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人类的思考方式来考虑的话,也许以前的你会感到怪,如果你不喜欢马萨克尔,不想和他待在一起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当面和他说,而选择不和他碰面,避开他的庆功宴。
为什么要采取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
那当然是因为........你和马萨克尔是不平等的啊。
多么理所当然的简单理由。
你和马萨克尔的地位差距,就像洛斯特和你一样,不过差距要更微弱一点,要是从血缘网络上仔细追溯一下的话,被你这样欺负的洛斯特其实也算是你的表亲,他是你母亲那边的血统,不过,高等魔族之间大多都有或近或远的血脉联系,这没什么好怪的。
但洛斯特的地位肯定是比不上作为魔王亲女的你,即使,以人类的社会观念来看,你本应叫他表兄,但在魔族的等级制度里,他在你面前,就只配做你的侍卫。
当然,能够成为王女的贴身侍卫,或者导师,本身就是很厉害的一件事了。
而马萨克尔....实际上,他的地位不仅仅在你之上,应该说,在整个魔族里,他仅屈于魔王之下,其他的任何人,甚至包括你那身为魔后的母亲,都是不如他重要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可是未来的魔王,你要是真的得罪他,哪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因此,为了不让状况变得更糟糕,你只能像现在这样躲他。
当然,就算你真的给马萨克尔脸色看.....其实.........也不会怎么样。
要知道,虽然在魔族传统的地位和力量的考量下,你应该是处于劣势的,但是,在自然法则中,作为被追求的雌性,你可以傲慢的挺起胸膛。在男女关系之中,求偶的天性下,你可是条件优秀,有能力反抗,又被追求的雌性啊,挑挑拣拣,刁难男方是女方的天赋之权。
魔族虽然生性暴戾霸道,但并不会对本族的女性施以暴行——任何一个有高等文明且具备知性的种族都知道对担负了繁衍重任的女性予以尊重和保护,这并不仅是绅士之道,更是关乎种族延续的大事。
魔族的起源之地——深渊,在魔族的语言中被称为mou,就是深渊之母的意思啦。就连魔王都要在深渊之母面前低头,你当初看到的时候,都忍不住感慨,以血腥和暴戾为天性的魔族都知道要对生育他们的“母亲”怀有尊敬之心,知道恶待女性不会有好下场的道理。
因此,马萨克尔虽然霸道厉害些,但大部分情况下,还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你即使这样冒犯了他,他也....不可能动手打你。
王兄打王妹,像什么样子?!......不过魔族不在乎这个,但不论哪个种族,雄性都是不会攻击他想要的姑娘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你又变得懒洋洋的放松。
前几天你刚刚送走了魔后派来的洛斯特,说实话,你其实有些担惊受怕的过了几天,但现在又放松下来,就恢复了活力,就继续想着怎么找乐子。
“莱扎莱扎~~要不要吃?”你伏在花园庭中的长榻上,低笑着,四周搭筑的柱廊已经长满了缠绕的藤蔓,开遍了艳丽细媚的魔界红花。
在这样盛艳的场景中,王女姿容却丝毫没有被对比的黯淡无光,黑发红花,肌肤如雨露般润白,王女反而被衬托得更加曦美动人,即便明知她带着一些恶念,也让人无法拒绝。
这样傲慢无辜的美人伸出她的指尖,捻着一颗葡萄,在笑起来时,流露出眼尾晕红的娇媚。
