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新生入学,蔺书墨直接给晴天弄了个身份,让她成为铭大中文系的大一新生——按蔺书墨的话说,中文系门槛最低,不求她学个什么,能体验个普通少女的生活就行。
晴天自苏醒后失去了记忆,性格也像当初她刚来花店时,怯生生的,莫莉为了让她熟稔些开朗些,手把手教她重新认花养花,教她做点心。
时熠华每天下班过来看到这姐妹情深,那个醋啊,又不能怎么样,只好拿自家那始作俑者的学生郁文泽出气,弄得郁文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直到大一新生的军训开始,晴天跟着去了军营,时熠华终于觉得心情舒畅了,腻腻歪歪粘在莫莉身边跟个无尾熊似的——直到蔺书墨把小红送了过来。
时熠华看着被蔺书墨拎在手上装在一个精致鸟笼子里的缩小版小红,嘴角直抽,这真是那朵把小时候的他吓得半死的巨大的花?这朝他张牙舞爪抖个不停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有点萌萌哒?
“呀!小红?!”莫丽踢踢踏踏从楼上奔下来,欣喜地冲向蔺书墨,却在看到小红那愤怒的样子之后噗嗤一笑。
“时熠华,小红在骂你呢,说你不讲信用,说好的带她出来,结果自己一个人跑了。”
时熠华顿时额上三根黑线掉了下来,不过说来这事也确实是他没遵守承诺,于是双脚并合,正儿八经朝小红鞠了个躬道歉。
傲娇的小红收起了花苞,朝他骄矜地点了点,仿佛在说,少年,看在你这么礼貌的份上,暂时原谅你啦。
蔺书墨把鸟笼递给他,“既然她这么喜欢你,就养你那吧。”
一时间,时熠华真想砍掉自己伸出去的手。
莫莉替他接了过来放他手上,替他解围:“小红养我这不行,我这儿的花儿都是凡花,小红在这会吓着它们。”
于是小红就这么像个女王一样迎进了时熠华家里。
当个盆栽(宠物?)养着也不错,自暴自弃的时教授这么安慰着自己。
自觉心灵受到伤害的时教授当晚把莫莉扛回了自己那边,美其名曰索要精补偿,把莫莉这朵娇花翻来覆去煎鱼一样,煎得金黄酥脆,香喷喷,可口得很。
吃饱餍足,莫莉趴在时熠华怀里慵懒得像只猫,时熠华抚着她光裸的背,把玩着她柔软的发尾,缠在手指上绕圈圈。
“搬过来跟我一起住吧。”
“不要。你这里冷冰冰的,哪有我那里好。”
时熠华默默把心酸咽进肚子里,“那我去你那。”
“啧。”莫莉翻身压在他身上,撑在他两侧,春意未褪的眼儿水汪汪的,好地打量着他,“时熠华,你是不是想跟我求婚啊?”
那好的眼儿里还带着点嘚瑟,小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好似在说,你想娶我就直说啊,你不说我咋知道呢。
那两团白花花费嫩嫩的乳肉就晃荡在面前,时熠华一口便含住了贴近心口那颗晃悠晃悠的樱果,津津有味地吃着。
“嗯……”莫莉一声嘤咛,媚眼儿如丝,“你又……啊……吸得好舒服……”
一丝丝沁人心脾的甜流出来,时熠华满足地咽下去,嘬了口她的奶尖儿,反问她:“你不想嫁给我吗?”
莫莉捧着奶子往他嘴里送,“那得看你诚意啦。”
于是龙精虎猛的时教授诚意满满地再次把她送上高潮。
惯会卸磨杀驴的莫莉一恢复点体力就在身下男人满满期待的眼中蹦蹦跳跳地跳下床,松松垮垮地系上睡袍,拎着懒得看他们妖精打架在笼子里全程装成一只鸟的小红,说:“我把小红拎出去晒月亮啦。”
男人无奈,不紧不慢地也跟着起身。
莫莉把小红挂在露台上,听到身后有动静,一回头,那人藏蓝色的睡袍披挂在宽厚的肩上,腰带松松地随意系了个结,灯光下丝绸的材质暗光流转,他正缓步走来,贵气而慵懒。
莫莉抬眼,猝不及防撞进他那噙着安宁笑意的眼里。
恍然间她想起初见的他——不是小时候,也不是那些冰冷的照片视频,而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他。
一丝不苟的打扮,毫无意外地情人节当天买一束百合回家送老婆,对他而言,与往年的情人节唯一的不同,大概是花店的老板娘吧。
他当时,可不喜欢她呢。
甚至是厌恶。
可那无妨,反正她接近他又不是为了他的喜欢。
可现在呢?
