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瑠衣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把黄濑给她的戒指弄丢了,於是一直找一直找,怎麽也找不到,等她回头的时候,就看到黄濑已经从她身边消失,她便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凉凉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上留下一片惨澹的白光。瑠衣爬起来,呆怔地坐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起床,也不开灯,就这麽赤脚踩在地上,走到放着自己那些行李的柜子前,就着月光找到了戒指。她不敢随身携带,所以和耳钉一起装进那个小袋子里。
从袋子里倒出来、静静地躺在她手心里的戒指,依旧小巧精致,她攥着戒指,又发了一会儿呆。事到如今她已经没勇气再去帝光了,即使清楚现在的黄濑不能等同於三年後的黄濑,她也无法简单地释怀。不如说,她害怕再有所接触,会影响到未来。
接下来要怎麽办呢?瑠衣坐到了地上,地板一阵冰凉,不过这样也好,她的头脑也更清醒点。先前哭成那样子,心里更是难受得快要死掉,现在却又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大概是因为她早就有过被黄濑抛弃的心理准备。
这种心理准备没有反而比较好。她自嘲地笑笑,又曲起腿,双手抱着膝盖蹲坐着。不去帝光的话,她就只剩找出穿越到库洛洛那个世界的办法的任务了。
她又翻了翻包,把怀表找出来捏在手上。表盘依旧一分为二,两根指标中黑色的那根依旧没有变化,白色的快要走完第一格了。她本来也没太在意,只是周围昏暗,表盖内侧的淡淡光芒便显得尤为突出。
那是倒计时,剩余时间是23:48:18。北岛愣了下,下意识去看床头的闹钟,00:11。
两个时间加起来,正好是24小时。仿佛有电流蹿过大脑,瑠衣突然理解了。她可以在两个世界轮流待着,两边加起来都可以待上半年,至於是不是轮流待一个月,还是可以自主选择,只要等倒计时结束,看看会不会直接让她穿越就知道了。
忽然感觉轻松了点,瑠衣捂住了脸,不知道该不该苦笑,她居然会有一天迫不及待想要远离黄濑。
她又在地板上发呆坐了一会儿,才因为打了个喷嚏惊醒过来,爬回到床上休息。等醒来後,要和赤司说一声,瑠衣迷迷糊糊地想着,昏睡过去。
赤司昨晚睡得不算好,一想到瑠衣过呼吸的事,他就眉头紧皱,如果不是清楚告诉黄濑真相也没有用,他大概会想要说出来。其实不说出来比较好吧?他可以蛰伏在旁边,等着瑠衣对黄濑失望,再借着机会接近她。
可是看到瑠衣痛苦的样子,他又会不忍心。赤司难得失礼地啧了一声,看看闹钟也到了平时起床的时间,便换了衣服下楼。瑠衣不在楼下,难道说因为昨天的事,今天还在房间里消沉?赤司又到了瑠衣的房门口,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他索性自己打开门走了进去。
瑠衣还躺在床上,睡得十分昏沉,赤司正想着让她好好睡会儿也是件好事,就注意到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心里一跳,手立刻放到了她的额头上。
温度惊人,毫无疑问的发高烧。赤司的眉头直接拧了起来,转身就去叫人找家庭医生,他倒是想乾脆今天请假,可是想起今天篮球部还有大赛前的重要安排,他有必要主持,又只能烦躁地继续去学校,临走前瑠衣也没醒。
瑠衣昏昏沉沉听到了别人说话的声音,手背上一痛,随即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遍全身。她也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是在打吊针。生病了吗?头脑昏沉沉的,没办法思考,只觉得头疼,反正是在赤司家,也不可能出事。这麽一想,她又睡了过去。
赤司今天比往常要严厉得多,黄濑被点名的次数更是直线上升,他倒没觉得是赤司为难自己,因为他今天的确又不在状态了。昨天他回去後想想,觉得自己的话确实有些过分,对着一个女孩子那麽说太伤人心。他本来想着今天和瑠衣道歉,可是没看到人,就不免有些失落。
等到休息的时候,黄濑犹豫着去找了赤司:“那个,小赤司,佐井她今天不来吗?”赤司拿着水壶的手一紧,眼微沉:“你还想继续羞辱她吗?”
“不是!”黄濑顿时涨红了脸,“我是想向她道歉!”
