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苋看着他出去的背影,眉头细细地蹙了起来。她在二十岁的时候曾经隐匿出身来历在江湖上走动过几年,五大派和闾朝境内的很多地方她都曾停驻过,各门各派的人事也都见过不少。她不喜欢方策随侍,有时候难免需要,“结识”了几个年青一代的弟子管事。
当中有个叫做李希的,虽然是千里堡的一个普通弟子,胸襟见识却颇为不同。阿苋同他相处愉快,一起游历了近半年时间。他们到了药王谷结识了贾式兄弟,没多久李希就因为堡中有事离开。贾源见状主动接近,着意殷勤,两人生意上往来渐多,顺水推舟的也有了几次露水缘分。
贾昉见她明明同那李希形容亲密,之后却又上了他哥哥的床,“坏女人”三个字自此根深蒂固。
阿苋因此,对贾昉一直有几分格外的宽容和保护。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还保留着当面喊别人坏女人的赤子之心。更可贵的是,他明明有绝对的暗算阿苋的能力。
贾昉毫无心机,他的哥哥却只是偶尔呵斥,从来也不真的对贾昉说她“坏女人”的话有什么反应。可见他也觉得,阿苋是个朝三暮四,水性杨花之人。
有时候就是会这样,睡了不合适的人,会觉得吃了苍蝇样的恶心。可他们还要一同去查宝图的线索,暂时无法避开。
第二天两人早起赶路,阿苋拒绝了贾源同乘的邀请。于是郑拾驾车,阿苋留在马车内,贾源自己骑马,三个人向东北去往纯阳派的方向赶去。
他们一路疾驰,中午虽然在一个小镇子做了修整,傍晚时却是停留在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能露宿野外。
阿苋他们找了个林间的开阔地,郑拾去抓了两只兔子架起火堆。阿苋看他的手法,拿过了一只,从马车上的包袱里找出调料撒了上去。没多久那兔子就被烤的金黄,香味四溢。
阿苋拿了烤好的兔子,慢条斯理的撕下一只腿,却并不吃,大声说道:“这只兔子烤的真好。外焦里嫩,闻起来就很香。”说着咬了一口兔肉:“唔。。。。真好吃啊。还好这次出门带足了调料。我烤兔子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郑拾和贾源都不解地看着她,阿苋又说:“你再不出来,我可就吃完了。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吃一点东西吧?”
马车底下“嘭”一声掉下个人来,那人嘴里骂骂咧咧:“你这个坏女人,天下最坏的坏女人。”
贾源大惊失色,赶紧冲过去扶了他出来:“阿昉你真是胡闹。你是怎么跟上来的?”
贾昉双手沾满了怪的液体,原来他用特殊的药材把自己黏在马车的底下,因而以贾源和郑拾的武功,都没有觉察有人跟踪。
他紧紧贴在马车底下一整个白天,四肢已经完全僵硬,又吃了一头一脸的土,又冷又饿又狼狈。贾源给他输送内力按摩四肢,他却对着阿苋道:“你怎么知道我在下面?”
阿苋并不回答:“你还吃不吃兔子了?再不吃我可真要吃光了。”贾昉四肢渐暖,扑过来抢了兔子,张口大嚼。可见是饿得狠了,不顾满身灰尘和手上的药材不说,连死对头烤的兔子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