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邪念交织
“什么……”生怕自己听错,在那具令他怦然心跳的娇躯越发凑近时,墨羽仍不死心地再问了一遍:“小师妹,可清楚自己说了什么?!”
回答他的,是眼前不断放大的,熟悉又陌生的精致花容。
被面前快速贴上来的温香软玉惹得无处可逃,墨羽因紧张而慌乱了手脚,一个不察,踉跄几步直接跌入后头那张贵妃榻里。
榻上依稀残留鱼幼薇的体香,墨羽五感过人,自然被那熟悉的香味勾得魂震荡,眼有一刹那的失焦。
“师兄,你不喜幼薇吗?为何要躲——”美人儿委屈撅嘴,同时像美女蛇般摇曳轻晃欺身而上。随她衣袂翩至,那股香味愈发浓郁,直钻墨羽鼻息,随后飞快汇成一团醉心酥软的潮热,统统往他胯下钻去。
墨羽甫的警醒,剑眉深蹙,他意识到不对后便压制鱼幼薇香肩哑声问她:“你究竟做了什么?”
“佛手果加龙脑香呀。说起来,我还得谢谢小言公子的方子呢……”鱼幼薇笑得无邪,水眸轻扬反手指了指桌上那盆黄灿灿的佛手果,一语双关道:“这原是为他备的,既然他那么不识好歹,那倒不如留给师兄这般识情知趣的人享用。”边说,边松开胸前的襟子。
本是两味平淡无的理佛香,偏生遇到一块儿就成了叫人饥渴难消的药引子。
墨羽不知小言弄来这剂春药,是否存了心要讽一讽劝人诃欲避淫人伦重道的禅谏。不及多想,急喘更促,他坚实的胸膛随急剧加快的呼吸不停起伏。试了试运功压制那股媚香所带来的冲动,墨羽却追悔莫及地发现媚香越发入骨无力抵抗。
这下别说是逃出耳室,便是要他强压下暴起扒光小师妹的冲动,都已经是他所能忍耐的极限了。
可偏偏鱼幼薇不愿放他好过,一双小手宛若游鱼,隔着墨羽穿戴得一板一眼的衣物揉弄他强健的胸肌和那两粒逐渐硬挺的红豆。
“师兄真敏感。”美人娇滴滴地感叹一句,这让墨羽下腹那把火直接窜到了头顶,他原本被掌掴的红印已退得差不多了,却不想因了师妹这句赤裸裸的大实话从而整张脸酡红,跟喝醉酒没什么两样。
不知何时鱼幼薇已褪去上头的外纱和中衣,两堆颤巍巍的肥乳隔了纹大朵香芋色木槿的肚兜,直接压到墨羽大腿上细细磨蹭。她时不时仰起小而精致的瓜子脸,从下方仔细端倪墨羽两颊遍布绯色的俊颜。
长得远不如南宫夜精致无俦,但拥有一身蜜色肌肤高挺身材的墨羽,配上驼峰鼻,深眉骨,加之一对琉璃似通透的赭色瞳子,也是一番别样风情。特别是他平日里疏离淡漠到了廖无烟火气的程度,能让这样一位克制又禁欲的男人情动失控,足以让一个女人感到自豪。
何况天下之大,究竟能得几人媲美南宫夜呢?鱼幼薇压下心底黯然,任由情欲掌控自己的意识,快速掀开墨羽外袍,扒下他裤头露出里头早已坚硬如铁的欲根。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察觉房中有异,夙处变不惊出了水榭直接马不停蹄赶往听风楼。寻了半晌,楼里却不见易言冰身影。里里外外兜了一大圈,终在厨房一角见着裤管高撩、双膝大张蹲坐在地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简直毫无形象可言的小言公子。
易言冰倒是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到他。见状夙止步门畔,不由仔细端详起她来。
眼看她掸灰捻丝的动作一气呵成,十足的老烟枪模样。夙蓦然想起鱼幼薇有句话还真没说错她,可不就是个雌雄莫辨的小怪物?
六岁出宫,八岁从舅父曹东倾手上接管湮月阁,自那之后便是三天两头和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物打交道。夙自认阅人无数,却何尝见过哪户高门大族的千金如易言冰这样离经叛道。更何况她幼时作为太子指腹为婚的未婚妻,身份教养自当无一不循规蹈矩,以一国皇后标准教导。可观她之前种种行事作风,还有那日有关那不容于世俗的友人关系的说辞,登时让夙感觉脑门子上青筋乱跳,无端端开始疑心她和齐枫会否也曾有暧昧。
他明知这种对部下莫须的有猜度乃大忌,但这把无名火却在胸口越燃越旺,几欲烧毁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夙无声靠过去,几欲发作,却看清她眼皮子底下那对凤眸里交缠的怨恨嗔痴以及深不见底的失落无奈。忆着数年前的事,他回想自己也曾有过一段愤世嫉俗的时光,后又联想到小丫头雨打风摧的浮萍身世,夙一颗铁石心肠似乎也渐渐产生了一丝自己都未洞察的塌陷迹象。
这玄之又玄的情愫,乃是他曾经最嗤之以鼻的感情。
要知道帝王血冷,天家绝情,身为圣人,难倒还有不将那凡俗爱憎痴怨摒除的道理?故而他比谁都要修身绝性,弑父杀兄诛家灭族的勾当,一桩桩一件件做的是毫无悔意,手到擒来。怎的今天为这么个丫头又是大动肝火又是感同身受,最后甚至还有那么一丁点儿怜爱的意味在里头?
