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苋开口问他:“你的伤势如何?”
薛玉香道:“总之死不了。索性剑上无毒。”
阿苋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侧过身看着他。薛玉香拉了她的手:“惹得你奔波,是我不好。”
阿苋摇了摇头:“你的身形我告诉了跟我一起的人,却没想到你被摘星楼的人盯上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道你的行踪的。”
薛玉香道:“这也不关你的事。”
一时间又没话说。
薛玉香终于开口:“你不问么?”
阿苋反问:“你会说么?”
薛玉香又不说话了。阿苋看着,抽出手替他掖了掖被角:“你受了王门主一拳还连日奔波,又被裴成怀刺了一剑,还是早些歇息的好。歇得好了,伤口才好得快。”说完就打算起身。
薛玉香突然又拉住了她的手,阿苋回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死里逃生,又或者这件事在他心里藏了太多年,阿苋又是他唯一可以聊聊心事的朋友,他突然有了说出来的欲望。他开口道:“找我偷图的,是司马秉歧。”纯阳派的掌门,司马纯的父亲,时良的未来岳父。
阿苋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他语气突然有些怪异地道:“他。。。大概可能。。。是我的亲生父亲。”
阿苋脑门一黑,还好当时没有睡他,这可真是。。。。。
她忍不住扶额,薛玉香被她怪的反应吸引:“你怎么了?”
阿苋有些无奈的避重就轻:“我挺讨厌司马剑南的。所以对姓司马的都没什么好感。”这也算是她的任性之处吧。
薛玉香语塞,良久才道:“其实我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
他轻轻动了动,语调中带着些重伤后的虚弱:“我娘本是纯阳山下一个普通的农家妇人。有一次,司马掌门巡视产业,娘恰好也跟着...她男人...去镇上赶集,那男人不小心惹恼了个江湖人,是司马掌门出手解围。说起来都是孽缘,我娘虽然是普通农家出身,长得却不是粗俗妇人的样子。”看薛玉香的长相,也能知道他娘绝不会太难看。
“总之,也不知道怎么地,司马掌门就看中了我娘。他也没有巧取豪夺,不过就是时常送些东西来,还嘱咐里长多多照拂。”阿苋忍不住暗想,这还不算巧取豪夺啊。
果听薛玉香续道:“我娘本来谨守本分,对送上门的东西看都不看一眼。可是村里却有了很多风言风语。那男人......”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非常迟疑:“他......男人爱面子,怎么受得了那些流言,对我娘就。。。”
“我娘有一次受不了,从家里逃了出去,遇上了司马掌门,两人就在一起了。我娘没多久就有了身孕,司马掌门却已经有了妻子,就给我娘置了个宅子,派了仆妇下人,对她关怀备至。”
“可我娘却心里不安,她不敢确定我到底是谁的儿子,对司马掌门就有些忽冷忽热的。后来司马掌门来的渐渐少了,我娘生下了我之后,他接任了掌门之位,就再也没来过。我娘一个人带着我,那些仆妇见她一个人带个孩子给人做外室,司马掌门又不来看她,渐渐对她都有些轻贱。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带着我离开了那宅子,用身上全部的银子开了个小茶寮。”
“在我七岁的时候,司马掌门又找了来,想让我认祖归宗,娘却拒绝了。他没有办法,就把我送去了泖山老祖那里学武功。”
“娘几年前过世的时候,把我的身世告诉了我。实际上不管是娘,还是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谁的儿子。但娘却并不让我去找他们,也不让我去验证。她还让我立誓这辈子都不能认他们任何一个人做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