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满意,简直爱不释手呢。”孔妙挺了挺胸脯,意味深长地笑道。
她的领口开得颇低,胸前那一处高耸在薄纱衣的掩盖下,能看到浑圆诱人的朦胧轮廓。
连作为女人的若兰也不得不承认,她这几年发育得确实不错!明明刚入怡兰苑的时候还是个面黄肌瘦的咸菜瓜子,若不是那张脸长在前头,简直都要分不清前胸后背!
“不知廉耻的下贱坯子!!”若兰忿忿地咒骂,嫉妒的怒火让她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
她原以为像舒靖白这样优雅清淡的男子,一定多是喜欢那些温婉端庄的女人,所以一直以来她苦练琴艺、学习诗赋,努力提升自己的才情气质,连言行举止也有意模仿那些官家贵府的小姐,以希望有一天能得到他的青睐。
……可万万没想到,他、他会竟上了这个浪蹄子的床!旁人也就算了,自己却偏偏输给这样一个只会张开腿伺候男人的下贱货色!
思思跟她说的时候她还不相信,如今亲眼看见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自己长久思慕而不得的男人,竟然跟孔妙这个低等卑劣的婢子打情骂俏,还一脸温柔地吻她!
这叫她如何气得过!
一旁的思思见她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连忙出声安慰道:“若兰姐姐千万不要生气,你要是生气,不就着了这贱人的道吗?她这是故意气你呢!”
若兰抬起头怒瞪向楼上的女人,忿忿切齿道:“孔妙,你明知我对舒公子有意却还与我争抢,是何居心?!”
孔妙觉得她这话简直莫名其妙,心想人家舒靖白一个大活人又不是许给你了,凭什么我不能与他亲近?凭本事赚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再说就算要争要抢,那也得抢得着啊。但凡舒靖白有一丁点的不愿意,她都不能把他怎么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能把他绑到床上来吗?
舒靖白看着文文弱弱的,力气可是一点都不小啊。
心里虽是这样想,但嘴上仍微笑地说道:“姐姐这话我就有些听不懂了,怡兰苑的规矩想必姐姐也是知道的,只要钱给到位了,客人的一切需求都要满足!我又不是什么卖身不卖艺的淸倌儿,光靠矜持可赚不了钱。而且舒公子出的价钱不少呢,收钱不办事可不是怡兰苑的风气,若是被妈妈知道少不了一顿罚呢。”
若兰噎住,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气得狠狠一跺脚道;“反正你这个肮脏下贱的女人没有资格碰他,你、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怎么能与他行周公之礼!”
听她一口一个贱人地叫自己,孔妙也有些生气了:“若兰姐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真以为自个儿是什么官家小姐,连带着说话也文绉绉,你说我肮脏下贱,那你自己呢?说到底你与我不过是一样的人,同在这个怡兰苑里卖笑为生,谁比谁清白?谁又比谁高贵?”
“呸!谁跟你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进来怡兰苑之前是干什么的,一个小乞丐!没人要的小贱种!”若兰气极了,叉腰就开始不顾形象地大骂,“定是克父母、克兄弟、克死全家才流落街头当了要饭的乞丐,我要是你,都羞于活在这个世上,一头撞死算了!”
思思也冷笑一声,附和道:“就是,贱骨头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舒公子也是她这种人能肖想的?你我姐妹二人貌美如花、婀娜多姿,比这贱人不知道漂亮了多少,可舒公子却偏偏挑中她,我看里面定有猫腻!要我说啊,肯定是她在舒公子的酒里下了红丸,不然就凭她那个姿色怎么高攀得上?”
她早就看不惯孔妙这个不要脸的贱婢了。若论身材样貌,她自觉不比她差多少,甚至远远在她之上,凭什么自己就没有这个好运气?!
“大清早的两位姐姐怕是还没睡醒,竟然胡言乱语起来。”孔妙压抑着心头的不悦道,“红丸这种东西我断是不敢用的,你们污蔑我也要拿出证据来!”
