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振呵呵呵地笑,那宽和慈霭的色又回到了他的脸上:“阿苋姑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你本就要追查藏宝图的事情,而且现在的情况不明。假若你找到了宝藏,有沈查和幕后之人,不可能不走漏消息,你也不可能独自吞下宝藏。现在不过是顺手给老夫递个消息,还能拿老夫来掣肘天衡庄和药王谷,免得他们过河拆桥。若是假的,你也没什么损失,却得了我千里堡一个代代遵守的约定。阿苋姑娘,你不去做生意真是屈才了。”
阿苋也勾唇一笑:“堡主此言差矣。说到做生意,在下又怎么比得上朱堡主。虫二教内不过都是些区区妇孺,只要不惹到你们头上,自然不用去管。便是别的教派牵头,以千里堡现如今堂堂天下第一大派,又岂会费心去为难一帮私帷不修的女人。反之,千里堡若是下力气追查藏宝图的事情,当年五大派的内斗怕是又要重演。千里堡虽然财雄势大,可是万一其他四派联手,又岂会不伤筋动骨。现在有人主动跳进去替你查,只需千里堡什么都不做,成可得无数财宝,不成,与千里堡也是丝毫无损。这才是真正无本万利的买卖。在下这点小伎俩,又岂敢在朱堡主面前卖弄。”
朱世振饶有兴致:“听起来倒像是让阿苋教主吃亏了。”
阿苋道:“便要请堡主立下规矩,虫二教只要不是举教来犯,千里堡世代都视而不见好了。”
朱世振眯起了眼睛,谁又能真正对藏宝图的事情毫不动心。确实如她所说,他的确没有为难虫二教的意思,要不然他知道了这么多内情,暗楼还是好好开在了朱伯城里。何况虫二教现在行事低调,这件事至少于他而言,全然只是顺手而为,至于后世子孙,朱家若真是代代都守住先祖之言,也成不了今天的气候。
阿苋当然也知道,只凭一个承诺,自然不能真正管住世代。可是能用来在紧要关头稍微拖延,于虫二教的教众就是生机。
朱世振同意了。
既然达成了交易,自然要互相订立契约,交换信物。这件事一时半会儿也办不成,阿苋已盘旋半日,两人约好三日后交换信物和契约,就此暂时分手。
朱世振亲自送阿苋出了他的书房,书房外面早已经围满了暗卫。
他随手指了其中一个送她回客房。
阿苋与朱世振对掌,虽然时间很短,却用了近七成内力。而且这一路到朱伯城她都没有双修,她面上虽然不动声色,身上已经有些发热。
阿苋装作不经意地问那个领路的人:“带我过来的李希呢?”那人规规矩矩回答:“属下不知。”
这可不大妙,她不知道去哪儿找李希。若是强行压下,内息不稳。三日后还要订约。
她虽然已经大致将千里堡的布局摸清楚了,却还是道:“你带我去正门处吧,我去城里逛逛。”
她知道朱世振派了人跟着他,朱世振也知道派去的人瞒不过阿苋。
她装作不紧不慢地出了门,闲情逸致地在一路逛去了醉仙楼,坐下来就要了一桌酒菜。
如果吃很饱,可以稍微压制一下。
酒足饭饱,她冲那跟踪她的人招招手,那人一开始还装作没看见,后来发现躲不过,色略有些尴尬地走近了问:“姑娘有何事?”
阿苋跟他说:“你去告诉朱堡主,城里不但热闹,我自己一个人住也自在,就不回堡中住了,谢他招待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