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菜市场依旧很喧闹,嘈嘈杂杂的叫卖声、讨价声此起彼伏。乔露站在卖鱼摊前犹豫了很久。
大婶刚送完前一位顾客,看到乔露,笑着打招呼:“妹子,想买什么鱼?”
乔露环顾了一圈鱼框,指指其中一摊:“我要两条黄骨鱼,不要切,我要整条的。”
大婶捞了两条去称,一边处理一边说:“这是要买做黄骨鱼焖豆腐?”
乔露一边扫码付钱一边点头:“嗯,好久没有做这道菜了。”
鱼买好了,乔露又买了两块豆腐,一块水豆腐,一块老豆腐。
景修饮食较清淡,乔露走了半个菜市场,手上又多了一块肉,一袋榨菜,一把菠菜。刚把青菜的钱付完,景修的电话就过来了。
乔露看了一下手机顶端的时间,从刚才出来到现在也才过去半个小时,难道他没有补眠吗?
“我还在菜市场,在右边买鱼场附近买青菜。”
景修‘哦’了声,又问:“你待在那先别动,我过去找你。”
乔露有那么一下子呆愣住,很快又反应过来,“不是让你睡一觉吗?你这么折腾不累啊?”
乔露以前经常出差,每次回来都得睡上半天,那时和父母居住在一起,她也有理由偷懒,一觉醒来就有香喷喷的饭菜等候她。后来换工作,从父母的住处搬离,独居的时光倒叫她生活自理能力增强不少。
景修笑了:“我看到了你,你买了不少东西,你自己一个人能拿得回去吗?”
乔露低头看看右手拎着好几袋,看着不远处渐渐明显的人,也笑了:“你小瞧我了,这点东西难不倒我。”
景修走过来,把手机收进口袋,又伸手取过乔露手上的几袋蔬菜鱼肉,说:“有个人分担总比一个人强。”
乔露乐得清闲,也没去纠结琢磨他话里的其他含义。两人朝菜市场的另一头走去。
“还需要买点什么?荤菜我只准备一道黄骨鱼焖豆腐,这道菜配粥还是不错的。”
景修扬起手中的东西看了看,“买得也差不多了,就这样吧,现在回去?”
乔露这时才发现他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景修的服饰大多是冷色系的,设计也很单一。黑白灰几乎囊括了他的整个衣橱。乔露有回笑他闷骚,无趣。景修指着她的衣服说彼此彼此。今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景修穿了一件藏青色的上衣,下身是一件灰色休闲裤。反观乔露是一件藏青色长裙。路过一处有玻璃的门店时,乔露故作随意地瞟了两眼,竟意外地搭配。
“额,那就回去吧,粥应该也好了。”
回到景修住处,乔露洗菜,景修处理鱼。在这之前煮过一次黄骨鱼汤,那天正好景修在处理一份紧急邮件,他跟乔露说了大致的步骤就钻到书房去了,再出来时,黄骨鱼汤生生地煮成了一锅烂鱼汤,还格外地咸。
景修把鱼处理好,打开煤气炉,开火倒油热锅,锅热得差不多时,两条黄骨鱼放进去煎,等煎到鱼皮娇嫩时,他关火,把鱼挪到另外一个小锅里,动作一气呵成,不带一丝含糊。乔露就在旁边递锅递水,配合得倒挺好。
锅里的鱼咕咕冒泡,景修把乔露洗净的豆腐放在砧板上正要切,乔露喊停。
“怎么了?不是要焖豆腐吗?”
乔露从墙壁的架子上取过一把水果刀:“豆腐随便划切,好像比较能保持原汁原味。”
景修倒来了兴致,“是吗?”又把豆腐拿起来递给乔露,“你来。”
他眼里满是温温的笑意,乔露有些紧张了,毕竟之前的失败品历历在目,赶忙说:“我这是纸上谈兵不能当真,还是你来,你来。”
景修笑了,用揶揄的口气说:“把手洗下,豆腐你来划,给我示范示范。”
“哦,”原来只是个示范啊,乔露便心安理得地洗手,拿刀捧着豆腐在锅上面划来划去,豆腐形怪状,“之前听我妈妈说过,好像这叫滚刀?我管它叫乱切。你也来试一下。”
景修拿过刀和剩下的半块豆腐,‘乱切’几下,锅里又多了几块豆腐。
乔露不得心里泛酸:“你这随便切都比我厉害。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景修拿着汤匙试了下味道,不咸不淡刚刚好,他翻了几下,把豆腐埋在汤里,把盖子盖上。
“你只顾着吃就行,我来做就可以了。”
乔露突然觉得这话有点甜,她小心翼翼地说:“那洗碗这事也能你来吗?”
景修点点头,头一次没有跟她争抢:“不然呢?”
乔露喜上眉梢:“说好了,做饭我来,煮菜洗碗全你来。”
景修用抹布擦了擦手,伸手揽住她的腰:“你就只顾着吃是吗?”
乔露点着他刮得干干净净的下巴,“我就是这么懒,你嫌弃吗?”
景修抓住她乱动的手,低头亲上去,沾着嘴角,临着唇瓣,探入嘴里。
“如果,”景修看着她红红的脸蛋,在想是不是该继续往下说。
乔露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身旁电池炉隐约传来汤汁滚泡的响声。这样的情境很美好,她低头笑了一下,之前的慌张跑得无影无踪,她坦然道:“我很懒的,不爱洗碗,不会煮菜做汤,甚至……”
景修再次低头含住她的唇角,“这些我都可以做,还有其它什么吗?”
乔露窝在他的胸膛里:“我性格阴晴不定,脾气也暴躁。”
景修抚摸她的后脖,动作很温柔,乔露怕痒,一直躲着,“你也说说话。”
“这些都不是问题,相处这么久,表象问题就不要再说了。”
乔露抓心挠肺,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景修按着她的肩膀,微微低头,“试试怎么样?也许我们会意想不到的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