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沈麟调查的情况,沈幼之此时在外头喝酒听曲,倾城会收拾好去接他回琼宇阁。沈麟与温琢玉半路将她拦住,二话不说打晕抬到琼玉阁后院藏起来,然后偷偷摸摸敲晕另一名青楼女子,由温琢玉换上她的相貌,再换上女装。
“看不出来,老温你穿女装的样子还挺好看的!”沈麟饶有兴趣的围着温琢玉打量。
幸而这名女子的衣着够端庄,该挡住的地方都挡住了,温琢玉仍是有些不自在,受不住沈麟的目光,一手捂住他的双眼,“别看了,赶紧走。”
两头次穿女装,难免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即便沈麟少年身材精瘦修长,也架不住倾城的衣裳,大摇大摆走起路来让温琢玉都不忍直视,更别提是旁人了。
温琢玉提醒沈麟几次都不见改变,内心失望,就沈麟这样恐是骗不了沈幼之,反倒会被识破吧。他拉住沈麟的肩膀让他停下来,“你这样不行,压根就骗不了沈幼之。”
沈麟拉拉挂在肩上的衣领,大大咧咧的笑道:“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赶紧走。”
温琢玉忐忑不安,上次被温氏宗抽的感觉记忆犹新,若是沈麟这次搞砸了,沈麟最多挨挨骂再跪上一上午,而他极有可能被抽断腿,想想腿都疼。
到了沈幼之听曲喝酒的地方,沈麟进去找人,温琢玉在门口等候,时不时瞅瞅里面瞧瞧有没有异样,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等的他在墙下蹲的双腿发麻,两人才谈笑着出来。
这一眼,温琢玉有点傻眼,此时搂着沈幼之的‘倾城’宛如真的倾城,眉眼藏着妩媚不说,行走的姿态更是风情。
“如花,还不快帮公子拎酒坛。”沈麟瞧温琢玉跟傻妞似的,怕他露馅,赶紧喊醒他,回头对沈幼之解释道:“公子如今可是琼宇阁的头牌贵客,妈妈仔细着,特安排了如花伺候您。”说着说着,纤细五指有意无意拂过沈幼之的胳膊,只是一碰他内心吐槽道:“还挺结实的,看不出来。”
这声调,这语气,这跟蛇精似的走姿……温琢玉拎着酒坛恨不得一头扎进酒坛之中,没眼看。
沈幼之突然抬手搂住‘倾城’的腰,用力往怀里一楼,低声道:“你今天有些不一样。”
惊吓后的‘倾城’娇羞一笑,顺势往沈幼之靠,“倾城今夜想与公子玩些不同的。公子不喜欢倾城如此吗?”
沈幼之单薄的嘴角轻轻一挑,搂腰的手缓缓上移看似不经意抚摸‘倾城’的x,顿觉怀里的人身体紧绷,凉薄的眼底闪过一丝戏谑。他微微低头凑近‘倾城’的耳旁,沉声说:“是怎样的不同呢?是这样……”他突然大手一掌裹住‘倾城’的x。
此时的沈麟内心无比崩溃,这个沈幼之比他想象的认识的听说的更要无耻下流,当街竟然摸女人的x,虽然他那是两个馒头。可此时,他真觉自己被沈幼之摸了,在沈幼之看不见的视线内,眼生怒火。他作势要离开,又被沈幼之拉回去,几番下来他要发火,想到今晚目的又硬生生将火气压下去。
跟在后面的温琢玉默默给沈麟竖起大拇指,沈麟牛皮,这都能忍。
一路他就看着沈麟被沈幼之各种欺负,跟看好戏似的也不上前帮忙。
直到将至琼宇阁,沈幼之方才放过沈麟,此时他已红了脸,灯火之下红的十分好看,许是出自内心的羞愤,要比真的倾城好看许多。
温琢玉盯着他,眼里全是“不错不错!十分漂亮!”
沈麟一击冷眼。
沈幼之不走琼宇阁大门,先行飞了进去,留下温琢玉与沈麟两人。
沈麟将温琢玉拉到没人且阴暗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愤愤道:“这是上好的蒙汗药,全倒进酒里,蒙死沈幼之。”
温琢玉道:“别倒多了,会被发现的。”
沈麟接过酒坛将酒晃晃,让药与酒水充分融合,“这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无色无味。”
温琢玉将信将疑,又说:“稍后就看你的了,我在门外等你,若有任何意外,立即叫我。”
“成败在此一举。”沈麟斩钉截铁道。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琼宇阁,‘倾城’一路无阻上楼去找沈幼之,‘如花’刚进去就被老鸨揪住,拎着她就是一顿骂,夜里琼宇阁忙,客人多,她竟敢偷懒。
‘如花’张口欲言,最后选择闭嘴。
老鸨骂够了,火气没了,给她一个酒壶去后院取酒。
‘如花’灰溜溜跑到后院,四下来往都有人,她只得去取酒。酒水都在一个房间,里面放着各样的酒,记不得老鸨要什么酒,随便取了最近的一坛,抱着就出去。
她四下溜达,偷偷摸摸摸上二楼,刚上二楼就同一名女子撞上,怀里两坛酒险些摔了。
“如花,你可长眼吧,差点撞倒我。”女子没好气的抱怨,倏地瞧见她怀里的酒坛,毫不客气拿过一坛,“正要去取酒,这坛给我,你再去取。”说罢就走了。
‘如花’不想生事也不出声,抱着酒坛去找沈幼之。她也不知沈幼之具体在那个房间,一路找过去,才在拐角后的一间房停下。
“公子别急嘛。我们喝点酒助助兴如何?”