“你觉得你道歉後,她受的伤就不存在了吗?”赤司难得的咄咄逼人,只是话一出口,他也清楚自己说得太过,又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没有等黄濑回话,乾脆地说道:“她今天生病了。”注意到黄濑担忧更甚,他又想说什麽,到底是忍住了。
他只是冷淡地说道:“看望就算了,她在我家,我会照顾好她。”说完也不等黄濑再开口,径直走到了一边,不想再交谈下去。
赤司回到家里的时候,瑠衣还在昏睡,按照佣人的说法,她一天都没醒,也没进食过。赤司没有说什麽,只是来到房间,挨着瑠衣坐下,看着她依旧烧得绯红的脸。
他之前想和黄濑说,瑠衣只是普通的发高烧,不是心情问题,但是当初他第一次见到瑠衣,她淋了那麽大的雨都没有感冒发烧,现在却烧得这麽厉害,难保不是心理作用。这麽一想,赤司的心情又恶劣几分,他伸手摸了摸瑠衣的头发,又弯腰亲吻上去。
唇瓣触碰到的皮肤滚烫,赤司无声地叹了口气,给瑠衣掖好被子,又走了出去,还是让瑠衣好好休息吧,吊针已经打完了,多休息一晚应该会有所好转。
瑠衣是被冻醒的,她穿着一身睡衣,手脚绵软,好不容易撑着地面爬起来,四周连个支撑物都没有,只能勉强坐在地上,忍着昏沉的头脑环顾四周。
周围一片空旷,看上去就像是荒野,月亮藏在云间,时隐时现,空气里都透着凉意,瑠衣只觉得冷,她本想要求救,但是听到远远的野兽的吼叫声,又闭紧了嘴。身体很虚弱,明明觉得冷,身体却很烫,她在发烧,烧得眼前都一片模模糊糊的。
勉强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瑠衣确认了一下身上的东西,怀表和装着戒指和耳钉的小袋子,除此之外她什麽都没有。在生病的时候穿了吗?她应该更努力一点,至少把行李带上……不行,不能再思考下去了,头好痛。
瑠衣扶住额头,到底是勉强自己站起来,准备去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恢复些许气力再想办法。只是她刚站起来,就看到不远处有宛如雷点的光芒闪烁,随即一个粗犷的男声响了起来,说的是日语,她能听懂,可是那声音不知道怎麽回事,传入耳中便像是心上压了一块大石头,以至於浑浑噩噩听不进去。
就在瑠衣的不远处,两个男人正对峙着。黑发黑眼的男人额头缠着绷带,只是此时绷带已经有些散落开来,他便索性扯开,露出额头上精致的十字刺青。而看到这一幕,他对面的男人嘴角一咧,露出讽刺的笑容:“不藏着了?”
“没有必要。”男人的呼吸有些紊乱,然而语气依旧镇定,“因为你会死在这里,死人是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的。”
男人的眼便愈发凶狠起来:“真不愧是幻影旅团的人。”话是这麽说,他的色也有些惊疑不定,这家伙应该中了毒才对,为什麽还是半点不显?然而此时已经由不得他多想,眼前蜘蛛的念压弥漫开来,空气仿佛在一瞬间扭曲了。
夜风萧瑟,刚才那个怪的男声已经消失,瑠衣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然而原本就因病无力的身体,又更加虚弱了几分。她重新跌坐在了地上,呼吸间眼前全是游动的光点。如果那边有人的话,她是不是可以求救?总比就这麽无人知晓地在这儿冻死好。
她撑住地面,努力攒起一点力气:“有人吗?”空旷的环境让她微弱的声音传得格外远,“救命……”她喊完,又急促地喘息起来,光是这样她全身的力气都去了大半。
瑠衣没有听到回应,这让她有些绝望,难道说那边的人已经离开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她难道要……不等她多想,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人影,对方的移动速度不快,不过确实在朝着她的方向过来。她顿时又燃起希望来,努力地想要爬起来。
对方在离她大约五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这个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足够瑠衣分辨出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瑠衣正要高兴,又猛地闭上了嘴,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这个男人非常危险,她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不等她想要逃跑,一道黑影就朝着她袭来,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然而什麽事都没有发生,反而是男人发出了一声鼻音,像是在怪。