莫莉若无其事地挪开了视线,眼眸低垂。
他们能长长久久在一起吗?爱情是这世上最大的赌局,她妈妈蔺书玉赌了一辈子,而她,也要赌?
可笑,时熠华这辈子,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根本不会有其他可能性!
“在想什么?”眼前的小女人一身性感撩人,眼瞳却时而沉黑如墨,时而绽放光芒,时熠华站的她面前,勾着她的下巴,细细端详这双令他沉沦不已的美眸。
“在想……”媚意十足的美瞳忽然凝了眸色,霎时时熠华便觉得她气息一沉,像极了陡然察觉到危险的猫。
她的目光越过他,望着身后不知何处,时熠华回头,发现她正紧紧盯着玄关大门的方向。
目露疑惑,他正想开口询问,耳畔却敏锐地捕捉到大门传来熟悉的声音。
有人在开锁。
莫莉唇角以极缓的速度勾起一抹邪肆的笑,说:“时熠华,有客人来了呢。”极轻的气声,像是带着遗憾的叹息,时熠华却分明听出她压抑的兴奋。
时熠华紧抿的双唇周身透着不愉的气息,电光石火间他已忆起,这套他曾经极少来住的房子,备用钥匙就在原来那个家里。
大门传来开启又落锁的声音,来人似乎在玄关停留了数秒,才缓缓走来。
“熠华,你在啊?抱歉,我来拿……”
来人乍见一身睡袍发丝凌乱的时熠华,眼里闪过痛色,随即低下头,嗫嚅着说:“抱歉,熠华……我想来拿个东西,我以为你没在家,就、就……”
她又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前夫满身欢爱后的痕迹她又不是看不见,刚刚进门在玄关看到女人的鞋子,她还以为……还以为……
“抱歉……我不知道……”
他们离婚了,他有新欢了,不是很正常吗?可她为什么心这么痛?
奋力掐着手心,逼退眼眶的泪意,重新清晰的视线捕捉到时熠华身后那一片浅色衣角。
那就是抢了她丈夫的女人吗?长什么样的?做什么的?知不知道她跟熠华的关系?为什么不敢走出来见人?
复杂的嫉妒心让她对那个女人充满了好,她抬起头,却只看到一个乌黑的头顶,躲在她曾经的丈夫身后,她的前夫反手虚挡着,将她护得丝毫不露。
舌根泛起又苦又涩的味道,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虚弱无力地道:“熠华,我来拿东西,年前有份资料放在这了。”
身后的女人默不作声,时熠华拿不准,但下意识不想莫丽见到莫莉,怕激起莫莉不好的回忆,于是一边护着她,一边伸出手向莫丽:“钥匙给我。”
莫丽霎时只觉得自己捏着钥匙的手有千钧重,可她哪有什么理由和立场再握着前夫现在家里的钥匙?于是扯出一抹难看的笑,递给了他。
时熠华接过钥匙,“东西在哪儿,我去给你拿。”转身小声问莫莉:“我抱你回房去?嗯?”
莫丽心中酸楚不堪,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值得他那样的保护?竟连一点真容都不露给她看。
莫莉勾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眸中已不见凝色,反而流光溢彩,却看得时熠华惊心动魄。
她想干什么?
“我们做个游戏,好不好?”红唇轻启,他看见她眼里笃定的光彩,心有灵犀似的,他突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默默一声叹息,他抬手抚了抚她柔软的发。
“乖,要是心里不痛快就不要勉强,我让她走就是。”他也想看看……莫丽是否真的毫无记忆。转过身,看见莫丽正望着他,苍白秀美的脸上夹杂着艳羡与痛楚。
莫莉葱白素手搭上时熠华的肩,力道轻柔,却不容拒绝地将他推至身侧。
眉目如画般精致绝美的脸还带着欢爱后无双的艳容——世上所有人对于比自己美丽的同类,一则艳羡憧憬,二或嫉妒生恨,绝无可能惊悚恐惧。
莫丽脸上表情的变化就像慢动作一样被紧紧观察着她的时熠华尽收入眼底,直到那张苍白秀美的脸因恐惧而狰狞,一直朦朦胧胧的猜测仿佛就此印证了,他的心仿若被一颗千斤巨石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