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天,没有她的下落,柳璟瑄就想等她回来就把她狠狠打一顿,打得让她害怕不敢再跑了。
第三天,没有她的下落,柳璟瑄就想等她回来不给她饭吃,饿得让她求饶。
第五天还是没有她的下落,柳璟瑄就想等她回来就关她禁闭不许出门。
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她的下落,柳璟瑄就想等她回来,两个人好好谈一谈。
一个月过去了……柳璟瑄觉得自己快疯了,想她想得发疯了。他第一次尝到心痛的快要死掉的滋味儿,也第一次感觉自己的那颗心也在随着拾儿的离开一点点的冷掉。
他冷笑着,这是在惩罚自己吗?因为自己无视了她的爱,自以为是对她的安排是为了她好,而现在她却狠心的离开,是因为他彻彻底底的伤了她的心。
拾儿你在哪?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已经把那边的亲事退了,我娶你,你做我娘子。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来……
原来心被掏空了是这样的难受,痛得从十指指尖漫延到心脏,胸口如被撕裂般,骤然发痛。
柳璟瑄病了,倒在床上。
张大夫为柳璟瑄把着脉:“公子心中郁结不散如何能好转,公子身体重要啊!不过,属下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讲!”柳璟瑄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拾儿姑娘出走时,已经怀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柳璟瑄跳坐起来死死掐住张大夫的手臂。“你为什么不早说?”
“属下该死,当时拾儿姑娘嘱咐属下别说先,她要亲自告诉公子。事后公子都在找拾儿姑娘,还忙着退亲。属下见不到您,所以一直耽搁到现在。”张大夫颤颤巍巍的解释道。
柳璟瑄覆住双眼,眼睛泛着酸:“拾儿,你好狠的心啊!”你以为我会打掉你腹中的孩子才离开我的吧,我怎么舍得啊……那是我跟你的骨肉。
床榻上的男子,身体陷在丝绒软褥中,脸色苍白如纸,绝望的眼底如死去般。他定定的看着窗外那树下的秋千,一口淤血涌出,浸湿了衣衫……
柳璟瑄的心像被火烧一样,找不到拾儿,那灼烤的痛苦就不能停息。
五个月后……
柳璟瑄如一滩死水,整个人没有了生机,颓废着如同木偶一样做着事上朝下朝。除了拾儿的消息会让他心跳一下,其他的一切漠不关心。
期间徐瑞航来找过他,两个人狠狠的打了一架,互相都挂了彩。发泄完后,徐瑞航放下狠话,如果他先找到拾儿,那必定让她成为他的女人。
刺激到柳璟瑄打得徐瑞航爬不起来。为此柳璟瑄也被父亲折罚得几天下不来床。
母亲实在看不过眼了,再这样下去好端端的儿子都快废了,于是威逼着儿子陪自己去慧靖庵上香,祈求家宅平安,随便也求下拾儿的下落。
最后这一点倒是打动了柳璟瑄。
慧靖庵距离京城有十多天的路程。一路上风景倒是美不胜收,柳璟瑄却无心留恋。
到了山脚下,婢女搀扶着母亲先上山,柳璟瑄把马车等安顿好。
柳璟瑄到了慧靖庵并未看见母亲,不远处有个背着身影穿着素衣头戴禅帽的尼姑在扫地。
他走过去询问。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低沉的声音,“请问这位小师父,可见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经过?”
