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宗肃然道:“温夙体质悬殊,修为上不会有多大突破了,若是有,最好,没有……他凭借这块铭牌以后也能得到端行宗的尊重与厚待。『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温氏阳怒:“不行!首席大弟子必须……”
“必须天资聪慧!根骨佳!”温氏宗似问非问。
“可这件事大哥不能自己说了算。”温氏阳对温雪臣严格至极,又极爱了这个私生子,父子关系是给不了的,但他想给温雪臣一个首席大弟子的身份,却……如今要被一个魔族人抢了吗?
温氏宗道:“我为何不能说了算?”
温氏阳道:“温夙是魔教后人,他不是一般的普通人。”
温氏宗道:“温夙只是一个孩子,不能因为他是魔教后人,我就要否定他的过去和未来。修真之辈,秉承众生平等,妖魔都是终生一员,既为一员,何以偏见?行了氏阳,温夙既然已经入了端行宗,端行宗就要给他一个明确的名分,否则外人还真以为端行宗养了一个炉鼎随时准备牺牲。”
温氏阳哑口,一向脾气不温不火的人今日为了个魔教后人这般强硬,态度之中流露出势在必得,看来是真决定了。这般一意孤行,不经诸位长老之手定下端行宗首席大弟子,断会引起其他长老不满,他又何必在这跟他斗口舌,便冷冷的说道:“宗主既然执意如此,我这个当下级的也不好多说。宗主随意吧。”说罢,气冲冲走了。
他人走后,温氏宗将玉佩交到褚江惑手中,褚江惑全程在这,二人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这枚玉佩拿在手中未免烫手。旁人不知,他自己清楚自己是谁,他不是魔君之子,他是魔君褚江惑,魔道老大。今日真受下这枚玉佩,他算成了端行宗的首席大弟子,意味着他生是端行宗的人,死是端行宗的鬼。如此,他又将魔道置于何地呢?他终归要返回魔道的,那时,端行宗又将面临什么?温氏宗又要如何面对其它宗门?
“师父,这枚铭牌,您还是收回去吧。温夙没有资格胜任端行宗首席大弟子的位置。”
温琢玉最初打算是让温氏宗受褚江惑为弟子,以此给褚江惑一个好的地位和身份留在端行宗,也让他感受一下他和端行宗给的温暖和爱。结果,温氏宗要让褚江惑当首席大弟子,完全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啊。
听完温氏阳的一番话,他深深感觉到温氏宗此举会惹几人不悦,如此他也不愿意,便说道:“父亲,阿夙年龄还小,未来可期,不妨等他再年长些,设擂台,公开决斗,阿夙若能拔得头彩,他当首席大弟子定是无人不服。如今父亲强行将此铭牌给阿夙,不说几位长老,下面许多弟子也会非常不满。”
褚江惑赶紧说道:“琢玉师兄说的合情合理,师父且先将此铭牌收回,待他日擂台之上,温夙将头彩拿下再收此铭牌。”他自己清楚,他的修为不需两年就可恢复,届时他会返回魔道继续做他的魔道老大,首席大弟子的擂台赛也不需参加了,擂台赛也不会举行,他也不会为难。
温氏宗扫视二人,他并非骑虎难下,只是……他必须这么做。温氏阳的势力越来越大,膝下的温雪臣不好对付,温仪与之交好,不可能敌对。温琢玉屠魔之征中受伤,修为停滞,无法与温雪臣抗衡。既然有个温夙,不妨赌一把。他坚决道:“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公开授业大会后,举行胜任大典。”
……
阳光和煦的院中,温琢玉和褚江惑挨着坐在秋千上,温均在后面一下一下推着,两人表情凝重,心思各异。
“剧情完全脱纲了我go!跟原剧情差了十万八千里啊!”温琢玉无语暗自吐槽,这要是有个系统多好,系统发布任务他去完成即好,就算脱纲也不会脱的太厉害啊!“这下好了,魔君成了端行宗首席大弟子,以后他要是杀回修真界,端行宗的境地非常不利啊。得了得了,就不应该让魔君感受什么叫父爱。”
“琢玉师兄。”沉默许久的褚江惑突然开口,他有点为难的盯着温琢玉。
“嗯?怎么了?”温琢玉立即换上一副温柔的笑脸。
褚江惑道:“要不,你再去劝劝。”
温琢玉叹气,搂着褚江惑说:“师兄劝不了。我爹非常坚定,你也看到了。”他转念一想,忽然觉得如此正好啊。原文中魔君大人虽然经历许多苦难,可他终究是主角之一,三观并不歪,非是忘恩负义之辈。温氏宗对他如此之好,他在端行宗又是首席大弟子,他日他若真要复仇,断会放过端行宗。且碍着端行宗的面子,对其他修真门派也不会下手太重。
而自己,只要不让褚江惑黑化,保证主受安危,褚江惑血洗修真界的事也不会发生。
想到这,他的心情立即豁朗了。
“我是魔君之子。师兄,你忘了吗?”褚江惑并不知温琢玉在打什么算盘,他只在考虑自己,免自己他日陷入两难境地。
“这有啥?你就是魔君本人,而今也是端行宗的弟子,是我师弟。”温琢玉揉揉褚江惑的脑袋瓜,跳下秋千示意温均去取些吃的来,自己站在褚江惑身后推秋千:“阿夙入门晚,年龄也小,算是端行宗的小师弟了。坐稳了,师兄要用力了。”
