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对安排在蒋天洲家的露天花园里,私密而热闹,他邀了些嫩模,小明星来助兴,一众人围着泳池搔首弄姿。
蒋天洲知道柯一航原来有个宠着的丫头,从前圈子里倒是传过那丫头和陈耀生的事儿,都因为她和陈耀生的未婚妻何璇实在长得像,又是陈耀生从平江给带回来的,他这些年不近女色,头回和个姑娘有牵扯,大家都以为他从过去的阴霾里走出来了。可后来柯一航半路杀出来,为了追那丫头,费了不少心思,搞成了全城热事。
可是后来两人之间出了裂痕,三个多月前那丫头竟然在柯一航准备手术的期间失踪了,他起先还有些担心柯一航心情不佳,不愿见人。今天见他谈笑风生,和从前浪荡的柯少并无二致,看起来并未为这事受影响,想来也是,花无百日鲜,从来也没见他真对谁动过真格。索性塞了个看着清纯无害的到他怀里,他知道柯一航向来对这挂的没抵抗力,最爱玩些雏儿什么的,自己做个人情,今晚说不定又是段风流佳话。
柯一航一手端着香槟,一只胳膊搭着女孩的肩,怀里的女孩半推半就,显得乖巧可人。
“乔杉怎么没来?”
“去美国了,乔林也跟着去了,有段日子没见着他们两兄妹了,从小跟个跟屁虫似的。”蒋天洲说着说着,话就引到了乔林身上,“美国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秘秘的。”
乔林是乔家三小姐,乔老爷子近五十岁时得了这个女儿,原是个对谁都不苟言笑的人,正派严肃,唯对这个女儿马首是瞻。
乔林长在蜜罐里,生的飞扬熠熠,采乖张,大风大浪乔杉顶着,受委屈乔杉出头,捅了篓子乔杉收拾烂摊子,哥哥就是她遮风挡雨的大树。乔老爷子的这双儿女性格迥异,乔杉心思细腻沉稳,善谋算,遗传了老爷子的个性,却把这个妹妹护得天真烂漫。
他们这帮一起玩的里就出了她一个女娃,从小看着长大,都拿她当开心果宠着。
这些爷们儿里,乔林打小就同蒋天洲亲近些,倒不因为皮囊或家境这些旁的。论皮相他比不上柯一航白净少年郎,论家世背景也不比乔家,只是蒋天洲这张嘴,侃天侃地的,把极无聊的事情讲得天花乱坠,同她爸她哥都不同。从一说到三,从十说到百,话还没说到半句,刚起个头,乔林就能乐得前仰后合。
只是自从乔林去了美国之后就有些反常,倒不是和他疏远,半拉月里虽然没断了联系,却常常心不在焉,以前总逗着他说,现在却嗯嗯啊啊说两句就挂电话。蒋天洲的心里不是没有落差的,当然这些蒋天洲当作心底私事,没拿出来同柯一航讲。
这边柯一航搂着姑娘,一帮认识不认识的,酒局上喝过一两次酒的纷纷上来敬酒攀谈,他喝的不算多却有些醉意,拖着蒋天洲来挡酒,蒋天洲心里想的确是乔林忽冷忽热的事,又多喝了两杯。
这一群人喝多了不要紧,酒精催化下就想找点乐子,今天是给柯一航庆祝复明,便他拱上前。为了切合今天的主题,提议把俄罗斯轮盘换个花样玩,原来是让一溜儿姑娘蒙着眼围个圈轮着干,今天换男人撸硬了躺着把眼蒙上,在一个女人那下面塞小水果,依次干十下,谁猜出来是什么水果算谁赢。
也不知是哪个在人群中笑闹道:“这不是存心让柯少赢么?”起先大家轰然一笑,后来也觉得这话说的欠妥当,像点了柯一航曾经的痛处,突然空气就凝住了。
倒是当事人不以为意,笑说:“既然我稳赢,那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你们比,赌资都我出。”
这话说出来大家有点意外,自从柯一航失明之后脾气多有些古怪病娇,恢复静养这几个月以来脾性看着倒宽阔了些,竟察觉不出一丝恼怒的意思,这下难堪的反是刚刚那人。
“今天酒多了,我们?”柯一航话未说尽,看看怀里的人,再看看大家。这在座的哪个不是人精,纷纷一副了然的表情:“快,快,休息去。”
蒋天洲见他有醉态,执意不放他走,差人安排客房给他休息。他客随主便,听蒋天洲安排休息下了。
柯一航刚进屋便放下了依偎着女子的手,顺手脱了外套晾在衣架上。
“你叫什么?”柯一航随口一问。
“秀秀。”
“你怕我?”柯一航感觉到怀里的女子一直微微颤抖,笑问。
柯一航并没有等她的回答,径自往卫生间走去,一会儿便传来水流声,水汽氤氲。
“没。”这个叫秀秀的女孩也是诧异,来之前姐妹就跟她讲,这种富二代的派对来钱最快,当然花样也是变态,什么鳝始鳝终,深水炸弹,说出来都觉得恶心,但只要豁得出去,比在夜场一晚赚多几倍,胆肥运气好的一晚一套房也是有可能的。
眼前的这人就是传闻中的柯少,都说他曾经出车祸失明,是那帮富二代里行为最古怪难对付的,原先她在脑中描摹出一张怒目嚣张的刁钻刻薄样子,没成想竟然是个白净清隽的少年模样,而且刚刚一直绅士手,即使搭着自己的肩,手却始终握着拳,可能在旁人看来暧昧的姿势,实则并未接触。
古怪?难道他在那方面有特殊的嗜好?