拾儿这一惊,连心脏都似乎爆烈了,呼吸也瞬间断绝。
那声音……那声音……
即使看不见人,即使不用转身,她也知道那声音属于谁。因为在梦里,她多少次听到这声音再呼唤她……拾儿,我喜欢你。
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不能转身,不能转身,她不断的告诫自己。不然一切都完了……
她不能动,不能出声屏住呼吸。死死钉在原地,摇着头。
拾儿听见他离开的脚步声,丢下扫帚,赶紧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努力的想忍住,可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掉了下来,一只手紧紧的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的声音引得他回头。一只手捧着肚子。
不知不觉中泪水打湿了整张脸,他为什么会来这?他娶妻后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已经忘记她了,宽大的衣袍遮住了她的肚子,从后面是看不出的。
拾儿找到跟敏静师太说了缘由,当初她来这的时候也是敏静师太好心收留她,所以她并没有隐瞒自己的过去。
敏静师太对拾儿道:“姑娘你只听你自己心里的声音,你想留没人赶得走你,你想走也没人留得住你,一切只凭你自己的意愿。”
拾儿迷茫的望着敏静师太,看着她对自己善意的微笑,她有些出,眸中渐渐蒙上了一层迷雾,思绪似是飞到了别的地方,那迷雾慢慢从她眸中散开,她似是了悟了什么似地轻轻点了点头。
不想再让他来打扰自己的生活。
拾儿换了衣衫匆匆忙忙的收拾行李,下山去了。
柳璟瑄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走了很长一段路又折回来,扫地的尼姑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把扫帚丢弃在原地。
脑里回想着刚刚那个尼姑的背影,跟拾儿很像,他刚刚问话的时候,那尼姑身体好似颤抖了一下,似乎是在怕他。而且看扫帚摆放的情况,应是在他离开后立马丢弃就跑。
宽大的衣袍下遮挡着什么?他思考着。
“肚子……”柳璟瑄惊呼一声。
哪有尼姑怀孕的,她是……她一定是……柳璟瑄激动得有点失去理智,慌忙中到处寻找拾儿的身影。疯子一般乱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敏静师太出来制止了他的行为,柳璟瑄似是痴傻了一般愣在了原地,好半晌才回过来,转头望向敏静师太,几步抢上前来高声喊道:“师太是不是你把拾儿藏起来?你叫她出来见见我!我知道她在这。”
敏静师太道:“这位公子,贫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胡说!叫她出来。”柳璟瑄发疯似地打砸着庵里的东西,嘶吼着:“拾儿,你出来,咱们回家……我已经退亲,我带你回家……咱们回去成亲好不好,就咱们两个人过一辈子……你出来!拾儿!你出来!”
到最后喊声变成了哭声,拾儿仍是没有出现。
所以的人包括他母亲柳张氏看到渐渐失去理智的柳璟瑄,都怔住了。
敏静师太看在眼里的这一切,只从旁淡淡地道:“施主听贫尼一声劝,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何须强求!”
柳璟瑄身形一垮,失魂落魄的呢喃:“你胡说……她怀着我的孩子……只要让她出来见见我……一面就好!”
柳璟瑄跪下来额头抵着地面,含泪道:“晚生实是情丝难断,走投无路了。若失了拾儿,即便活过百岁也若枯木一般。垂垂老矣,绝望的将死之者。只求能与她朝夕相对,回到我身边,纵永世不得超生也是甘之如饴……求师太成全……”
也许是那份痴心悔改的诚意感动了敏静师太,她扶起柳璟瑄:“望施主莫要再辜负于她,她已下山去了。”
他狂奔朝前,跑出慧靖庵,一直追到山脚下,脚下一个扑跌,最后扑在了地上。
良久,他慢慢地爬了起来,半跪于地上,望着远方的路,浑身颤抖,双目通红,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大河镇,拾儿在这里安了家,买了一处小宅子。
拾儿挺着八个月大的肚子在一家首饰铺挑着发簪,在一款朴实无华的白玉簪跟一款珍珠镶嵌的簪子前犹豫不决。身后跟着一位丰俊朗的男子。
“白玉簪更衬你!”男子说完欲把发簪插入她的发间,拾儿退了一步避开。
“徐世子请自重!”
