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苋躺在天衡山庄的客房里,辗转反侧。师父的叮嘱,师祖的遗训,那些过去的人和事,在她的脑海中翻腾不已。
她想到了她的小跟班,想到了时良那句:我要成亲了。
突然觉得一刻也不能忍,从窗户中掠了出去,不过几息就到了时良的卧房,她刻意放重了脚步,却没有人喝止。于是她进了内室,内室里一灯如豆,时良的眼睛睁大看着屋顶,似乎完全不知道她进来了。
阿苋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爬上了床,从他的臂下钻了进去,依靠在他的胸口。
时良自然而然的抱住了她。
良久。
“时良哥哥,你要成亲,是因为你爹爹要你接任庄主么?”天衡山庄的规矩,不成亲不能接任庄主之位。
“一部分吧。”
“那,你大概什么时候成亲呢?”
“快则半年,慢的话,也要一两年吧。”
又是长久的静默,阿苋终于问出了她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那,你已经想好跟谁成亲了么?”
时良并没有立刻回答她,反而开始轻轻摩挲她的背脊。
“天衡山庄,可能是要跟千里堡或者纯阳派联姻。”
嗯,我知道了。
--------我是盖棉被纯聊天的分割线------------
第二天,阿苋谢过了时良就向他辞行。她色平静,礼貌又不失亲昵的同时良道别,似乎昨夜的脆弱只是幻觉。
时良也好似忘了发生过的事情,叮嘱她有事一定要找他之类的话。不过在最后,他还是提出,想让自己的一个私卫跟着阿苋。阿苋既然决定了重新查藏宝图的事情,多个私卫他也能够放心一点。
阿苋没有拒绝。就当是多了一个白得的保镖也好。
天衡山庄外围叫天衡镇。虽然是叫镇子,但时家几百年的经营,这里是比金川还要繁华,占地更广的的一座城池。
这座城的中心就是天衡山庄,山庄里是时家人和内门弟子所在,山庄的外围是管理产业的外门弟子;再来才是当地百姓的聚居地。阿苋和时良关系亲近,虫二教在这里的产业是比其他地方的驻地都多些。
阿苋带着新得的保镖去了城郊一个偏僻些的宅子,这里是阿苋的私宅,只有一对老夫妻住在偏房帮她看院子。
阿苋先找了虫二的据点给沈查传信,才有机会跟认真打量这新得的保镖。
一看就很沉默寡言,做私卫的也不可能是个聒噪的,五官并不格外的英俊,但腰背挺直,全身上下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像石头一样无趣,也像石头一样坚不可摧。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郑拾。”
“郑拾?郑石?”排名前十的私卫:“以后我若喊石头,那也是你,记得了么?”
郑拾也不辩解:“属下遵命。”
“那就好。”阿苋还是面无表情,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狡黠来:“石头,我肩膀疼,你帮我捏一下吧。”
郑拾似乎愣住了,虽然从他这张脸是看不出来。但他还是走过来僵硬的把手放在了阿苋的肩膀上。
阿苋觉得他可能长这么大都没有被人提过这种要求。饶过了他:“啊,其实我饿了。这院子里也没什么厨子,你去云居楼买些菜回来吧!”
郑拾虽然趁机离开了阿苋身边,却只是低头回道:“庄主曾叮嘱属下,此次前途凶险,属下定要贴身保护小姐,不可稍有差池。还请小姐赎罪。”
阿苋眉头一挑,站了起来:“不要叫我小姐,我叫阿苋,那就出去吃吧。”打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