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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莲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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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元城,是除京城大都外的第二大城市。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声色犬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被称为天下第一楼的天香楼位于奉元城的中心地带,入夜之后歌舞升平,好不热闹。

    天香楼高六层,大多宾客都聚在一楼大厅喝酒玩乐,大厅中央架起了华丽舞榭,台上绝丽女子随着悠扬乐声,演绎着曼妙舞姿。

    清幽和泣雪妆扮成天香楼的姑娘和婢女,等候着她们今夜的猎物。

    她们接到的任务,是将程晖交给赵远之的密信弄到手。

    程晖是武林中的一等一高手,以豪迈勇莽着称。而赵远之则是奉元新上任的年轻知府,此夜来天香楼与程晖会面,自是隐藏了真实身份,微服出行。

    “记住,无论相信什么,也不能相信男人。”

    在执行任务前,清幽回头叮嘱了她这一句话。

    在经过大半天的等待后,程晖和赵远之终于来到了天香楼。

    “哎哟两位爷,您这边请。”

    见打头的程晖出手阔绰,老鸨媚三娘笑得见牙不见眼。

    赵远之今夜姗姗来迟,面色铁青,尽力隐藏着鄙夷的表情。要不是程晖执意来此,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踏足天香楼这个地方。

    “烟柳,玉燕,你们好好伺候两位爷,可别怠慢了。”媚三娘招呼着,将化名为玉燕的清幽和另一位女子推进厢房。

    泣雪——也就是现在宁柔的新名字,一身婢女装束,弯腰毕恭毕敬跟在身后。

    “慢。”赵远之冷声喝止,“你们不用陪我,伺候程爷就好。”

    他衣衫工整地入座,尽力避免着与其他庸脂俗粉们的接触。

    “来来来,赵爷不要,那我来疼你们,哈哈哈。”程晖笑着,将烟柳和玉燕一边一个,全都搂入自己怀中。

    清幽脸上依然带着媚笑,心中却暗道不妙:她故意挨近赵远之站着,为的就是黏在他身边,找机会不知鬼不觉地窃走密信。却没想到他如此不近女色,让她没有近身的机会。

    天香楼财大气粗,所有画饰和酒器,都用的是来自西域的舶来品。泣雪露出白嫩的手,把葡萄酒倒入桌上淡绿色的琉璃杯中。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不过如是。

    忽然,她的手被另一只大手握住。

    泣雪抬首,见赵远之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

    “你坐在我身边。”

    机会来了,清幽递给泣雪一个见机行事的眼。

    整个晚上,泣雪不用再干斟茶倒酒的工作,赵远之却也没对她不规矩的动手动脚,真的就只是让她坐在身边而已。

    酒过三巡,程晖和赵远之相谈甚欢,很快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密信交给了他。

    看见赵远之将信件贴身收好的那一刻,清幽和泣雪的眼都在发亮。

    酒席结束,泣雪故意犯了个错误,将琉璃杯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引起了老鸨媚三娘的破口大骂。

    “你这不长眼睛的败家货,这杯子你干一辈子也赔不起知道吗?!”一边骂,一边还用藤编抽打着泣雪的胳膊。

    赵远之挡在了她的身前:“三娘,这个杯子多少钱?我赔了。还有这人,我也要了。”

    程晖惊讶地摸着下巴,他这老兄不鸣则已,一鸣可是惊人啊。

    离开了天香楼,赵远之将泣雪安置在了奉元的一处私人空置宅子中。

    泣雪心知,赵远之对自己如此不同寻常,定有原因。但当下必须先稳住阵脚,循序渐进。

    “小女子一条贱命,哪里值得公子破费赎身?”

