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是在满怀期待的环境中来到这个世界的,光明不可能充斥每一个角落,就像是物体永远会有影子一样,有些人,生来就是黑暗的。『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一九八二年的十一月二十一日,圣芒戈的手术室迎来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只是这个生命太过于沉重,没有人的脸上是喜悦的。
急匆匆的将产妇推出手术室,空气中仿佛都透露着一种不安与沉重。
逐渐开始固体化的空气让每一个人的心都紧绷着,几乎透不过气,魔杖的杖尖全部指向那个新出生的婴儿,不知是谁的声音发出,像是两块生锈的废铁摩擦一般,让人难以接受:“就不能杀了她吗?”
“第一个孩子不能死,你知道的。”
第一个孩子不能死,这是在场的六位巫师都知道的事,不论这个孩子身上发生什么,至少她现在绝对不能死。
沉重的空气压迫着每一个人的身体,这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一声没有,如果不是身体感官传来的疼痛他们甚至以为这个孩子已经死了。
“她是不是……”刚刚问话的人再次出声,握着魔杖的手都在不自觉颤抖着。
“她睁开眼睛了。”即便是第二次接生杰西家族的长子,莱尔教授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没有哪个婴儿在出生十五分钟内能够睁开眼睛的,至少他从未见过,但异的是在婴儿睁开双眼的一瞬间,空气恢复了正常。
这个现象至今保存在圣芒戈的档案室里,但所有人都出一致地让它躺在那里,不去触碰。
手术室外没有人在等待,甚至产妇第一句话问的也只是她的爱人有没有来,没有人关心这个新出生的孩子,一个注定活不了多久的孩子。
家族中的诅咒总会落在第一个出生的婴儿身上,不论是男是女,总归是活不过二十岁。
所以杰西家族的长子从来都是外人所生,比如她妈妈,所以她什么都不是。
被诅咒的人身体里大部分魔力都被压抑着,能够使用的魔力并不多,所以她基本不用,都留在课上。
“杰西家的诅咒有上百年之久,破解不了的。”仿佛是看出德拉科的疑问,纳西莎直接了当的说出了残忍的话语。
“德拉科,离她远点。”
离她远点。
这是父母从一开始就在告诫他的话语,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做不到。
“如果做不到我就给你办理转学”父亲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在他的心上,德拉科不可置信地抬头看他。
朋友都做不成吗?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父母早就给他请了长假,今年他甚至不需要去考试。
艾丽娅于他而言注定只能是陌路人,两人犹如相交的两条直线,只会越来越远。
圣诞。
父母对他的管制终于松了些,用家中的壁炉传送到她家附近,恶劣的环境让他直皱眉,耐着性子摸到她住的房子,敲窗。
他自然是想“好好的”与她告个别。
艾丽娅的床又冷又硬,这哪里是人睡的,狗都不会睡这种床吧?
“大少爷,你快走吧,被我妈妈发现就完蛋了。”紧张感让她说话流利很多,她是真的很怕。
马尔福沉默良久,眸中闪过一丝挣扎,开口道:“我会走,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
“为什么?”艾丽娅脱口而出,下意识的疑问让他有了丝笑容,可惜却带着苦涩。
“因为你不配。
“你以为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你以为我对你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看看被高高捧起的女孩儿再狠狠摔落的场景,从一开始我就在想这一天,捉弄你我只觉得有趣,你该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少自以为是了,你只不过是个让人恶心的鼻涕虫,根本不会有人喜欢你。”
‘如果你做不到和她撇清关系,我不介意帮你一把。’父亲的话一直在他脑海中回荡,他一向知道父亲的手段,与其如此,不如自己来了结一切。
艾丽娅本就有些苍白的面容此刻没了血色,她的身体在颤抖,紧紧地咬着下唇,努力忍着眼眶中的泪水。
是啊,一直以来都只是她自己的想当然,那是德拉科马尔福,单单只是这一个名字,她就承受不起,一切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而已,他的话就像是针一般,狠狠地刺进她的心里,从头到尾犯傻的只有她自己。
“对不起,那你可以走了吗?”他话语中的冰冷,眸中的温度都让她无法承受,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早就喜欢上他了,不过也好,这就成为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秘密。
“希望你以后能离我远点,对于你,我已经玩儿腻了。”这是马尔福的最后一句话。
艾丽娅钻进被子里,用力蒙住头,床单上仿佛还有着海洋的气息。
为什么?是她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都这样对她?爸爸是这样,妈妈也是这样,马尔福,把她拉出黑暗却只是为了将她推向更为漆黑的深渊,她究竟是做错了什么?