徐瑞航尴尬的收回手,握拳放在唇边干咳一声。
只从他找到她后,就死皮赖脸的缠着她。还买下了她住的隔壁那间宅子,每天都可以看见她。
“徐瑞航你怎么在这……”
耳边响起来的声音让拾儿心一震,深呼吸一下,定定转过身来,眼睛动也不动的盯在那张曾经令她朝思暮想的脸。
还是那张面如冠玉的脸,只是看起来憔悴、苍白。一缕头发垂在他脸侧,令他看起来有种脆弱,却又十分危险的气质。
柳璟瑄的脸几不可察的僵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个让他肝肠寸断的女人,压抑了许久的情绪,嘴里艰难的吐了两个字,“……拾儿!”她真的在这,他找到她了……
“柳公子别来无恙!”拾儿福了福身。
拾儿挺着大肚子,从他身边经过准备离开,一把就被他给拉住,声音不可察觉的微微颤抖:“还没跑够吗?”柳璟瑄欣极力掩盖心中见到她的狂喜。
拾儿一愣,仔细打量柳璟瑄的色,及看见他眼中认真的色时只觉心中一震,然后她的脸上却挂上了满是嘲讽的笑:“公子请放手,不然我喊非礼了。”拾儿愤怒的想把手抽出来,被他紧紧的拽着。
“放开我娘子!”徐瑞航上前一步掀开柳璟瑄的手把拾儿护在身后。
柳璟瑄并不理会徐瑞航:“拾儿,我已经退亲了,跟我回去好吗?我娶你……”柳璟瑄恳求道。
“你没成亲?”拾儿非常惊讶。
“嗯!我一直都在找你。”
拾儿听到他有些哀求的语气心中就有些着恼。淡淡的道:“柳璟瑄……”
柳璟瑄听到她这般称呼整个人立刻退了一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至从离开你后,拾儿突然间想通了,不爱你了。所以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也不会再念着公子,从此形同陌路两不相欠。”她的双眸漆黑,映照点点烛光,似夜空中的双星,闪耀着碎钻般的光芒,语气极其肯定,目光望着柳璟瑄,没有半点的躲闪。
“听到了没有,柳璟瑄。不要再来纠缠我家娘子了!”徐瑞航倒是得意十足。
“我是她肚子里孩儿的父亲,你算哪根葱?”柳璟瑄对着徐瑞航极度的烦躁。
徐瑞航撇了他一眼不屑的说:“我不在乎,养个你的娃叫我爹也不错啊,以后还要给我养老送终,不知道谁吃亏!”想想柳璟瑄被气死的情形就觉得爽啊!浑身通透舒坦。
柳璟瑄脸色极其难看,他的一只手在衣袖里紧紧的蜷成拳头,手背青筋凸起,忍住杀了他的冲动。
拾儿把耳鬓的碎发刮到耳后,手放在肚子上道:“过去的即已经过去就不要再提了。那个时候真的是很喜欢你,现在已经不喜欢了,也不抱任何期待了。”拾儿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让柳璟瑄的心像被人用力的揪了一下,生疼……
柳璟瑄脸色一僵,眼中似是有滔天巨浪翻卷而起压向拾儿,他沉默着没说话,拾儿于是笑了笑转身要走。
“我求你……”
柳璟瑄在她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再次开口:“我求你,留在我身边。我求你,跟我回去。”
她哼了一声道:“公子,当初你是如何舍弃我的,就因为我的身份低下配不上你,无法给你想要的权贵,我就应该那么低贱的跟着你,被你禁锢在牢笼里一辈子吗?公子可想过,你娶了那样身份与你相当的妻子,你能护得了我一时,护得了我一世吗?到时候打骂是轻,把我发卖了,你让我如何?现在又何必来烦我。”
她说得句句戳中他的心,是啊!他当初就是这样想的,现在他拿什么反驳,他高估了她对他的依赖,也低估了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可令他方寸大乱。
她的眼又冷又倨傲,柳璟瑄紧蹙着眉。脑子“嗡”的一下呼啸轰鸣,她离开前那一天说她被伤得心好痛的记忆如同刀片一样翻涌在脑子里,剜心刺骨……
现在说什么她都不会信他,他有耐心的等着,而且重要的是拾儿差不多要生了,他们俩的孩子。想到这,柳璟瑄苦涩的心里有了一丝丝安慰。
有钱什么都好办,柳璟瑄也在拾儿的宅子另一边买了房子。情形就似三个人挨着排排坐,拾儿坐中间。
早上起来,拾儿走出屋子,就突然看见院子两边墙头上分别站着人,冷不防的就被吓一跳。
徐瑞航高喊着:“拾儿,我是真的想娶为你为妻,而且一定会好生照顾着你和孩子。”
“徐瑞航,你瞎起什么哄啊!我又没死,谁要你照顾我的妻儿。”柳璟瑄在对面的墙头呵斥着。
“柳璟瑄,想你没搞清楚。男未婚女未嫁的,凭什么我不能娶她,况且拾儿现在已经不爱你了,知难而退的应该是你!”