温琢玉说大力就大力,一次更比一次把褚江惑推的高,饶是褚江惑已经是成人,不免畏怯摔下去。坚持片刻后开始求饶,奈何温琢玉玩心大起,就是不停下来,一边笑一边推。
旁边端着点心的温均静静看着,一会儿看褚江惑一会儿看温琢玉。
“师兄,太……啊——”
褚江惑被甩的高高的,头晕眼花,一时不慎松了手人被甩了出去。
温均一惊,作势要去救褚江惑,熟知温琢玉反应比他快,点地而起,倏然化作一道白影窜向褚江惑,稳稳接住白衣少年。
“……”温均微微凝眉,暗道:“这一幕,像极了话本里的男女相遇的场景。”
悬空的温琢玉以公主抱的方式抱着褚江惑,色担忧凝视怀中的少年。褚江惑面色苍白,眼波惊慌之色还未褪去,纤长五指紧抓他的衣领。
两人四目相对,穿过其中的风裹着满园梨花香。
对这个魔君大人,温琢玉一直怀着怜悯之情,怜悯他的遭遇,怜悯他的不幸。也有一份不可言喻的感情,大抵是褚江惑满足了他对另一半的幻想。褚江惑对主受的执着和专一,真是感动许多读者,他本历经苦难,却还要拯救苦难之中的主受,就好比他已满身窟窿却补全了主受满身窟窿。
书中的魔君大人近在咫尺,虽是个少年模样,温琢玉仍旧心思荡漾。
“二公子,下面是池塘……”
“咚——”
——
上午跟褚江惑洗了个天然露天浴,下午温琢玉就开始发烧,缩房间里躺着,那那都不舒服。
两月前遭到重创险些丢了性命,这会子发烧,温均不得不重视,赶紧去请温仪。褚江惑在他走后片刻来到温琢玉的床边。
温琢玉满脸通红,两眼惺忪,有气无力看着他。
“你怎来了?”温琢玉扶头,都怪当时走没留意脚下,早知是个池塘就不捞褚江惑了,反正他泡个露天浴啥事也没有,依然红光满面。
褚江惑伸手放在温琢玉的额头,疑惑问:“你的身体为何如此差?”
温琢玉也是无语,“我也很纳闷啊。”
褚江惑收回手在床边坐下,“温均师兄去请温仪师兄来了,你先忍忍。”
“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倒是你,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
“没有也让兄长给你瞧瞧。”
温仪来后给温琢玉把了脉,问题不大,就是受了些寒,喝几碗汤药即可。给褚江惑把脉时,他的眉头动了动,温琢玉察觉了些许端异,没有多问。
借着让褚江惑回房间给他拿点蜜饯来的机会才问,温仪说道:“身子未见不妥。”
温琢玉可没那么好骗,说:“可我适才瞧见兄长有异色,是不是阿夙的身体……或者说,阿夙的修为……”
温仪审视的看着他:“《玉童双经》的事可有向他提起?”
“没有提。”温琢玉坐起身,扶头,“这事不好提,也不便提。”
温仪问:“你怕什么?”
温琢玉顿了顿,放下手,叹气,“我的修为已经停滞了,日后不可能再有突破。阿夙还小,他还有大把时间修行,以后肯定比我更杰出更优秀。倘若我真跟他一起修行《玉童双经》,他的修为到我这个程度也算倒头了。我不能害他啊是不是?”
《玉童双经》最让温琢玉担心的是同生同死,温琢玉并不想跟褚江惑的性命绑在一块,他是拖累。
温仪凝视温琢玉片刻,最终软了下来,“兄长听说是你让父亲收温夙为徒。”
温琢玉点头。
“你真的很放心他?”
“是。”
“可若是出了事?”
“我来担。”
温仪拗不过温琢玉,只好作罢,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褚江惑的蜜饯还是温均下山那次买的,满满一盒,温琢玉边吃边喝药,喝完了也将蜜饯吃完了。盯着空空的盒子,温琢玉笑说:“这回可好了,把阿夙的零嘴吃光了。”
温均买的那些零嘴堆满一柜子,褚江惑一个也没吃,他是一个成年男子,怎会喜欢小孩子玩意?看温琢玉吃的那么有味,才动了回去后尝尝蜜饯的心思。他说:“你喜欢吃的话,我那还有。”
“别再给我拿了,原本是给你买的,尽是我吃不像话。”温琢玉将蜜饯盒放入褚江惑怀里,打了个哈欠,疲惫的倒在床上,“我睡一会儿,你自己玩吧。”
他这一睡就是一下午,醒来天已黑,温仪给他号脉提醒他夜里多备条被褥后就走了,看起来有些急。
“我哥怎么了?如此急?”
温钧道:“今年的授业大会快开始了,宗主将这个担子指给温仪师兄负责。因为今年与往年不同,多了一项下山历练任务,温仪师兄必须提前四下走访,找合适的历练任务与地点。”
没想到授业大会这么快就到了,温琢玉记得授业大会开始的第三日,主受无意闯入晚来雪同褚江惑撞了满怀,两人在这此有了一面之缘。
“二公子不用担心温仪师兄,雪臣师兄回来了,他与温仪师兄情同手足,不会不帮着点。二公子好好休养才是。”温钧不知温琢玉在想啥,以为他担心温仪忙不过来。
温琢玉淡淡道:“有雪臣师兄在,兄长压根都记不起我这个兄弟。不过,授业大会是个好机会,替我向兄长转达一声,参与授业大会的弟子名单上加上阿夙的名字。”
“这?”
“让各个宗门的弟子都认识认识阿夙,免得以后其他宗门不知温夙是谁,说不定这次授业大会阿夙能结识几个朋友。你替我走一趟天上人间,向兄长讨一个名额来。”
温钧不便说啥,转身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