,也分不清这股暗香是不是真的存在,噢了一声便不再多问,而消耗太多灵力的结果,就是还没回去,他就迷糊地睡了过去。

    察觉凤瑜的呼吸平稳下来,柳四无端松了口气,但若细看,他的手脚竟然有些僵硬,他背着人走出刀堂时,便碰上刚找过来的罗清渺。

    “小……”

    罗清渺正要喊人,柳四忽然抬眼,冰冷的眼仿佛化作实质扼住了她的喉咙,她识趣地闭上嘴巴。

    柳四色稍缓,低声道:“睡了。”

    罗清渺老实点头,“哦!”

    柳四越过罗清渺往外走去,罗清渺看着二人背影,踟蹰了下,捏着益气丹的药瓶小心翼翼地跟上,心中暗暗惊疑,柳长老和四师兄都对凤瑜这么好,莫非是要收他入门?

    除此之外,罗清渺暂时也想不到其他理由,她亦步亦趋跟着走了半晌,终于捏着药瓶开口,“呃……”

    “有事明日再说。”

    没等罗清渺说完一个字,柳四便背着人闪身遁出数丈外,这种熟悉的画面罗清渺不久前刚刚体会过,她不由伸手,看着柳四和凤瑜渐渐远去的身影,坚强地将她的话补完。

    “要不我先回去了……”

    山路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人。

    罗清渺默默放下手。

    算了。

    一回生,二回熟。

    凤瑜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一早,醒来后发现自己跟条毛毛虫一样被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

    柳四提着食盒进屋时,凤瑜发呆完,滚了一圈面向他。

    “昨日是你送我回来的?”

    柳四道:“喝药。”

    凤瑜眨了眨眼,又是这句。

    不过他这一觉睡得还挺舒服,明明昨日耗尽灵力,醒过来周身经脉反而舒服了不少,看来是有人帮他疗伤了,这个人也只会是送他回来的柳四,凤瑜想着,慢慢钻出被卷。

    “昨夜是你为我疗伤吧,谢啦。”

    柳四没有说话,站在桌边冷眼旁观凤瑜笨拙穿衣的画面。

    凤瑜每天穿衣服时都会骂人,他从前在大荒都是用本体行走,后来到了仙盟又有侍侍奉着穿上漂亮衣服,等现在变不回本体了,他才知道人真的很擅长给自己找麻烦。日常嫌弃了一把这件他不喜欢的灰色道袍,再慢吞吞绑上头发,他才不情不愿地过去喝药,然后被柳四重新梳过头发。

    要不是有柳四每天帮忙,凤瑜哪好意思出来见人?

    罗清渺憋了一夜,实在是好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今日早早就找来小木屋,她来的也巧,柳四正送凤瑜出门。远远看着,少年略微垂头,乌发遮脸,单薄身姿看去十分柔弱,只一道朦胧得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苍白侧影,竟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惊艳。

    正好这时,灰衣少年抬头看来,露出一张爬满赤红似火的冰裂斑纹的脸,登时添了几分妖异。

    罗清渺登时回,乍一看,这怪异的红斑确实有点吓人。

    凤瑜见她也有些意外。

    “师姐怎么来了。”

    “来接你。”

    打听八卦。罗清渺向柳四拱手行礼,看凤瑜的眼充满求知欲,“山中险恶,无奈之举。”

    凤瑜问:“什么险恶?”

    “昨日之事!”

    凤瑜听她义愤填膺的语气还懵了一下,“昨日怎么了?”

    柳四淡淡插嘴,“走吧。”

    二人只好老实跟上,罗清渺看凤瑜今日气色不错,全然没有受惊后该有表现,不由发出疑问。

    “小师弟昨日不是掉进陷阱,被传送到大师兄那里吗?”

    “大师兄?”凤瑜回想了下,“不知道,我后来睡着了。”

    “那小师弟在刀堂看到了什么?”

    凤瑜道:“一头狼?”

    罗清渺露出了果然如此的微妙表情,“我就知道!大师兄老毛病又犯了!又在我丹房附近偷偷挖坑!而且还把他养的狼放出来吓人!”

    凤瑜道:“也没有很吓人。”

    他昨天在那里玩毛球还玩的得挺开心,就是太耗凤凰火。

    “我知道的!”罗清渺深以为然,“大家都是过来人!我刚上山那两年也时不时被大师兄坑害!每回掉进陷阱,醒来时十次有八次能撞见他那头恶狼!幸好师父师兄每次都能及时赶来将我救走,否则我早入了狼口!”