红色的蜥蜴人在她的榻旁半跪,去仰首接受她的赏赐。
然而就在莱扎要吃到的时候,她的指尖回缩了一点。
[..........殿下?]莱扎低哑的疑问。
“——嗯?”王女扬起温红的唇,发出故作不知又耐人寻味的反问。
莱扎顿了顿,便再次尝试去咬下王女指尖上的小小水果。
王女的指尖向另一方向轻轻的移去了一些,始终就差一点点,刚好在他微微仰首能够到的地方,却又永远够不到。
每当他的蜥蜴长吻前进一点,她就后退一点。
莱扎可以很清晰的嗅到葡萄甘甜微酸的汁液味道,掺融着王女的气味,却又永远得不到,逐渐累积的渴望,难以忍受的一刻不停的折磨他的经。
被驯化的好好的忠犬的凶性终于顿起。咬伤了主人。
莱扎压住了王座上的王女殿下。
王女殿下很娇小,基本就完全被他圈在身下和长榻的间隙里。
王女手里的葡萄终于落在她柔软起伏的胸脯上。
莱扎喘息着,眼眸猩红,他低了低吻部,竟然还要去吃那颗葡萄。
葡萄的汁液已经完全的浸透了一小片的纱绸,沾染了王女身上的香气,那一小块细嫩的肌肤贴着纱,若隐若现。
有多诱惑,莱扎最清楚不过。
然而就在他的蜥蜴吻部要触碰到那一处时,他挨了一巴掌。
随后莱扎被一脚踹下长榻。毫无反抗之力的滚落阶梯,狼狈到他手下的任何下属都难以想象。
这次,他爬起来的很慢,半晌稳不住身躯。
莱扎以为这次他终于触怒了王女,仰头看去时,却只看见王女从长榻上撑起身,阴晴不定的脸庞,这样的色绝不是因为他刚刚的行为导致的,反而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一样,[..........殿下?]莱扎低哑的发问。
就看到王女带着一种古怪的色看向了他,“滚。”她突然皱紧眉头,厉声说,“滚的远远的!”
莱扎垂下脖首,在难言的疼痛和酸楚感下,正要僵硬的应下,他的眼角就看见王女的裙角快速的从他身侧过去,就连踹他一脚的兴致也没有了。
莱扎咽了咽喉咙,蜥蜴人柔软的脖颈动了动,一点苦涩的声音也发不出来,全都被吞下。
你并不知道你的行为又给你的那只蜥蜴小狗狗造成了多大的失落和痛苦,你现在也无闲心去猜,因为啊.......因为啊.........!!!
你快步走在走廊上,感到一阵阵的焦躁。
你猛的停在你的卧室门前时,色已经变得平静,那股你刚刚在懒洋洋的玩耍着的时候,突然感受到的,那使你的瞳孔本能的紧缩的,如同恶鬼出笼一般,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狰狞寒冷,暗色的魔族的气息,正是从你的卧室里传来的。
你推开门走了进去。
某个本该出现在魔宫为他而办的庆功宴上,而不是在你的地宫里的魔族王子!
果不其然,在你寝室里华贵的椅子上,一位仿佛刚从战场上退下,尚穿着满是血腥味的黑亮盔甲,有着漆黑长角,色冰冷的男性魔族正随性的倚坐着,就像在等待一样,红色的酒液在他修长手指掌握的杯中微微摇晃,有几绺纤细的散落在椅背上的黑色头发,轮廓深刻,俊美阴暗的脸庞,瞥过来的暗紫的眼眸,都无不征示着你们同一血脉的兄妹的关系。
你那本该忠心耿耿的看守你的卧室的爱宠——克贝罗斯伏在他的脚边,就像战战兢兢的蜷在男主人身边,连一声响动也不敢发出。
你注意到和上次相见的时候不同的是,他的头发长了些,大概是在这几年打仗时沉溺于暴力血腥的快感,没有去打理修剪。
“你身边,好像没什么杂碎。”马萨克尔的目光滑过你的身侧,首先淡淡的开口。
他的手指滑过三头犬结实的脊骨,那双没有一丝人类感情的紫眸从你的脸庞上移开,慢慢下落到了克贝罗斯的身上。
只除了这只小狗。你大概能猜到马萨克尔的意思。
马萨克尔那仿佛要将它剥皮抽骨般的冰冷视线,使克贝罗斯几乎要发出像小狗一样的咽呜声,这只凶残恶戾的三头犬在马萨克尔的面前,就像是在暴风雨里瑟瑟发抖的无家可归的幼犬。