“徐瑞航你脸皮真够厚的,自己身边一堆的女人都处理不干净。”柳璟瑄揭开他的老底。
徐瑞航举着手道:“我发誓,我会处理我后院的女人一个不留,嫁给我以后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一生只有你一人,为我生几个听话的孩子,像你最好。”
“拾儿你别听他的,我错了,真的错了!”此时的柳璟瑄色慌张又恼怒。
拾儿抽了抽嘴角,两人这么大声的说话,生怕闹得别人不知道一样,以后还能在这里生活吗?想想都觉得心累。
大清早的被两个经病瞎嚷嚷搅得心情不好。肚子里的宝宝开始闹腾起来。回到屋里重重的关上门,不想再听他们的声音。
中午有人敲门,拾儿打开一看,是媒婆打扮的妇人站门口:“给姑娘道喜了,隔壁柳公子托我来给姑娘说媒。”
“不用!”拾儿随手把门关上,媒婆被拒之门外。
她清了下嗓子道:“去告诉那位柳公子,他要娶的人死了,有事门前烧纸。”
“啊……”媒婆一脸茫然。
“发什么怔,回去就这么说吧!”
打发了媒婆后,拾儿出门采买点宝宝要用的东西,柳璟瑄也不敢太靠近,一路跟在后面。
一群小孩打闹嬉戏的迎面跑过来,柳璟瑄怕冲撞到拾儿,上前一步把拾儿往怀里带。
一股熟悉的香甜气息扑来,柳璟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将发软轻颤的身子恨恨揉进自己怀中,他太想她了……不自觉的收紧手臂。
这时旁边路过的胖大婶走过来:“你这个后生好生无礼,怎么抱住拾儿的手不放?”
“我是她男人!”柳璟瑄理直气壮的道。
“不对啊!拾儿,卖宅子给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你家男人病死了吗?”胖大婶嘀咕着。
柳璟瑄额头青筋暴起,质问她“你敢说我死了!”
拾儿凝视着他,语气强硬起来:“那又怎样?”
柳璟瑄马上没有了脾气:“拾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现在能天天看见她跟肚子里的孩子安好,说自己是乌龟王八蛋都行。
柳璟瑄盯着她的大肚子发呆,好的摸了上去:“我在你肚子里留了种,我不会离开你一步,不对,是半步!”他受够了这大半年来没有她浑浑噩噩的日子。
拾儿打落他的手:“别跟着我!”
在大河镇的每一天都上演着柳璟瑄与徐瑞航的明争暗斗场景,拾儿既赶不走他们,也只能随他们了。既来之则安之。
一日,柳璟瑄见拾儿久久并未出屋子,平时这个时间点她总是在院子里晒太阳,柳璟瑄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安,翻过墙头推开拾儿的屋门,看见拾儿脸色苍白的抱着肚子蜷缩在床上。
柳璟瑄瞬间慌了抱起她。拾儿睁开眼睛看着柳璟瑄急得满头的汗,心里的委屈一股脑的全部涌上来了,大哭起来。
“我肚子好痛!估计是要生了。我会不会死啊?”拾儿痛得小巧的五官都扭在了一起,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往外冒。
她一哭,柳璟瑄更急,如热锅上的蚂蚁:“拾儿别哭,别哭……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去找叫产婆和大夫,我都已经准备好,我就在你身边,都是我不好,是我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好好的。”
柳璟瑄叫上事先备好的三个产婆和张大夫还有两个乳娘。自己半跪在床头握着拾儿的手:“别怕……有我在!”其实他自己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如果……如果真出什么意外,他也绝不会让她独自一人去那黄泉路上。
产婆见柳璟瑄并没有出去的意思,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世间难得这样的有情郎,尽心尽力的做好分内的事。
“啊……好痛!”拾儿惨白的小脸哭喊着。哭得柳璟瑄心肝都痛,恨不得痛的是自己。
“拾儿坚持住,我就在外面等着!”外面响起徐瑞航的声音。
这个人太讨厌了,怎么哪都有他在横插一脚。自己妻子生孩子管他什么事,柳璟瑄蹙起眉头。
太阳都快落山了,屋里屋外的人都很焦急。就在一瞬间,拾儿觉得身子被掏空一般,一股热流从身体内滑了出去,随之传来婴孩的洪亮的啼哭声。
“恭喜少爷,恭喜少夫人喜得千金!”
