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所有的挫折,在过後回首时,常常发现那些事不过是航行中的微小波纹。尽管入学第一周的种种让亮清颇有各种天崩地裂感,他的学校生涯还是这麽展开,且逐渐平静下来。
当初找麻烦的马尔斯自从那次逃跑之後,看到亮清都绕着路走,再也没来找他的麻烦。果然面对霸凌时,绝对武力辗压什麽的才是最简单直接的应对方法,亮清暗暗做出这样的结论。免除了校园霸凌的威胁,马尔斯那两个还三个跟班同样对亮清望风而逃,其余比较温和的学生(孩子们……)也开始跟亮清走近,班上的相处模式总算正常许多,虽然年龄层低落。
而对於光夏童颜的震惊,也不影响到後续的家教课程,光夏非常尽职,不愧是中央学府的学霸(亮清现在知道那是亚塔联邦中数一数二的学府名校),有她补课,亮清的各种课程进度虽然不是突飞猛进,但也稳紮稳打地追赶着学校的进度。
而拜瑟公校特的自由学风,也让亮清相对上适应并没有那麽困难。利用课余时间至学校附设的小医院持续复健,也让亮清的行动逐渐便捷。
课程、家教、复健……学校生活可说相当充实,不知不觉三个月便这样过去,到冬季将近结束,校园因为雪溶而泥泞的早春时节,亮清也终於可以将拐杖给扔在家里。有趣的是,尽管十二月份整年结束时,学校与家中都分别进行庆祝,但在这个与前世的美国有几分相似的亚塔联邦,真正重头戏的新年节庆却是在一月底二月初,更类似中国年的时段。
初溶雪的时刻比深冬还更加寒冷,亮清与娜塔莉包得像粽子一般,在学校交谊厅桌上相对坐着温习即将到来的期末考。
是的,若说期初那段时间有什麽影响留到後来,大概就是亮清与娜塔莉成了朋友。行事作风都犹如教科书般端正的小班长居然朋友不多,对於这点亮清曾经非常惊讶,但随即也不太意外,毕竟娜塔莉总是专注在学习等各种事情上,鲜少有机会跟同班同学们到处晃晃,或者跟班上那几个老黏成一团的小女生一起吃饭、一起上厕所。
说真的,亮清上辈子当了近三十年的生理女性,都搞不懂为何女孩之间可以黏糊得像沾到水的卫生纸团一般。咳,他否认任何黄色笑话的意图。相较之下,娜塔莉真是容易相处多了,目的与作风都简单明了。
「真不懂为何新年都在这个时间。」抱着历史课本的亮清有些烦躁地将那本书翻来翻去。他的亚塔语说是流利了,读还是差强人意,这样乍看似速读地翻阅过去,成片的拼音字母闪过,到底一点也进不到脑袋里。
「我也真不懂你怎麽到现在都还在问这个问题。」娜塔莉皱眉,认真严肃的眼带着指责的意谓,「你都上学三个月了,那时候真的摔坏脑袋了吗?」
「我不知道。」亮清耍赖似地摊手,现在娜塔莉也将他归类为脑损伤患者,毕竟亮清也提不出更好的解释为何自己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亚塔以前所使用的历法是西那古国传来的月亮历,因此算起来月亮历的年尾就是在一月底或者二月初那段时间。」娜塔莉意有所指地望着亮清手中的课本,後者心虚地将被自己折腾的书摊平。
若说拜瑟公校有什麽课程是他至今都无法好好掌握的,大概就是历史这项。亮清无奈地想着,他对於这个世界毫无认同感,要他非常切身又充满兴趣地将另个版本的几千年历史给背起来,亮清只想到软体不相容这个词——咱脑袋里还塞着台湾史呢,记忆体有限!
要是以後光夏他们的脑记忆科学研究可以进展到将人类的记忆抽出,然後直接下载新的内容覆盖……那就解决很多问题了,亮清天马行空地想着。不过那样也会有更多社会问题发生。
少年悠悠叹了口气,被对面显然小了很多岁的资优少女狠狠瞪了一眼。
不管拜瑟公校学制多麽先进,考试毕竟就是考试。结束连续三天的期末考,亮清只觉得自己像是爬着出了考场。看来身体还是有欠锻链,这麽点压力就累成这副德性,亮清盘算着利用接下来为期一个月的新年假期开始捡回……好吧,以列恩的角度是捡回,但对自己来说是全新体验,那个传说中的亚塔拳术。
据说武术课程在假期间开放自由报名,一旦人数足够就会开课。但自己可能不能把重点放在那种多人教学的课程,一方面进度缓慢,二方面是,列恩应该有他原本修业的师傅。自己既然继承了这副躯体,那麽也该对列恩的老师抱以同样的尊敬与尊重……
虽然亮清觉得假如自己是那个列恩的师傅恐怕会抓狂,想想,黑带三段直接归零耶,根本得意门生有天武功尽废啊……还疑似是自己摔的。
但愿不要被列恩的师傅给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