脚步声接近,瑠衣来不及躲闪,男人就将她拎了起来,用探究的眼看着她。她的害怕在一瞬间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认识这个人。
库洛洛?鲁西鲁,在妄想之馆里见到的他,正是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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瑠衣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把黄濑给她的戒指弄丢了,于是一直找一直找,怎么也找不到,等她回头的时候,就看到黄濑已经从她身边消失,她便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凉凉的月光透过纱帘照进来,在地上留下一片惨淡的白光。瑠衣爬起来,呆怔地坐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起床,也不开灯,就这么赤脚踩在地上,走到放着自己那些行李的柜子前,就着月光找到了戒指。她不敢随身携带,所以和耳钉一起装进那个小袋子里。
从袋子里倒出来、静静地躺在她手心里的戒指,依旧小巧精致,她攥着戒指,又发了一会儿呆。事到如今她已经没勇气再去帝光了,即使清楚现在的黄濑不能等同于三年后的黄濑,她也无法简单地释怀。不如说,她害怕再有所接触,会影响到未来。
接下来要怎么办呢?瑠衣坐到了地上,地板一阵冰凉,不过这样也好,她的头脑也更清醒点。先前哭成那样子,心里更是难受得快要死掉,现在却又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大概是因为她早就有过被黄濑抛弃的心理准备。
这种心理准备没有反而比较好。她自嘲地笑笑,又曲起腿,双手抱着膝盖蹲坐着。不去帝光的话,她就只剩找出穿越到库洛洛那个世界的办法的任务了。
她又翻了翻包,把怀表找出来捏在手上。表盘依旧一分为二,两根指针中黑色的那根依旧没有变化,白色的快要走完第一格了。她本来也没太在意,只是周围昏暗,表盖内侧的淡淡光芒便显得尤为突出。
那是倒计时,剩余时间是23:48:18。北岛愣了下,下意识去看床头的闹钟,00:11。
两个时间加起来,正好是24小时。仿佛有电流蹿过大脑,瑠衣突然理解了。她可以在两个世界轮流待着,两边加起来都可以待上半年,至于是不是轮流待一个月,还是可以自主选择,只要等倒计时结束,看看会不会直接让她穿越就知道了。
忽然感觉轻松了点,瑠衣捂住了脸,不知道该不该苦笑,她居然会有一天迫不及待想要远离黄濑。
她又在地板上发呆坐了一会儿,才因为打了个喷嚏惊醒过来,爬回到床上休息。等醒来后,要和赤司说一声,瑠衣迷迷糊糊地想着,昏睡过去。
赤司昨晚睡得不算好,一想到瑠衣过呼吸的事,他就眉头紧皱,如果不是清楚告诉黄濑真相也没有用,他大概会想要说出来。其实不说出来比较好吧?他可以蛰伏在旁边,等着瑠衣对黄濑失望,再借着机会接近她。
可是看到瑠衣痛苦的样子,他又会不忍心。赤司难得失礼地啧了一声,看看闹钟也到了平时起床的时间,便换了衣服下楼。瑠衣不在楼下,难道说因为昨天的事,今天还在房间里消沉?赤司又到了瑠衣的房门口,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他索性自己打开门走了进去。
瑠衣还躺在床上,睡得十分昏沉,赤司正想着让她好好睡会儿也是件好事,就注意到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心里一跳,手立刻放到了她的额头上。
温度惊人,毫无疑问的发高烧。赤司的眉头直接拧了起来,转身就去叫人找家庭医生,他倒是想干脆今天请假,可是想起今天篮球部还有大赛前的重要安排,他有必要主持,又只能烦躁地继续去学校,临走前瑠衣也没醒。
瑠衣昏昏沉沉听到了别人说话的声音,手背上一痛,随即有冰凉的液体顺着血管流遍全身。她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在打吊针。生病了吗?头脑昏沉沉的,没办法思考,只觉得头疼,反正是在赤司家,也不可能出事。这么一想,她又睡了过去。
赤司今天比往常要严厉得多,黄濑被点名的次数更是直线上升,他倒没觉得是赤司为难自己,因为他今天的确又不在状态了。昨天他回去后想想,觉得自己的话确实有些过分,对着一个女孩子那么说太伤人心。他本来想着今天和瑠衣道歉,可是没看到人,就不免有些失落。
等到休息的时候,黄濑犹豫着去找了赤司:“那个,小赤司,佐井她今天不来吗?”赤司拿着水壶的手一紧,眼微沉:“你还想继续羞辱她吗?”
“不是!”黄濑顿时涨红了脸,“我是想向她道歉!”