她没有亲情,得不到友情,更觉得爱情奢侈,或许,她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只是一个多余的存在。
如果能死掉就好了。
就像现在这样没人记得她。
她爬起身穿上衣服,拿着自己的背包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放了进去,数了数自己身上的钱她从窗口跳了出去。
她在霍格沃兹赚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买的金属用一半给赫敏做了胸针,另一半给马尔福做了袖扣,毛线也织了围巾一并送给了马尔福,不过他一直没回学校,艾丽娅就放在赫敏那里让她帮忙转交,毕竟她不知道马尔福的家在哪。
不过她没想到赫敏把这件事忘了,她忘记把礼物寄出,直到回了家她才想起,而马尔福收到礼物已经是开学了。
艾丽娅并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今天是圣诞节,一般来说圣诞节都会吃火鸡,她还从来没吃过火鸡呢,漫无目的的走着,反正不知道要去哪,那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圣诞节的雪下得尤其大,透过窗户看到温暖的橙光下大家都挂着开心的笑容她垂下眼睑,继续向前走。马尔福至少有一句话没说错,她不配,她真的不配。
还有半年的学,下一学期的学费她是肯定交不起的,所以这半年过去她就不念了,那时候出去做些什么,再也不回来。
最好能够离开英国,想到这,她又茫然了,自己现在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又能去哪呢?
她向前走了两步,回头望了望,入眼却只有细密的雪花与影影绰绰的灯光,她转回身,步伐却更加坚定。
从小时候起,妈妈就一直说爸爸的离开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为了生她,妈妈的身体就不会差,爸爸就不会走,于是妈妈稍有不顺就会对她拳打脚踢,她那时还会心存希冀,可能某一天爸爸就会回来了,可是随着长大,她才明白那根本只是她的妄想,父亲不会回来,即使在梦里都不会。
就像是今天,本就约好圣诞节见面的父亲却没有出现,母亲气急拿着棍子在她身上抽了好几下,是啊,都怪自己,为什么要心存希冀呢?即使他回来,母亲也不会对自己好哪怕那么一点点,这么多年,有没有父亲又有什么区别?父母从来不是她的避风港,与她而言,他们更像是那狂风暴雨。
艾丽娅走了很远,好不容易看到一家营业的商店,犹豫再三却还是没有进去,她刚要走,却被人叫住。
手里被塞了一块面包,那人笑着对她说了句:“圣诞快乐。”,随后走远,她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谢谢。
慢慢地蹲下身,泪水汹涌而出,她无声地哭泣,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泪水却止不住。
远处马尔福看着她,他想出去抱住她,可是他知道他不能,直到那个小小的身影重新站起,逐渐走远。
“德拉科,走吧。”是纳西莎,他们果然知道自己出来了。
德拉科没有动,执拗地站在那,目光始终盯着那漆黑的街道,这个圣诞节,他第一次违背自己的本心去做一件事,痛苦却又不得不去做,这一夜,他仿佛成长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
“德拉科……”纳西莎不忍心看到儿子这个样子,她抓着住他的手,握得很用力。
“走吧。”终于,他收回目光,任由纳西莎移形换影将他带回家。
窗外依旧大雪纷飞,德拉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
眼前仿佛浮现了她的笑颜,她很少笑,总是低着头,努力让自己不引人注意,她很温柔,一直都在照顾他的情绪,比常人更能忍耐他的脾气,她很忧伤,常常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她也很孤独,她没有朋友。
自己太要面子,从来不会去承认一见钟情这种事,可是不可否认,第一次看到她,心脏的跳动就已经脱离轨道,无法控制。
微卷的黑发挡了大半的脸庞,露出一点白皙的皮肤,还有长长的睫毛,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口,可是这一句话,注定了两个人的纠缠不清。
“你没带书?”
女孩儿的眸子亮得惊人,随后便飞快地垂了下去,摇了摇头。
他那时就在想,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生?而这四年里他还从来没发现过?
可是今日想来,还不如两人从来就不曾见过。
纷飞的大雪落在女孩蹲下的身体上,很快便积了一层,他在一边看着,却始终不忍心:“艾丽娅。”
似是听到他的声音,艾丽娅高兴的站起身,向他跑过来,带着笑容,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马尔福少爷,我恨你。”
不是的,不是的。
“我把你当成是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笑得那么开心,说出的话却仿佛要刺穿他的心。
对不起,我也不想的,对不起。
德拉科睁开眼睛,呼出一口气,是梦,也是,艾丽娅是不会过来质问他的,她只会默默承受一切。
【我现在好像才写到13章,所以之后可能做不到日更了,就,写到哪算哪,争取不弃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