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悦过去的途中,周柏臣又给他发来一个定位,是一家私人餐厅,等他去的时候池悦才发现原来是一处古色古香的建筑,内别有洞天,就餐均在二楼,而一楼是一处戏台,有穿着旗袍的女子在弹古琴,琴声悠悠,令人一身的焦虑都卸去。
周柏臣带着笑跟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士说话,而那位男士显然对周柏臣带着轻视,而周柏臣不卑不亢把人引到二楼走廊边最佳的位置落座。
这里都被周柏臣包了下来,二楼走廊每隔一段距离就摆上一张漆红色的方桌,服务生正在撤桌子与桌子之间的屏风。
“哥,怎么这么多人?”池悦走了过去拉了一下周柏臣的衣角小声的问道。
周柏臣见今天人多,也没有下池悦的面子,说道:“这些都是周氏的老臣,今天开会跟他们产生了分歧,闹得不愉快,便请大伙吃顿饭赔个礼。”
“没事吧,闹得严不严重?”池悦担忧的问道。
周柏臣倒是目光盯着池悦看了一下,随后把自己的衣角从池悦手中抽出,指着走廊中一个位置跟池悦说道:“你去落座吧,吃了饭再走。”
池悦看着那个位置,是整个二楼最偏僻所有人都容易忽视的位置,池悦也知道周柏臣对他可能还没有放下戒心,尤其是今天都是公司的老臣在一起吃饭,怕自己这个外人听到些什么也是能理解的。
不过到底年轻,新官上任还要烧三把火,为的是什么,是立下威信,如今这么一讨好,恐怕那些老臣的尾巴会翘到天上去了吧。
“好的,哥,不过不要太烦心,你是老板,看谁不顺眼直接冷着脸就是。”池悦气鼓鼓的替他打抱不平。
周柏臣倒是被他这幼稚的举动弄笑了,池悦比他大四岁,反而心却比他小,尤其是做这些动作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想上手捏一下。
“去吧。”周柏臣说道。
池悦听话的过去了,在转身的时候情绪就收敛了一些,径直走到了那个角落落座,坐在位置上池悦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周柏臣,他一直在跟那位叔伯辈的说话,看得出来周柏臣刚刚接手公司,手下的这些老臣并不服气,甚至还有的直接无视周柏臣。
一直到服务生陆陆续续的送菜上来,走廊上的人都渐渐落座,周柏臣带着助理,助理端着酒,周柏臣每一桌的跟大家伙敬酒,有的卖面子,有的不卖面子,但周柏臣依旧把礼数做足了,就如这些是浸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年轻,却又不意气用事。
这是池悦接触下来对周柏臣的看法。
一圈下来周柏臣喝得有些微微头晕,助理赶紧把人扶着,不知道该把人往那一桌扶,这时候周柏臣出声说道:“你自己找地方坐,我去那边。”
助理顺着总裁的方向看了一下,见那边坐着的是池先生,便放心的把人松开,目送总裁过去后,自己就随便找了一桌位置坐下。
池悦喝着茶,他没想到周柏臣会往他这个位置过来,于是赶紧起身去把人扶住,把人扶到了位置上。
“哥,你是不是喝醉了?要不要我出去给你买醒酒药?”池悦倒了一杯热茶,吹散热气后又自己尝了一口确认温度不烫后,把茶递给周柏臣说道:“先喝杯茶,解解酒,以后可不能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周柏臣看着池悦低着头薄唇抿上茶杯小饮一口替他尝试温度,茶杯递到面前,周柏臣的耳尖有些微烫,不得不说现如今的池悦很是诱人。
“池悦,我跟你只是商业联姻,你不用做到这地步,下午你说的话我听明白了,也理解了你想做什么,但是我不喜欢你这样的。”周柏臣没有去接茶杯,而是特意认真的跟池悦说了自己的想法。
还有更伤人的他没有说出来,当初他坐上这个位置,答应爷爷的要求就是吞并池家,有这个前提在,他也不可能会对池悦有什么喜欢。
池悦听了周柏臣的话,举着茶杯的手一僵,面上的情一下就变得有些难过,但还是忍住了说道:“喜不喜欢要试试才知道。”
周柏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还是接过了他举着的那杯茶,慢慢的饮了下去,茶的温度刚刚合适,泛着微微苦涩的茶水滑-入-喉咙。
吃饭的时候,池悦每尝一样觉得好吃的,就用公筷夹一点放到周柏臣碗里让他尝尝。
周柏臣看着池悦双眼期待的样子,想着今天一天拒绝的话说的够多了,便没有再说出口,把碗里的菜都吃了下去。
“好吃吗?”池悦追问。
“嗯。”
忽然一楼台下换了曲目,换上了戏曲,池悦对于这类吵吵闹闹的不怎么喜欢,平日里他面具底下最真实的一面,是喜欢安静,安静的窝在阴影里。
对于这吵闹,池悦没在去看,坐到离周柏臣位置近一点的地方,两只手搭上周柏臣的手臂,舔-了-舔-下唇,带着讨好的说道:“哥,池老头一直想跟你吃个饭,今早上我回去的时候,他看见就我一个人回去了,还骂我了,而且我妈生病还要靠池家供养,你就跟我回去一趟,吃顿饭好不好。”
周柏臣想到他们两人结婚后,他的确是一次都没有上门去过,之前他想过要去,但是池悦和他结婚当天就分居了,两人一直都没有联系,既然池悦不想搭理,他也没必要去找这个麻烦。
“可以,这周末晚上7点我有时间,到时候我来接你。”周柏臣在心中想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行程,挑了一个时间。
“哥,你最好了。”
池悦见他答应,高兴的搂着周柏臣的手臂,凑过去主动的亲了一下周柏臣的侧脸颊,趁着人生气前快速的坐回原位,一脸无辜的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周柏臣第一次被人偷亲,脸颊忍不住的红了,看着池悦的样子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好端着茶杯喝茶降降温度。
两人吃着饭,没吃多久就有人陆续要离席了,周柏臣起身去送。
池悦的口腹之-欲不是很重,尝到七分饱就放下了筷子,无聊的间隙他侧着身子倚靠在木栏上,台下的戏曲到了尾声,唱的是什么池悦没有听明白,那些人用一种他没听过的方言唱的。
戏曲结束,随后又换了一个女子在台上弹古琴,二楼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池悦看到一个穿着戏服的男子上来,哼着戏词从他身边路过。
“你好,打扰你一下,请问这戏曲叫什么名字?”池悦客气的把人叫住请教。
那男子见到池悦面容的时候瞳孔微惊,说话都有些激动:“这戏曲名叫《双面》。”
“你刚刚唱的那句是什么?”池悦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对这戏曲在意。
他们这些唱戏的都是遇到些年纪大的人爱听,有时候拉住他们讨论,很少能遇到像池悦这般容貌的人,男子用池悦听得懂的唱腔给他唱了刚刚那句戏词。
可笑自封林中兽,哪知竟作君瓮中秋虫。
正当池悦想问问这戏讲的是什么故事时,身后传来了男人的声音。
“走了。”
不知何时,周柏臣回来了,池悦只好跟那个男子说了一声谢谢,然后跟周柏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