产婆抱着孩子来到柳璟瑄身边,柳璟瑄站起来腿都跪麻了,打了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站稳后激动得手有点哆嗦,接过女儿喜极而泣:“好,好,好!”
柳璟瑄把女儿放在拾儿身边:“拾儿你看看我们是女儿长眼睛得像你,小嘴巴像我,真好看!”
拾儿看着身边的女儿,脸上洋溢着初为人母的喜悦,不过这猴子般的小脸哪里看得出好看?柳璟瑄是不是眼瞎。真是只要是自己的孩子都是世上最好看的。
拾儿累极了,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柳璟瑄把女儿交给乳娘,为了方便照顾拾儿,他在旁边的卧榻上休息。
拾儿醒过来看见半卧在塌上的柳璟瑄,以前见惯了他高高在上的清冷,此刻他安安静静地睡着,没有凌然的气势,连棱角都柔了许多,唯是眉心不自觉地蹙起,透着淡淡的清寂。
拾儿心里泛起一丝酸楚,等自己出月子了还是……离开他吧,毕竟两个人的身份差太远。以前是她想得太简单了,情这个东西沾染上就像戒不掉的瘾。为情痛,为情痴,为情醉。
月子里柳璟瑄费尽心思的照顾好拾儿,对于女儿的喜爱更是不言于表,除了喂奶这功能没有,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他亲力亲为。
这段时间大河镇变得不太平起来,原来燕山附近有大批倭寇袭来。身为朝廷命官的柳璟瑄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与当地了官员一起商量对策。
要去攻打倭寇的晚上,柳璟瑄来到拾儿的房间,拾儿侧身装睡,突然一只长臂已从里衣领口处霸道地滑了进来。她还来不及伸手抵挡,那道精悍的身躯又从后背贴着自己躺卧下来。
情动的他,将她贴合得不留一丝儿空隙。冰凉的大手整个儿将两颗圆润乳儿包合,贪婪摩挲着,忽轻忽重。“晚点我就出发,等我回来好吗?”说完温热的唇吻在她的颈脖上,起身离开。
拾儿坐起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仿佛刚刚没有人来过。心里空落落的。
大半个月的时间,没有柳璟瑄的消息,突然一天柳璟瑄的侍卫出现在拾儿屋门口,二话不说直挺挺跪下:“公子此番伤势沉重,眼看着就……就不好了。如今就想见您一见,不管您对公子有何成见,都请好歹去看上一眼……请拾儿姑娘发发善心!”
拾儿不可置信的嘴角一扯:“你们家公子本事那么大,怎么可能受伤?”
侍卫一脸沉痛:“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公子现在在医馆里,如今该请的大夫都请了,众人已是束手无策。”
拾儿不为所动:“我还要带孩子,眼下要歇息了,你请回吧!”
侍卫霍然起身,眼眶蓦地红了:“拾儿姑娘缘何这般绝情?至从姑娘出走后公子日日思念姑娘,颓废得如同行尸走肉。属下跟随公子多年从未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为了退亲,公子不知失去了多少,他的世子身份,他的前途,就算姑娘折磨公子也已经够了。”
拾儿低头不语。
这时徐瑞航走进来,“拾儿你去看看他吧,他真的伤得很重!”