“你倒是……也罢。适才我买的那坛酒可曾带来。”
“我想起来了,公子带的那坛酒还在如花那,我这就去取,公子就在这等我。”
很快,沈麟打开房门从里面出来,藏在一边的温琢玉朝他挥手,两躲在角落里细声细语。须臾,沈麟抱着酒坛回到房间内,温琢玉小心翼翼摸到房间外,弓着身子用手指戳破一个洞,见沈麟坐在沈幼之腿上,沈幼之端着酒杯喂沈麟喝酒。
“倾城也喝点。”
“我……我今夜有些乏,酒便免了吧。公子,公子你喝。我来喂你。”沈麟抢过酒杯丝毫也不温柔往沈幼之嘴边凑,大有给人灌毒药的气势。
沈幼之还真喝了,还喝呛了。
“公子,你小心点。”沈麟放下酒杯,拿起手帕给沈幼之胡乱擦擦嘴,回头又倒了一杯,“公子再喝一杯。”
沈幼之被呛的面红耳赤,没缓过来,眼看酒杯递来,抬手挡住,“容我缓缓。倾城,你也喝一杯才行。”
沈麟娇声道:“公子莫不是不行了?可才一杯呢?倾城酒量浅,怕醉了伺候不好公子您。还是公子喝吧。”他强势的将酒杯凑到沈幼之嘴边,倒进去。
沈麟的动作有些大,加上沈幼之不配合,一杯酒洒了不少,些许倒进沈幼之的鼻内,呛的他咳嗽,伸手推沈麟。而沈麟趁机拎起酒坛,凭借自己的体重将沈幼之压住不让他跑,将一坛酒往他嘴里灌。
“公子多喝点。都是你的。”
沈幼之这回再也忍不了,使出力气推开沈麟,酒坛也摔落在地,碰的一声,酒水四溅。
“沈麟!!!”
被推的沈麟险险站稳,忽闻沈幼之叫他的名字,还想装装,忽地有人推门而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倾城,见她哭的梨花带雨,好不伤心,在看到他的时候,愣住了。
“我……我”沈麟哈哈一笑,见沈幼之没有要倒的样子,暗想莫不是药力不够。
“你为何与我一模一样?”倾城愣愣的说。
沈幼之目光冷冽的盯着表情复杂的沈麟,他早看到‘倾城’相貌下的真容,以他的修为沈麟这点手段骗不了他,本想戏弄一番,却不想,最后自己差点被他呛死。他冷冷的说道:“沈少主,你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且离开。”
沈麟扬起嘴角,褪去倾城的衣裳,笑了笑,“这回算你……”
“让开!!!”
沈麟话未完,一道声音从天而降,沈麟抬头看去,只见屋顶破了个大洞,月色之中有一人拿着根棍子袭来。
然后棍子落在沈幼之头上,两眼一翻倒地。
……
温琢玉与沈麟准时回到端行宗,然后跟啥也没干各回各的地方。
温琢玉也算是出了一口气,心情自然愉悦,沿路不禁哼着小曲。这种快乐没有持续太久。
“二公子,温夙师弟来了,已经等候多时。”
温琢玉舒展的眉头轻微皱起,褚江惑这时来他这做什么?这两日见他理会都不理会,全然不顾往日情分。他不太想去见,想了想,还是去见见,万一有什么事。
刚踏进屋,等候的褚江惑起身,看着他,双眼平静如水,“师兄。”
要说温琢玉心里不生气是假的,想想,他似乎没有哪里对不起褚江惑,自己连爹都给他求来当他师父,给他一个实实在在的端行宗弟子的名分,可……这小子说不理他就不理他。
但是……他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气褚江惑与白清羽走那么近,两人是命定的,他明知就不该为,就是……
温琢玉轻叹,调整心绪走上前,温和地问:“这么晚还在晚来雪,是有什么事吗?”这种温和带着客气,客气又难免疏离,他自己都觉得不舒服。
同样的褚江惑也感觉到温琢玉对他与往日不同,不禁不予理会,甚至多了几分客气与疏离。他想莫不是昨日走时自己甩开他的手的缘故,却又觉得不至于。
温琢玉让他坐下,又问:“在那边可舒服?我爹有没有让你学这学那的?”
褚江惑道:“不曾。师父说等授业大会之后再安排。”
温琢玉哦了声,“这样也行。对了,你来这?是有什么东西忘了拿走吗?”东西是温钧收拾的,他向来仔细,应该不会落下什么。即便落下什么,昨日与今日得闲他也该送过去了才是。
褚江惑微微摇头,“不曾落下什么。师父让我来告诫师兄,身为端行宗二公子,应识大体,做榜样。”
温琢玉当下有些尴尬,温氏宗应是知晓他下午与沈麟下山玩的事,特意让褚江惑来告诫他的。他揉揉鼻子,笑了笑,“回去告诉我爹,我已知晓,以后一定做好诸位师兄弟的榜样。”他起身,“时辰不早了。我送你出门,温钧再送你回我爹那。”
褚江惑没有说话。他这人本就话少,当了魔君后更惜字如金,能用眼表示的一定不会开口出声。
两人沉默无语到了晚来雪大门前,寒暄几句便散了,折回去的温琢玉坐在桌边喝茶,心里说不出啥滋味。喝着喝着,余光瞥到地上一枚玉佩,好捡起一看,好巧不巧是温氏宗给褚江惑的那块。
“如此重要之物竟给落下了。”温琢玉叹气,想着收好明日再给,思及此物重要,若是不见了褚江惑会找。这会儿他人还未走远,自己也没事做,不妨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