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母亲和父亲天天变着法儿地做好吃的,池照影一踩体重秤,发现自己罪恶地胖了一斤半。
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池照影的色有些不好看。
毕竟d27还没拍完,这部对体型有着严格要求的电影可不能有失,自己这几天胖了快一公斤的增长趋势,已经愧对于演员这个职业了。
没关系,郁离看出她的忧虑,站在一侧安慰她,过完年还有几天假期。
也是。池照影点点头。
到时候再减回去吧,现在应该好好享受这个春节。
她的身份并不保密,往年过年邻里人家都免不了刻意关注她,更不用说她今年带了郁离回家,所以这次春节就没办法有什么外出活动,见了家长之后便一直待在家里。
池照影想到这事儿,不免生出愧疚。
她轻叹一声。
换来郁离轻柔问询。
怎么了?
说好的和大小姐一起放烟花呢。池照影尾音微长,满是遗憾地说道。
方才池望云又抱着一大袋子新款烟花,兴高采烈地问自己要不要去放燃放。池照影回忆起去年的盛景,此时再说与郁离听,更是歉疚。
现在也是一样的呀。郁离温声说。
嗯?池照影抬眸。
郁离牵着她来到窗边,恰逢不远处的那块空地上有烟花燃放,被窗户隔音,一声闷响遥遥传来。
烟花点亮夜空,也点亮了郁离的眼眸。
烟花一朵接一朵升空,那些闷响也一声一声敲在池照影心口,她望着眼前眉目如画的恋人,忽觉心安。
外面的风雪早就停了,池照影想了想,干脆打开窗户,往正燃放烟花的那处坪地望去。
房子的地势好,周边的景色尽数能揽进眼里,池照影双臂撑在窗框上,双眸微弯,去看那侧不断升空的烟花。
郁离。
嗯?
你以前见过烟花吗?池照影的声线里浸着喜悦。
像是怀揣着满心欢喜秘秘想要和喜欢的人分享的小朋友。
郁离心房一软。
她当然见过烟花,以往也受邀去过烟花秀,以及一些晚会活动里总会有一些烟花燃放的节目。
我没见过这样的烟花。她说。
lph的声线很柔,像是醒得恰好的葡萄酒。
醉人极了。
郁离学着池照影的样子,也撑在窗框上望向那方璀璨的天地,笑意清浅。
没见过你家乡的烟花,也没见过和你一起的烟花。她想。
但是现在见到啦。
新年快乐呀,大小姐。纵使现在还没来到零点时分,池照影还是忍不住对郁离说。
新年快乐。郁离柔声回应,她顿了顿,带着几分缱绻的情意,接着唤道:池照影。
池照影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酥化了。
看了一会,那侧的烟花放个不停,迸裂的声音层层叠叠,在山林里环绕一圈又灌回来,错杂惹耳热闹非凡。
你看,你做到了。郁离轻声说,我们在看烟花呢。
想到池照影心心念念的那个愿望,郁离不禁补上一句。
偏偏此时有几朵大型烟花叠在一块儿,同时炸裂,轰隆的闷声响彻夜空。
也遮掩了郁离的话语。
你说什么?池照影偏过头来。
烟花朵朵,有光落在池照影眼底,映亮og美艳的面容。
郁离不禁伸手,遮住恋人的眉眼,她倾身上前,抬头吻住池照影。
视线陷入黑暗,不见烟火,也不见那双桃花眼,池照影只能感觉到唇上落下一颗温软的吻。
我爱你。
这次她听清楚了。
放完烟花之后的池望云心满意足地回到家。
距离跨年还有一个小时。
客厅的电视里正播放着春晚,主持人说着喜气洋洋的台词,他的家人们正坐在桌旁,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饭菜水果。
饭香阵阵。
池望云笑开来,欢天喜地往正挨在一起看电视的姐姐们走去。
看得这么认真,不知道在聊什么呢?如果突然蒙住姐姐的眼睛,她会吓一大跳吧。
正走了两步,又被端着菜出来的父亲拉住了手臂。
去去去,别挡道儿。林木端着一盘清蒸鸡,拍向池望云的胳膊。
嘴里说着嫌弃的话儿,脸上却带着笑。
池望云跟在父亲身后,凑上去闻了一口鸡rou的香味,喜滋滋地扮乖:好嘞,老爸。
他本想跟着父亲去桌前坐下,又被林木提醒:去洗手。
哦哦。他连连点头,刚刚从外头回来,身上还带着烟花的火药味,他放弃去和姐姐玩闹调皮的想法,转身进了厨房。
厨房里的母亲正在对着一块大萝卜用功。
池水不擅下厨,虽然平日里有空就会给林木打下手,现在自己用上刀碰上食材倒是少见。
老妈,在做什么呢?池望云走至洗手台,- -边洗手- -边问。
做道炖菜。她说。
雕花儿呢。随之而来的林木接嘴道,小郁来过年嘛,你妈非要亲手做道菜才行。
池望云嘿嘿直笑,你们这么满意郁姐姐啊?