你知道这不能怪它,低等魔类本身就有对高等魔族的天性畏惧,更不要说像马萨克尔这样强大的血脉了。
“不要吓唬我的宠物。”你立刻不满的说,你冲着克贝罗斯招了招手,三头犬就如蒙大赦般的跑到了你的身旁,垂下脑袋,让你挠了挠耳朵。
马萨克尔侧着脸庞,静静的看着你,你这样排斥又不满的色倒没有使他生气,你很了解,马萨克尔虽然有时很暴戾,但除了你以外,没有多少人知道,在并未被引起战斗和破坏欲时,他其实非常的宽宏漠然,正如慵懒冷漠的雄狮一般。
“王妹。”他缓缓的唤你,与他日常冷冰冰的声线比起来,这简直是算是低柔了。
“啊?....王兄?”你只略略顿了顿,就若无其事的应道,你依然没有看他。
他似乎试图和你说说话,当然失败了。
马萨克尔侧着眸,死死的盯着你抚弄着三头犬,却不看他的侧颜,在那几乎实质化,越来越冰冷的视线中,你在心里无力的叹了一口气,你猜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马萨克尔其实是个很孤僻的人,也不怎么爱说话。
这么多年,你们即使上了不知道多少次床,真正的交流也没有几次。你从来就只能靠猜,或者实在不行的时候去问他,这次,你明显感觉到马萨克尔大概是有话要和你说,以前你不想听,就会故意漠视走开,但这次,他坐在你的卧室里,还这样死死的盯着你,在简直如坐针毡的分分秒秒中,你就只能转过眸去,正要发挥你为数不多的耐心和温柔开口。
你就看到马萨克尔突然皱了一下眉宇,就像经过一番努力的尝试,却失败了那样,他依然没有说出一个字,仿佛因为心绪太过复杂,超出了他的理解和表达能力一样。
接着,你看着马萨克尔像是干脆放弃了一样,微微的吐了一口气,露出一种在他脸庞上很少见的倦懒白皙的色,你看着他将手腕缓缓翻转,手里根本一口也没喝过的酒杯倾倒下来,殷红的酒液就像是细线般的慢慢落下。
既然不喝你的酒,为什么要倒出来浪费?马萨克尔的原罪又不是奢靡吧?你在心里抱怨着。这种像是你前世里,把jk妹妹冰箱里的昂贵冰淇淋拿出来,放在茶几上,又不吃,浪费一大半的恶劣哥哥,还是说,他只是想要欺负你啊?
从你身上收回目光后,马萨克尔的眼眸就再度变得愈加冰冷,他缓慢的侧过眸,眼睫微垂,就像有着无尽耐心的猛兽一般,望着这一线酒液的血色,就如同望着在他手里被割开脖颈,慢慢放血的对手。
“我的地毯都被你弄湿了。”你转眸看着吸入酒液的地毯,轻声抱怨。
“没关系.......”马萨克尔启唇缓缓的轻声道,等到最后一滴酒流干,他终于将酒杯松开,空无一物的酒杯砸在湿润的厚重地毯上。
你以为他要说,你要多少张就赔你多少张,毕竟马萨克尔还是很大方的,却听见了完全不同的话语。
“反正过一会.....本来就要湿的。”
马萨克尔站起了身,向你走来。你终于看见你这位俊美冰冷的王兄微微的扯开唇角,露出了你们这次久阔重逢的首个笑容。
他面庞上那倦怠白皙的色一扫而空,转而露出了一种你熟悉的,虽然依然是细微而冷淡的,却又带着血腥和阴暗暴戾,以及毫不掩饰的欲求感的笑。
你反应过来,他要把你按在地毯上干。
原来就是想上你是吗?
你不知为何的,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本来,你是最不愿意和他做的,但是.....你总觉得,你似乎逃避了,一件你更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马萨克尔那副想说什么又说不出的不对劲的模样.....大概是因为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