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璞玉的确有事,清晨,她开着车去银泰大厦。
大厦的顶楼正在举办展览,德国版画家珂勒惠支,看展的人不多,璞玉一幅画,一幅画,慢慢的看过去。
战争的苦难,母性的光辉,所有人性的伟大都凝聚于一幅幅黑白的画作中。
看完展览,璞玉准备去吃早餐,没想到被人叫住。
“周璞玉?”
璞玉转过身,看见一个年轻的男人,她表情略显疑惑,男人自我介绍道:“我是林珏,咱们是一个系的同学。”
周璞玉略点了点头,设计系上百号人,她认识的人实在有限。
“我刚才看见在会场看见你,没想到这么巧。”
周璞玉点点头,和他一起走进电梯。婉拒了林珏共进早餐的邀请,刚刚坐上车,周璞玉便接到母亲的电话。
“璞玉,你都好久没有来看我了。”
“快毕业了,最近有点忙。”
“你有什么打算吗?”宋辞又说道:“明天你来东山,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一个饭。”
“好。”
挂了电话,周璞玉将手机丢到副驾驶座上,她没有任何理由也不能去拒绝宋辞,多亏了她,要不是她,她也不可能在毕业这样理应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闲暇的来看一场画展。
晚上,陈裘安发现璞玉的热情,璞玉坐在他的身上起伏,陈裘安含着她的乳,在嘴里研磨,一阵风浪过去,璞玉抱着他喘息。
“今天怎么了,不高兴吗?”陈裘安多了解她。
周璞玉吻了吻他的唇:“没有,我明天要去东山。”
陈裘安一笑:“怎么了,舍不得我吗?”
“谁舍不得你。”
话是这样说,璞玉却埋进他的胸口,嗅着他的味道,慢慢入睡。
驾车离开北市,进入高速公路,再换国道,再开上东山。民国的时候,外国人在东山修建了一幢幢别墅,浓荫翠盖间各式各样的别墅,百年之后,依然矗立。
车子开到东山南麓中山路八号,宋辞在二楼外廊摆早茶,周璞玉刚一上楼,便听见了宋辞的笑声。
“璞玉,一路上还顺利吗?”宋辞招呼她坐下,为她倒了一杯茶。
周璞玉略点了点头,陈瑜坐在她的对面,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错开了视线。她坐了片刻便找了借口去花园。
花园中引了山泉水,如今正是三角梅开放的时节,她坐在藤椅上,忽然一只猫也窜上了椅子,她轻轻摸它的头,这只猫也是享乐派,转过身子,示意她摸摸肚子,周璞玉笑着呼噜它全身,忽然听见咔嚓一声。
她抬头看见来人便笑了:“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陈玥举着相机过来:“我一早就来了,趁着今天天气好随处拍一拍。”
陈玥是陈渊的侄女,璞玉和她年纪相仿,关系不错。
“婶婶这院子打理的不错。”陈玥摘了一朵三角梅。
“都是园艺师的功劳。”周璞玉毫不客气的拆母亲的台。
午餐里一道木棉花炖猪骨最得璞玉的喜欢,她吃饭一向慢条斯理,大家放碗时也跟着放了碗。陈渊和陈瑾父子去书房谈事情,宋辞邀她去山上走走。
宋辞走在前面,璞玉跟在她的身后,东山多松柏,人间四月芳菲尽,山上的松柏才换新芽罢了。
“璞玉,妈妈有个朋友的儿子。”
宋辞话还没说完,璞玉便打断了她:“妈,我有男朋友。”
“陈裘安?”宋辞继续说:“璞玉,你也是大人了,该要为自己打算了。”
“我知道,我和陈裘安很好。”
宋辞摇了摇头:“再好又怎么样,他能娶你吗?他这样的家庭。”
剩下的话,她不说璞玉也知道。周璞玉不再说话,道理她何曾不明白呢,可人总要留一点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