在夙看易言冰的目光变得越来越迷惑时,对方终于感受到他的存在,起身搁了烟杆款款朝他走了过来。
少女缓步来到夙跟前,踮脚朝他面上深深吐了口烟。躲在一片朦胧白雾后头,她似笑非笑的试探他:“哟,可是阁主编排你来监视我?怎滴,生怕我暴起造反不成?”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肆无忌惮,好显得不那么可怜,却完全掩盖不住眼底形同死灰但又暗悬一线的虚妄幻想。夙听出来她的懦弱和卑微的祈求,随手挥散那阵自欺欺人的伪装,一瞬不瞬凝入她黑白分明的眼,语气坚若磐石:“有我在没人敢这么做。”当他反应过来自己突兀的回答后,又立刻补了一句:“何出此言?”
“没什么……”摇头呢喃,娇小的身躯忽的像头小野猪似地猛的撞进他怀中,那力道大得直将他带得向后倒跌一步。她使唤他使唤得理直气壮,“夙,抱抱——”下一霎,两条细小的胳膊就牢牢圈上夙的腰际。
此番出人意表的反常举动,令夙良久都未能反应。
他也实在拿她束手无策。
几日接触下来,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总在他预料外,却又仿佛羽毛搔过他心坎,虽轻柔却也不是毫无影响的。不论愿或不愿,夙都不得不承认,实际上大多数时间他都是那个被她牵着鼻子走的人。
夙为自己居然像个普通人一样手足无措而感到意外。
那一刹,当她首次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主动对他撒娇,就已经快让他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掌控,只想不顾一切回揽她、拥紧她。但当他意识到他当下的角色该是无时无刻同她作对、与她斗嘴,对她心事一无所知的影卫,于是滞留在半空中的手踌躇着纠结着,就僵在那儿迟迟落不下来。
“夙……”她昂起小小的头颅状似无奈的唤了声,转身拉过他一只手将他掌心按到自己肩头,“我上次说要跟你建立友好邦交,可不是让你像刚刚那样敷衍我的。有空多翻翻书,好好学着点。”
“哼,那倒不如身体力行学得更快些。”唇角默默上翘,夙觉得她的状态貌似没他想象中糟糕,还有心情和他抬杠。一双大手找到归宿,自然而然轻风熙阳地照拂起少女弧线优美的后颈。因她扎了马尾,那小片玉质肌肤都露了出来,先前进屋时就让他有些失。
便在男人心猿意马的当口,少女发出沉闷到极致却又无限缥缈的一叹:“我信你,你勿要骗我……”随之她的嘤嘤啜泣,萦系着一股苦寒难名的烟味,从男人胸膛深处的位置飘荡开来。
最终充斥了他整颗心。
简短几字的话语,里头涵义却叫夙的心脏剧烈地开始颤动,似刮起一股毁天灭地的飓风,携着万丈高的海啸吞没一切。
是啊,他怎得这般糊涂……她早被他逼得穷途末路了。
本已无家可归,如今又把唾手可及的自由拱手送人。易言冰啊易言冰……夙在心中感叹,你不就像那眼睁睁看同伴振翅高飞的笼中雀,终此一生会被囚于我手中的牢笼吗?
若她环顾四周,定能轻易发现她的身周只余他一人,也唯有他一人。她若无人可依,他便成了被独困沙洲的她最后那滴水、那根救命稻草。
领悟到这一层真相,夙心底因她骤然落泪而浮现的半分滞闷已即刻化作绝顶的快意。这是和她激烈交媾时截然不同的感受,却不比在她体内喷发的愉悦或刺激减少分毫!
这股滋味使他燃起炙热的渴望,渴望她为他落泪,渴望她全身心的依赖,渴望听她被肏狠得时候止不住的哀求。他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要在两人最快乐的时刻,直接掐断她的脖子将她生吃入腹,令她完完全全融进他的血肉成为只属于他的东西。
从不切实际的设想中回过来,夙牢牢阖紧又张开已被欲望染得浓墨重彩的眸。意犹未尽地舔舔唇,他强忍下喉中的嗜血饥渴,随后掰开易言冰的小手,捧起她的脸夺走了她全部得呼吸。
夙没再理会那股变态而又暴涨的邪念。此刻他只知道自己想得到的,就必须完完全全占有,直到捏在手心里一丝也容不得他人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