拾儿一惊,心里凉凉的,她一直以为这是柳璟瑄求和的计俩,但是徐瑞航是觉绝对不会站在他那边帮他说话的,徐瑞航的到来令她忽然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是真的。
拾儿上了侍卫预备的马车,踟蹰一下,终是问了出来:“他如今意识清醒么?”
侍卫悲痛道:“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您再晚去一步说不定就见不到公子最后一面……”
拾儿泪水不经意的流下来。
徐瑞航望着马车离开方向,明白了自己太晚遇见让他惊艳的她,注定这一生要念念不忘而失落,也说不出她哪里最好,可就是这样牵动着他的心,谁都替代不了。世间得不到的才是真美好的,一切的回忆都留在自己心间。
仗是打赢了,但柳璟瑄被毒箭所伤,高热不退,意识混沌。
医馆里拾儿见到躺在床上的柳璟瑄,看上去没有一丝生气,只有微微起伏的胸口还能确定他还活着。那张温玉般的面上此刻看不见一丝血色,唇色亦发白,胸前衣襟已经被鲜血染红。衬得他落在肩头的发愈发黑如泼墨。
她怔住了,这还是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柳璟瑄吗?瞬间心如绞痛,所以的怨恨、顾忌在死亡面前都烟消云散,他不能死,她还爱着他。他不是答应要娶她的吗?大不了用花一辈子的时间去证明他说的话……此生只爱她一人。
柳璟瑄似乎感应到什么缓缓睁开眼睛,见到眼前的人,双眸里发出烁烁的光芒,拾儿能来就知道她心里还有他,就是让他现在死了他也是甘愿的。他抬起手想去抱她却扯裂了伤口。
拾儿看着因伤口崩裂流血不止而直冒冷汗痛苦万分的柳璟瑄,怔愣少顷,转身出去寻大夫。
大夫来了,柳璟瑄倔强的不肯换药,非要拾儿答应原谅他不可。无奈下拾儿只能点头。
站在门口的侍卫色复杂望向里面,他也不知是该钦佩公子算计的手段还是该感慨公子对自己下手之狠。
亦真亦假的事。公子确实受了伤不假,但并没有严重到命在旦夕的程度。头先那样对拾儿说,不过是要引她过来而已。公子为了求得原谅,可谓煞费苦心。再看看那鲜血潺潺的伤口,暗叹真是作孽啊!
拾儿在医馆又带宝宝又要照顾柳璟瑄,柳璟瑄的伤势在一天天好转,能移动了,便把柳璟瑄抬回了她的小宅子方便照顾。
她在半梦半醒中,听见有人轻声唤她。
“拾儿……”他看着有趣,突地唤道。?
听到柳璟瑄的声音,下意识应了声:“嗯……”?
长眉微挑,柳璟瑄又道:“拾儿……”?
“嗯!”?
“拾儿……”?
“嗯!”?
她乖乖应道,这次眸光转移到了他身上,眼底没有一丝杂质,干净得如同一只未沾染尘世的幼兽,就这样直直望了过来。?
那一瞬间,他心底颤了颤。?
迟疑了下,他又唤了声:“拾儿!”?