所谓红丸,就是名副其实的催情药,一般的春药如果极力忍耐还是能控制住,而红丸则不同,它能令人产生幻觉,吃了之后整个人轻飘飘如在云端之上,只一味地想干床上那事儿。而且它比春药还厉害的地方就是,会把与他第一眼所接触的人看作自己的心上人,在性欲心欲双重迷惑下,就算是一根木头也会被刺激得乱发情!
往客人身上使这种下三滥手段,在怡兰苑是大忌,被妈妈知道轻则关小黑屋,重则乱棍打死!
关于红丸有这样一件旧事,还要从前些年说起。
那时候院里有个姑娘叫如燕,姿色才艺皆平平,虽然客人不多,但偶尔得些赏银也算能勉强度日,某日不知受了谁的怂恿竟然打起了这下九流的主意。
结果药量下得太大,让客人亢奋了整整一天一夜!
那位不幸中招的倒霉客人姓李,本就是个流连花丛、拈花惹草的纨绔子弟,当晚被喂下过量红丸之后,竟是连续欢好了数十次还屹立不倒!
这记录堪称花柳巷史上最强,至今未被打破!
第二天府里的下人过来把他从昏死的如燕身上拉起来时,就听见‘啵’地一声响,那响声让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那话儿还直愣愣地竖着!
自家院里出了这等丑事还了得,妈妈闻声赶来,不等李府的人问责,立刻二话不说就把罪魁祸首拉到小黑屋,命人活活打死!
这么处置,也算是给李府的人一个交代。
后来那位李公子缓过劲来,修养了一段时间,但着实伤了身体,还落下心病——见到女人双腿控制不住地打哆嗦。
到现在红丸已经甚少出现在怡兰苑里,想利用这东西争客人的姑娘们,一想到如燕的下场都纷纷弃之,再不敢作祟。而且红丸稀少,价格堪比金子,孔妙哪买得起这么昂贵的东西。
“你做没做自己心里清楚!还用得着我们姐妹污蔑你?”思思像只鳖一样在这个问题上咬住她不放,“若不是用了红丸,那你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你一无才二无貌,何德何能让舒公子看上?”
“随你们怎么说,反正我没用红丸。”
“哼,做坏事的人会把‘坏’字刻头上吗?”
“……”
“孔妹妹,有句俗话说得好,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且行且珍惜呐。”若兰扯了扯思思,说,“我们走。”
思思临走前,狠狠甩了一个大白眼给孔妙:“小蹄子别得意,等着你哭的那天!”说完二人扭着腰肢,袅袅娜娜地离开了。
看着她们走远,孔妙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跟她们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她歪着头想了半天,实在不明白这两个娘们儿为什么老是处处针对她、挑衅她,就因为舒靖白这个男人?
诚然,舒靖白确实优秀,出身高贵、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还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但除此以外,并没有什么了,怎么就让女人对他这么死心塌地、魂颠倒?
老天爷作证,她除了想从舒靖白身上拿到一点钱之外,委实没有其他的心思。
一想到钱,她就想起早上舒靖白塞在枕头下的那叠银票!
差点把这茬给忘了!
拎起裙摆,快走几步来到房间的床头,手往枕头下一摸,然后就哗啦啦摸出好几张百两银票!
孔妙脸上的低落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喜悦:“哈哈,舒靖白果然够意思!”抱着银票往床上一躺,高兴地在上面滚来滚去。
官家的公子哥儿就是有钱啊,随便一出手都是自己好几年的花销。哈哈。孔妙笑得合不拢嘴,自打她接客以来还从没有收过这么多银两,其实按她的身价,二十两就足够了,过夜的话再加十两。
舒靖白出的这个价钱几乎可以去挑选一名比她更漂亮,气质也更出众的高级头牌,甚至是名妓。
估计他平时阔气惯了,根本不知道像她这样的低等妓子其实值不了这么多钱。
孔妙想了想,从这些银票里抽出一张,又想了想,再抽出一张。好歹自己昨晚也卖了力气不是?嗓子也快叫哑了,这些就算是辛苦的小费了。
至于剩下的,就还给舒靖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