隔着迷蒙的雾气,柯一航清瘦精练的肉体若隐若现,秀秀想都没想便除了衣裙,往浴室钻。正对上柯一航诧异的眼,仿佛自己用眼强了他。
“穿上。”
秀秀咋舌,捡了衣服退回到卧室,脸涨得通红,这才觉得尴尬,正检讨着是否自己过于不矜持,柯一航已经换了一身墨绿的丝光居家服,很挑人的颜色却衬得他肤色白得胜过女人,得体的剪裁显得腿既长又直,一时移不开眼,站在一边有些局促。
“放松点,陪我坐会儿,”柯一航修长的双腿相交而坐,露出一小段脚踝。“过会儿派人送你回去。”
他虽说叫她陪他,却并没有邀她坐下同她说话的意思,随手拿起茶几上一本书翻看,他看书很快,指节细长分明,单一根中指翻书,手势撩人色气,秀秀看得意乱情迷,脑中跟这双手天人合一,大战了三百回合。
待将战三百零一回合时,柯一航仍不打算同她发生些什么,她们这行来事儿可以,不怕主家要求花样多,就怕这么傻呆着,这倒把她弄怕了,莫非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猜对了,确实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只是刮起这场暴风雨的竟是蒋天洲。
“乔三!你吼什么!”乔三这两个字说出口可意味着蒋天洲是真怒了,他借着酒劲儿给乔林去电话,讲到给柯一航开派对,“一男一女关上门能干嘛,你倒是告诉我?”
“好好,我混蛋,对,我脱他裤子逼着他干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乔三,玩笑不是这么开的!”蒋天洲酒彻底醒了,额头上沁出的汗珠不知是酒精的作用还是热风吹的。
“乔杉和你一起么?胡闹!这是想瞒就瞒的住的吗?我来告诉他,你别哭了。”
蒋天洲扶额,已无心开派对,找了个借口旋即将众人遣走了,可是又不敢去敲柯一航的房门,又听不出里头的动静,这就立在门外,思量着如何将这件事以最小的冲击力说出来,就这么干站了个把小时,脑子里全是浆糊,更别提如何委婉的开头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门开,迎面便是那个秀秀,更是火不打一出来,秀秀刚觉得从一阵尴尬的折磨中解脱出来,便被蒋天洲劈头盖脸的一声呵斥:“快滚。”
秀秀也不知是得罪了谁,只觉得白浪费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捞着,还不如在夜场里陪酒,却明白这些人不好开罪,只好认了栽,还赔了个笑脸才灰溜溜的遁了,发誓再不来这无聊透了的派对。
“你同她发什么脾气。”柯一航瞧他脸色不好看,宽解道。
却不曾想,蒋天洲愣头愣脑的,也顾不得如何委婉了,开口便哭丧着:“哥,她死了!”
柯一航如何不知道这个“她”是谁,脑子嗡了一下,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胀痛:“怎么死的?”
蒋天洲看柯一航淡淡然的样子,他自己倒比他着急几分:“说是你手术的时候,她在美国封闭拍戏,片场出了事故,拍一幕跳进瀑布的戏时,被激流冲走了,剧组怕影响不好封锁了消息,但是人一直没找到,乔林一直在那边等搜救结果,前几天刚停止搜救……确定为失踪人口,已经没有生还可能。”
“乔林?”柯一航知道郝梦和乔林要好,她刚被陈耀生接过来的时候因为不识英文,连mle和femle都不认识,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无所适从,光这个就被大家当成了笑话嘲笑了好久。
没多久陈耀生给她请了乔家的老师,同乔林一起学英文,乔林偶尔会带她参加些闺蜜间的聚会,她虽然被陈耀生装扮的极好,也想融入她们的小团体,却终究缺了些底气,同她们格格不入,几句话下来便现了像,谈不到一处去的次数多了,便时常找借口推托。
不过她喜欢和乔林呆在一处,便如乔林爱同蒋天洲在一块儿一个道理。她喜欢看乔林眉飞色舞的样子,虽然她总是叽叽喳喳,郝梦却觉得那声音像铜铃。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飞扬、洒脱恣意都让郝梦羡慕,那是她想象中女生最美好的样子。
她太小心翼翼了。
说来郝梦进武替这行也是乔林推荐的,郝梦有体操的底子,动作行云流水,身形灵巧,她也肯吃苦,完成度高,剧组也愿意用这样的替身。
“嗯,乔林还说有样东西要给你,她过几天就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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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小修了一处,感觉一个疙瘩理顺了,可以继续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