“你觉得你道歉后,她受的伤就不存在了吗?”赤司难得的咄咄逼人,只是话一出口,他也清楚自己说得太过,又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没有等黄濑回话,干脆地说道:“她今天生病了。”注意到黄濑担忧更甚,他又想说什么,到底是忍住了。
他只是冷淡地说道:“看望就算了,她在我家,我会照顾好她。”说完也不等黄濑再开口,径直走到了一边,不想再交谈下去。
赤司回到家里的时候,瑠衣还在昏睡,按照佣人的说法,她一天都没醒,也没进食过。赤司没有说什么,只是来到房间,挨着瑠衣坐下,看着她依旧烧得绯红的脸。
他之前想和黄濑说,瑠衣只是普通的发高烧,不是心情问题,但是当初他第一次见到瑠衣,她淋了那么大的雨都没有感冒发烧,现在却烧得这么厉害,难保不是心理作用。这么一想,赤司的心情又恶劣几分,他伸手摸了摸瑠衣的头发,又弯腰亲吻上去。
唇瓣触碰到的皮肤滚烫,赤司无声地叹了口气,给瑠衣掖好被子,又走了出去,还是让瑠衣好好休息吧,吊针已经打完了,多休息一晚应该会有所好转。
瑠衣是被冻醒的,她穿着一身睡衣,手脚绵软,好不容易撑着地面爬起来,四周连个支撑物都没有,只能勉强坐在地上,忍着昏沉的头脑环顾四周。
周围一片空旷,看上去就像是荒野,月亮藏在云间,时隐时现,空气里都透着凉意,瑠衣只觉得冷,她本想要求救,但是听到远远的野兽的吼叫声,又闭紧了嘴。身体很虚弱,明明觉得冷,身体却很烫,她在发烧,烧得眼前都一片模模糊糊的。
勉强抬起手揉了揉眼睛,瑠衣确认了一下身上的东西,怀表和装着戒指和耳钉的小袋子,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在生病的时候穿了吗?她应该更努力一点,至少把行李带上……不行,不能再思考下去了,头好痛。
瑠衣扶住额头,到底是勉强自己站起来,准备去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等恢复些许气力再想办法。只是她刚站起来,就看到不远处有宛如雷点的光芒闪烁,随即一个粗犷的男声响了起来,说的是日语,她能听懂,可是那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传入耳中便像是心上压了一块大石头,以至于浑浑噩噩听不进去。
就在瑠衣的不远处,两个男人正对峙着。黑发黑眼的男人额头缠着绷带,只是此时绷带已经有些散落开来,他便索性扯开,露出额头上精致的十字刺青。而看到这一幕,他对面的男人嘴角一咧,露出讽刺的笑容:“不藏着了?”
“没有必要。”男人的呼吸有些紊乱,然而语气依旧镇定,“因为你会死在这里,死人是不会把秘密说出去的。”
男人的眼便愈发凶狠起来:“真不愧是幻影旅团的人。”话是这么说,他的色也有些惊疑不定,这家伙应该中了毒才对,为什么还是半点不显?然而此时已经由不得他多想,眼前蜘蛛的念压弥漫开来,空气仿佛在一瞬间扭曲了。
夜风萧瑟,刚才那个怪的男声已经消失,瑠衣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然而原本就因病无力的身体,又更加虚弱了几分。她重新跌坐在了地上,呼吸间眼前全是游动的光点。如果那边有人的话,她是不是可以求救?总比就这么无人知晓地在这儿冻死好。
她撑住地面,努力攒起一点力气:“有人吗?”空旷的环境让她微弱的声音传得格外远,“救命……”她喊完,又急促地喘息起来,光是这样她全身的力气都去了大半。
瑠衣没有听到回应,这让她有些绝望,难道说那边的人已经离开了?如果真的是这样,她难道要……不等她多想,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人影,对方的移动速度不快,不过确实在朝着她的方向过来。她顿时又燃起希望来,努力地想要爬起来。
对方在离她大约五米远的地方停住了,这个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足够瑠衣分辨出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
瑠衣正要高兴,又猛地闭上了嘴,她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这个男人非常危险,她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不等她想要逃跑,一道黑影就朝着她袭来,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然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反而是男人发出了一声鼻音,像是在怪。
脚步声接近,瑠衣来不及躲闪,男人就将她拎了起来,用探究的眼看着她。她的害怕在一瞬间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认识这个人。
库洛洛?鲁西鲁,在妄想之馆里见到的他,正是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