拾儿彻底清醒了,她慢吞吞爬起来坐好,问:“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柳璟瑄默不作声。他方才叫她,起初是逗弄她,后来那几声是莫名觉得,他叫她,她就在身边的感觉是真实的,甚至有种希望就这样一辈子。
拾儿刚刚睡醒的脸泛着粉红,那红从面颊处向下蔓延,浸润一对白玉小耳,就跟初绽的桃杏般好看。
?“该换药了。”柳璟瑄慢悠悠的提醒道。
拾儿道:“你把衣服脱了。”
“拾儿替我来脱,我没力气。”柳璟瑄笑看向拾儿,语气轻缓,带着哑意。
但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柳璟瑄说话时的声音变得暗哑低沉就如同以前在床上动情时他唤她那般,心口麻麻的就像是羽毛拂过全身。
“拾儿……”男人又唤一声,如珠玉落盘,不绝如缕。
拾儿像中了魔一样伸手替他解开了衣襟。
拾儿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身体……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暧昧起来。
柳璟瑄衣襟大开,肌理分明,宽肩窄腰的挎着一条长裤,贴在肌肤上,衬出一双大长腿。双腿间那凸起的一大坨轮廓分明。
拾儿脑海里闪过曾经的翻云覆雨。那巨物着实太大了,每次她都被这厮折腾的厉害。
她抬眸,目光落到那瓣细薄唇瓣上。男人轻勾着唇角,是勾引她时会露出的表情。
伸手捂住心口,拾儿只觉那里“砰砰砰”的就像是快要炸开。拾儿知道他肯定是故意戏弄她。
她缓缓的将身体转过去,用帕子捂着自己在冒血的鼻子一边无力的吐槽着:死妖孽,真当我对男人没兴趣吗?
柳璟瑄靠在缎枕上,在给他换药的时候故意下手重了些,痛得柳璟瑄龇牙咧嘴的。
活该……
拾儿还没恍然回,一个霸道的热吻贴上来,撬开她的唇齿,躲闪的小舌便被男子蛮横地吸吻过去。
发出的呜咽声被他堵住,吞进口里,去捶打他的小手也被牢牢的抓住。
被他深深的吻着,心里早已软成了一滩春水,搂住他脖颈,与他热情亲吻。她忽然的热情,让柳璟瑄浑身重重一震,箍她腰的手臂收紧。他难以抑制地“嗯”了一声,声音过流水一般。
拾儿转而搂住他脖颈,将眼泪往他颈窝蹭。“柳璟瑄你个王八蛋!”想起当天她真是以为他快死了,心都痛的无法呼吸。
柳璟瑄支起她的脸,手指拂去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儿,此时的她又娇又俏,美艳魅惑刻入骨髓,勾他心。
“不哭,不哭!哭得我心疼。”
柳璟瑄把她虚压在身下,在她眼、鼻都轻轻的落下一吻,不知不觉,一只手从她的衣襟处探入,握住其中一只浑圆揉捏不止、销魂蚀骨……禁欲已久的柳璟瑄下体硬得发疼,得不到舒解,不断朝她身上顶弄……
大手撕去多余的衣物。
他已经隐忍到崩溃的边缘……在两具身体相贴之际,她感受到他身体的滚烫,感受到他下身的紧绷、硕大无比的巨物……
“我可以进去吗?”柳璟瑄表情痛苦的询问道。
“嗯!”在她闭眼的刹那,他的吻随之而来。霸道、热烈……狂野的深吻把她搅得天翻地覆,她在他挑逗的抚下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大手揉搓挤压着充满奶水的乳儿,瞬间乳白的奶水溢出来,弄得柳璟瑄满手都是,他用口吸吮着源源不断冒出来的奶水,如同婴孩一般发出吃奶的“渍渍”声。
一股电流传到拾儿的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忍不住发出羞人的低吟声。
“别吸,等下宝宝没得吃了。”
“她还可以吃奶娘的,可我只能吃你的奶。”埋头继续两边交替的吸着、把玩着。
他的吻掠过她的肚皮、小腹,并且没有停止的意愿,还在向下……
“不要!”她害羞地捂住私处,很久没有做过了,让她不太自然。只见他邪气地笑着,拨开她的小手,低头含住那粉嫩的肉瓣。
用有力的舌尖轻舔、撩拨、按压……
她的私密处已经泛滥成灾……
“嗯……啊……”她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被他撩拨得不能自己。
舌头往洞里钻,满意地尝到香甜的蜜汁,他退出来,无法再忍耐。
“我要进去了!”柳璟瑄看拾儿已经湿润了,举起傲人的巨龙,往里使劲一刺!
“啊!”
“嗯!”