那是当然,人家小郁哪里都好,最主要对你姐姐好,我们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林木一边倒油一边应声。
这倒是,嘿嘿。池望云笑得停不下来,真心为姐姐感到高兴,今年咱家过年又热闹些呢。
一把青菜落入锅里,刺啦作响。
腾起的烟雾很快被油烟机抽走, 林木翻搅着锅里的食材,带着笑听儿子的话。
面上满是欢喜。
忽而夜风起。
啊,又开始落雪了。林木偏头望,夜晚的朔风裹着雪粒往窗户上招呼,似是也想感受人类的欢喜氛围。
他收回目光,笑着对桌上的晚辈道,晚上起风,记得把窗户关严实了,床下面都有备用的被子, 要是冷了就翻出来加上。
知道了,爸。池照影弯着眼睛点头。
来来,喝点饮料。一桌人都不喝酒,餐桌上的饮品便是果汁和池望云喜欢的碳酸饮料。
他端起自己的果汁站起身来,干杯!
干杯。
碰杯声响起,正逄电视里的春晚换了一个节目,翟琳旁得大红大紫,正手握话筒。
悠扬的歌声传出来,可乐还没咽进喉咙,池望云望着电视屏幕睁大双眼。
嗯!嗯嗯!他慌忙咽下嘴里的饮料,聚精 会地听起翟琳的演唱。
见他这模样,林木摇头笑道, 我们吃菜。
小郁,你多吃点。
他顺手夹了一块牛肉,习惯性地要去给对方夹菜,忽而又想起眼前这位年轻人的身份, 动作凝滞下来。
郁氏集团的大小姐。
她们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喜欢别人这样夹菜吧?
谢谢叔叔。郁离依旧温和,漂亮得不可方物, 她站起身,将碗托在指尖。
给了僵滞的自己一个台阶,林木松了一口气,放宽心把这块牛肉放进郁离碗里。
还叫什么叔叔。他好似随意地接了一句。
心里却是没底的。
那张清丽的容颜上不见抵触,芾着温温柔柔的浅笑,郁离弯起眼,很是乖顺地应声,谢谢爸。
欸林木放心了,他重新坐下,喜滋滋地又给池照影夹了-块肉。
话倒是朝郁离说,尝尝爸的手艺。
好。郁离动起筷子。
风雪又烈,屋子里一派喜气洋洋,朔风闯不进这户气氛暖融的人家,气急败坏地绕了好几圈,最终泄气调头。
雪花旋舞,被朔风勾带着掠过一户户人家。
每家每户都欢乐和融,欢声笑语不断,惹得朔风也软了心肠,慢悠悠地闲逛着。
张灯结彩的门庭下挂着红彤彤的灯笼,已经落了层薄薄的雪,被风一带,便乐呵呵地摇摆起来。
恰是人间好时节。
平日里载满湖光山色,静谧悠然的郊外别墅此时安静地匍匐在夜色里。
有一人拎着新年礼物,执拗地站在大门外。
城市里灯火璀璨,人们都在为新年的到来喝彩,没人注意到这郊外一隅里的寂寥景象。
寒风带起风衣的衣摆, 肩头已经落了一层碎雪。
郁繁迎着风雪站得笔挺,望着紧闭的大门,眸光晦涩。
对于这栋房屋里的人她有太多渴求太多难以言说的爱欲,最终都化作眼底浓到化不开的隐忧。
别墅里并没有亮起灯,但郁繁知道施星若在里面。
她深爱一生的那个人 ,就在不远处。
又-阵寒风,直直掠过脸颊,又刁钻地往领口灌,郁繁绷紧下唇,被这阵猛烈的朔风刮得无法呼吸。
好似迎来个冷冽的巴掌。
郁繁稍稍仰头,呼出-口白雾,很快又被寒风扯散。
白日里井然明净的别墅-一旦入夜,被寒风-浸,徒然剩下填不满的空寂。
冰冷寂寥,无法落脚。
偌大的空间里没有亮起任何-盏灯,只从一个角落的房间传出微弱的光亮。
光影变换,忽明忽暗,一闪- 闪地映出门框的轮廓,在门外地板上投射一-丛微光。
隐约有声响传来。
投影机工作时发出细微的声响,好似沙漏里的细沙在静缓流淌。
放映幕布上有画面播放。
荧屏上的少女握着一柄通身雪白的长剑,缓步走在枯叶旋落的林间小蹊上。
眉目如画,仙人之姿。
背景音乐空灵悠然,配合少女拂动的衣袖。
施星若坐在沙发上,看着三十年前的旧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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