    她手中因为刚才被酒杯割破,鲜血汩汩。她故意露个马脚让赵远之看见,随即又假作不好意思地藏起来。

    他撕下一块布料,夺过她的手,亲自为她包扎。

    这样体贴的动作,泣雪心中并无半点波澜。

    在出淬花谷之前,她打探过赵远之的背景,是已有妻室之人。

    在青楼里装作正人君子,其实也不过是好色徒一个,泣雪冷眼看他。

    “你的容貌,让我想起一位故人。”赵远之低头包扎,沉声说道。

    泣雪猜问:“那肯定是公子的心上人了。”

    赵远之心中一动,表面却依然装作风平浪静。

    “待你痊愈,便离开这儿,在奉元好好找份工作,别再去那烟花之地了。”

    眼见他为她处置好伤口,起身就要离去。

    泣雪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只怕他此刻离开,再见上一面就难了。

    在她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叶韶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你的身体,是你最厉害的武器。

    泣雪咬了咬唇,几步跟上前去,忽从身后抱住了赵远之。

    “公子的恩情,小女子无以为报。公子,你……你便把我当做是你的故人吧。”

    她双手环着他,柔软的胸脯紧紧贴着他的后背,紧得甚至能让他听见她的心跳声,让她感觉到他绷紧了身体。

    赵远之回头,看见她满脸泪痕,楚楚可怜。

    男人脸上的严肃和淡漠渐渐褪去,再心如钢铁也不得不化成绕指柔。

    俯首,滚烫的双唇贴上了她的。

    泣雪主动进攻,舌尖侵入他的唇中,像今日上午,叶韶吻她一样,缠绕着赵远之的舌根。

    “苏晴……苏晴……”

    赵远之喃喃念着一个陌生的名字,像在品尝最迷人的罂粟,捧住了泣雪的脸颊。

    就是这一刻了。

    泣雪当机立断,紧紧抱住他后背的袖口中,亮出一枚针头发紫的银针。

    “呃!”

    赵远之惊呼一声,泣雪没有松手,依然紧紧抱住他,直到他的身体在她怀中瘫软了下来。

    她拔出了嵌在他后颈的银针,知道药效已到。

    针上只是迷药,他不会死,再过两个时辰便会醒来。

    前门还有赵远之的随从在等候,不能从那边走。

    泣雪看着后窗,一把推开,窗外的夜色中,矗立着一棵高大的槐树。

    这正合她意,嘴角勾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她在没看倒在地上的赵远之一眼,扯下腰间红绫,末端白银花瓣叮叮作响。只见绫带从空中掠过,稳稳地扎在了槐树最粗壮的枝干上。

    树影绰绰,一个苗条的身影系在一根长绫之上,荡出了后墙。

    墙外的街道上,清幽早已等候在那里。

    “你的轻功也太不济了,这么矮的墙,还要借助红绫?”清幽的话虽然是在责怪她,眼里却满是赞赏。

    “清幽师父教训的是。”这是泣雪第一次完成任务,心中亦充满欢喜。

    奉元城宁静的夜晚里,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回淬花谷的路上,清幽告诉泣雪她新找到的关于赵远之的情报。

    原来,他口中的苏晴,和泣雪长得竟有八分相像,是和赵远之从小一起长大的恋人。但他上京考取功名多年,待到考取状元,衣锦还乡之时,当年的青梅竹马,早已嫁做人妇。赵远之心中即使再割舍不下,看见已经生儿育女的苏晴,也只能作罢,远赴奉元当他的知府去了。

    但泣雪却不以为然:“既然赵远之他也已娶妻生子,又何必装作痴情种。在我看来,不过也是个好色之徒。”

    清幽不置可否。

    “他若是好色之徒,又怎会除了一个妻室外,再无纳妾之举。”

    泣雪无话可说。

    无论是她是宁柔还是泣雪,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不了解男人。无论是那日将自己破身的聂璟,还是遇到的那两个淫贼,她所碰见的男人,在印象之中,似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夜色中,两人本是并肩而行,泣雪放慢了脚步,不知琢磨着什么。

    忽然,她问道:“师父你说过,无论相信什么,也不能相信男人。那么谷主岂非也不可信任?”

    清幽原本走在泣雪前面,听见此话后,顿在了原地。

    她转过身来时,泣雪见她已变了脸色,柳眉倒竖。

    清幽怒嗔:“那些臭男人,岂能与我们谷主相提并论?!”

    她怒挥衣袖,不再管顾泣雪,运起轻功,径自走得愈快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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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说:下一章男女主就会相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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