完美的结合,两人同时发出舒服的叹息,她紧紧将他身体的一部分包裹住。
他压低身体,伏在她上面开始无休无止的律动,薄唇含住那诱人的挂着乳汁的乳珠,满足地吸咬、拉扯。
久违的渴望被唤醒,她体内瘙痒又舒服地抓住他的臂膀,双腿紧紧夹着他精壮的腰身。
“暄哥哥……暄哥哥……再大力些!”拾儿被撞得娇喘连连,只能攀附着他,承受他给予的一切欢愉。
听见她唤暄哥哥的声音更加刺激了他的经,坏笑着加快了速度。
“拾儿,舒服吗?”他双手揉捏她的臀部,享受着两团软嫩的。
“舒服……嗯……”她意乱情迷地抱紧他的脖子,主动弓起身子把奶子送进他嘴里,任他索取。
他快的时候把她弄得哭喊求饶,高潮连连,慢的时候把她折磨得百爪挠心,狠狠的在他肩上咬下一口。
拾儿突然收缩下腹,肉穴内壁绞杀着那巨龙让它在里面无法抽动。
“拾儿你真是要了我的命啊!”柳璟瑄被紧紧吸附着,那种紧致让他热血贲张,只觉自己要焚毁爆炸了,他咬紧牙关,一寸寸地入,艰难劈皴前行。
“放松点,拾儿,快被你夹断了!”柳璟瑄额头青筋暴起。
被他翻来覆去折腾了不知多久,他终于在她体内喷出第一股狂潮,滚烫的精液将她熨烫得不断发抖,她已经累的抬不起一手指头。
“继续来……”他不怀好意的轻笑着抚她泛红的脸颊,没有从她身体里抽出来。
他把她翻过身来,跪趴在他身前,双腿大张弯曲,她娇吟着侧过头来,那双艳红的唇,便也被含住。雪白的大奶子被他从后方抓着,两只手各抓一只,齐齐揉弄。
埋在身体里的巨龙又迅速的觉醒,开始在她身后一下一下的捅着,有力的撞击着她圆翘的雪臀。
他边亲吻她光洁的背部,一边有手指摸到下面肉瓣中间的核心缓慢的捏撮着。
拾儿身子一颤,她剧烈地扭动臀部,大口地娇喘着,“啊……不要捏那里……”
“叫得大声点,我喜欢你叫的声音……”柳璟瑄疯狂的挺动着腰身。
“啊……瑄哥哥,你那太大了,我受不住了……啊!”拾儿声声浪叫。宣泄着长久以来的积压。
他低低吼一声,爆发在她深处。
那些岩浆般的精液,一次次冲刷着她,小穴里被灌得满满的。
等柳璟瑄的伤全部好了,带着妻儿回到京城,给了拾儿最体面的婚礼。没人敢说拾儿半点不好,不然柳璟瑄就能兵不刃血把人解决掉。
拾儿跟林芽再聚的时候已经是五年以后了,拾儿的女儿小名紫宝已经五岁了,又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两岁的柳之曜和柳之谦。
林笙七岁的儿子林珏第一眼见到紫宝这个白团子就想咬上一口,真是太可爱!成天的围着紫宝转。
柳璟瑄看见林笙那儿子就不喜欢,那么小身上就散发着一股阴郁的气息,成天抱着自己家女儿不放手,又不好当着拾儿的面表现的太明显,不然又被说自己气度小跟孩子过不去。
每一次见面林珏都不停的灌输一个思想给紫宝:“紫宝是珏哥哥的,以后要给珏哥哥做娘子,要是不听话就把紫宝做成药人。一步都不能离开我。”
懵懵懂懂紫宝还小不明白其中话的意思,只觉得珏哥哥对她很好,“嗯!紫宝听话!”这一句承诺却是一辈子的。
十二年以后……
传闻新科状元林珏夜夜驭妻有术,妻子经常卧床不起,不堪折磨失踪了……
林珏仿若癫狂,他闭上眼,念了一遍紫宝的名字,忽而笑起,是一种阴冷至极的笑,是一种寒入心扉的笑,一字一句从嘴里挤出来:“紫宝,你最好躲到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不然你就等着做药人吧!”
远在他方的紫宝连续打了几个喷嚏:“奶奶的,谁在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