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槊的语气虽然坦荡,但他一个前辈,李希等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阿苋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宽慰他道:“薛玉香的轻功,王大哥你能伤到他已经很不容易了。据我所知,他出江湖以来,光凭轻功,从来没受过伤的。”
王槊不是那等心高气傲的人,他摆了摆手道:“人外有人,这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你不用安慰我。我看他的样子,是一心要去正阳城的。阿苋,你怎么想?”
时良毕竟是司马掌门的未来女婿,如果就这样关于纯阳派的猜测说了出来,纯阳派就彻底得罪了无极门和千里堡了。阿苋踟蹰了一下,还是隐瞒了:“我们不如直接追去正阳城看看。天衡庄的时少庄主和纯阳山的司马小姐,也都去了纯阳山。他们在那里截住薛玉香。我们追上去,先同他们会合在说。”
跟丢了人,也只能如此。
众人草草吃了顿饭,就继续往正阳城的方向去。阿苋思索着薛玉香的性格,带着众人避开了大路,挑了小路追踪。在离正阳城还有五十里路的时候,阿苋想到自己的猜测,不易觉察地带着大家拐去了纯阳山的后山方向。
又赶了二十里路,已经是当天下午时分。阿苋突然加快了速度,众人不解,跟着扬鞭提速,不一会儿听到了打斗声。
几人对视一眼,全都从马上下来运足了轻功掠过去。
前面的林地上,一群黑衣人正在围攻一个老头子,还有个不穿黑衣的,阿苋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裴成怀,都招招致命攻向了那个老头。
那老头子脸上尽是皱纹,胡须花白,戴了个布帽,看起来就是个糟老头子。但他身形快,游走在众多人之间,身上虽已挂了彩到处都是血迹,却似乎游刃有余,腾挪跳跃片刻不停。
阿苋却看得出来他快撑不住了。自己真是乌鸦嘴,这一次,真的有四五十个黑衣人。
那些黑衣人真正动手的只有十来个,其他人都被高瘦的赵普领着围在周围,只在那老头快要逃脱是把他堵回去,似乎是要生擒薛玉香。
王槊大喝一声,冲入了战团。他跟了薛玉香五六天,对他的身法再熟悉不过,这个糟老头子,就是“无不手”薛玉香易容的。
阿苋阻拦不及,只好叮嘱贾昉:“你站远些,小心不要被误伤到。”跟郑拾冲入了战团,却是一个人去架住了其他的黑衣人,一个去招架裴成怀。李希则站在贾昉身边,暂时没有出手。
王槊身为一派之主,如果不是为了门中秘宝,又怎么会跟别人合力围攻身受重伤之人,因而下手有了几分容情,只求留下他不求杀人。
邓怸洞悉师兄的心思,一言不发去把其他一起围攻薛玉香的黑衣人接了过来,让王槊一个人去对付薛玉香。
那些黑衣人被这些突然冲出来的人打乱了步调,一时间乱了阵脚,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裴成怀武功略高于郑拾,略占上风,趁机高喊:“正事要紧!”
黑衣人一听,放弃了其他,全都专心攻向了薛玉香。邓怸瞬间就压力倍增,王硕又要留住薛玉香,又要招架那些黑衣人,反而把自己闹了个手忙脚乱。
阿苋觉得这样不成,立刻下了重手,几下就重伤了两个围攻她的人,转而去帮郑拾。她不讲究什么教主身份这一类的,两人联手,几招之内裴成怀也受了伤。阿苋留他给郑拾,去帮邓怸。
裴成怀见事不成,当机立断大喝:“都住手!”
那些黑衣人听他号令,立刻退了开去,阿苋也喊王槊:“王大哥!”
一时间所有人都住了手。阿苋掠到了薛玉香身边,先把他扶了起来。他连日奔波打斗,已经是强弩之末,阿苋一扶,他立刻就把全身重量都放在了阿苋的身上。
阿苋反手擒住了他的手腕防着他逃跑,他虚弱地笑了笑,脸上的皱纹逼真,就像个真正的老头子般虚弱地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想跑也没力气了。”
阿苋理都不理他,直直看向裴成怀。
裴成怀色凝重,开口道:“阿苋教主。”
裴成怀既然是沈查的手下,隐瞒身份已经全无必要了:“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