    凤瑜回想着昨天那头蠢兮兮玩火球的白狼,“如此凶险?”

    罗清渺重重点头,也是巧合,罗清渺正好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过,刚上山时的阴影涌上心头,吓得她一下躲到了凤瑜和柳四身后。

    “大师兄!”

    远处的白衣青年闻声顿住,回头一看,便抬脚走了过来。同样穿着白衣,柳四身上是干净冷冽的气息,而这年轻俊朗的白衣青年却是一身颓丧,待他走近,凤瑜才看到他头上还顶着一只瘫着四肢睡着的小兔子。

    “小师妹叫我?”

    白衣青年一脸丧气地看向柳四,似乎是看到他很不高兴,幽幽叹气,“小柳,我在拆陷阱。”

    柳四色淡漠,“拆。”

    罗清渺压根不想跟她这位可怕的大师兄待在同一个地方,可听到他的后话,她双眼蹭的亮了起来。

    “拆陷阱?!”

    白衣青年闷闷嗯了一声,目光幽幽看向凤瑜,却不说话。

    凤瑜懵了,这跟他有关?

    这时候,白衣青年头顶的小白兔粉嫩的鼻子动了动。

    这小白兔也就巴掌大的一小团,毛色是少见的纯白,仿佛月宫玉兔,睡得迷迷糊糊,颇为可爱。

    咦?

    凤瑜不由多看一眼,也就是一眼,柳四拉着他就走。

    “接着拆。”

    看着二人从面前经过,白衣青年又叹了口气,“好。”

    罗清渺见状头皮一紧,赶紧追上,生怕落单。走出远远一段距离,她才按着胸口长舒一口气。

    “你这么怕他?”凤瑜随口问着,还在想刚才那只兔子。

    罗清渺一言难尽,“我这大师兄整日叨叨的,别说是我,就是我师父也不想跟他碰上面。”

    凤瑜道:“你先前说太华峰三条规矩之一是不能吃兔子,说的就是刚才那个人头顶那只兔子?”

    罗清渺竖起拇指,“小师弟好聪明,这规矩确实是因刀堂才有的。我这大师兄姓白,名白清朗,他师父白长老则是除了柳长老以外,连掌门修为都比不上的太华峰第二人,大师兄以往在山上4意妄为,只怕他师父白长老。白长老是个和善的人,可他总在睡觉,也不能时时管着大师兄。而且,白长老同大师兄一样,都喜欢养小动物,大师兄养的是一头白狼,白长老养的则是一只小白兔。倘若谁欺负了白长老的宠物,白长老可是会生气的。”

    凤瑜恍然,原来是太华峰实力第二人的爱宠,难怪不让吃。

    柳四突然问:“想吃兔子?”

    凤瑜哪有这个意思,他也很挑嘴,只吃灵气浓郁的。

    不过那只兔子引得他频频侧目,也是因为周身灵气逼人。

    罗清渺以为柳四在开玩笑,陪笑道:“四师兄想抓兔子?”

    柳四看着凤瑜,“可以。”

    凤瑜迷茫,“看我作甚?”

    罗清渺听出来柳四恐怕真有那个意思,后知后觉,她懂了。四师兄的意思是,小师弟若想吃,可以抓。罗清渺在一边看着二人,心底忽然生出一种自己不该待在这里的错觉。

    所以,四师兄可能是真的把小师弟当成亲师弟看的?

    所幸很快到了灵草园,罗清渺才想起来自己八卦完了,还有益气丹没送出手,她赶紧翻出来,再抬头就见柳四跟着凤瑜进了灵草园。

    不说她,凤瑜也有些吃惊,“你也要来除草吗?”

    罗清渺笑了,四师兄什么身份?太上长老座下弟子,可以让太华峰所有人自愿倾尽所有培养的天才,怎么可能来灵草园做除草这种事呢?

    小师弟还是太天真了。

    然而事实上,柳四就这么从容地在她面前走过,应了一声。

    “好。”

    凤瑜挺乐意有人来帮忙,他来灵草园只是想蹭灵气,可面上功夫也要做做的,那就让柳四来吧!

    “那你拔那头,我拔这头。”

    看着凤瑜利索地给人安排上,一身冷厉剑气的白衣少年果然照做,罗清渺脸上的笑容慢慢僵硬。

    不,是她太天真了。

    罗清渺眼睁睁看着柳四在药田边蹲下,看着那只本该握剑的手开始除草,差点捏碎手上的药瓶。

    住手啊!四师兄!

    这不是你该做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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