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平稳的驶在喧闹的市井中,戚笈卿倚在软塌上,目光专注的盯着手中纸条,良久握紧,俞后将才握着她的手时,悄悄将细条塞进她的手心,上面只有两句话“二皇子一派独大,圣上欲铸一把利剑。01bz.cc”
她揉揉眉心,抬帘望了一眼喧闹的市井人流,突然觉得她前些日子还乐颠颠的盼着回京滚在温柔乡里享乐的想法实在太天真。
“给本公子好好教训他……”
外面传来一阵谩骂声和窃窃私语的讨论声:
“也就一个孩子,可怜啊。”
“你说这真是……”
马车突然停下来,停滞不前。戚笈卿本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此时已过日中,腹中五庙传来抗议声,等了一会,马车依旧停在原地不前,戚笈卿不耐的敲敲车壁:“吴叔,怎么回事。”
“郡主,前面似乎是季太傅府中的公子和人起了争执,动了手,围观的人太多堵住了路,咱们马车过不去。”吴总管擦擦额头的汗,试探的问道:“郡主,您是否要去看看?”
“何必多管闲事,再等等吧。”戚笈卿伸了个懒腰,决定倚在软塌上眯一会。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
戚笈卿面色阴沉的捂着饿扁的肚子,一把掀起车帘跳了下去:“堂堂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顺天府的人干什么吃的?”
吴总管面色僵硬了一下,前些时候您可不是这样说的,嘴上却麻利的应和道:“郡主说的是,确实猖狂。”
戚笈卿推开人群,只见路前面,季何带着一堆侍卫围在中央,指挥两个侍卫抓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踩在地上,那少年约莫十一二岁的样子,脸脏兮兮的,面色狰狞,一双眼狠厉的发亮,似乎会些拳脚功夫,虽被制服,全身上下使着狠劲挣脱,牙发狠的咬住侍卫的腿,死死不松口,一时间,两个侍卫几乎使出吃奶的劲才将其拿下。
算起来,小五如今也是这个年纪,戚笈卿恍惚着出。
就在此时,季何彻底失去了耐心,撸起袖子从一旁的摊子上捡了个竹凳,口中发狠:“你不说是吧,本公子要了你的命。”说完便要举起凳子便往少年头上砸去。围观的百姓顿时一片惊呼,一条鞭子凌空飞来,尾端迅速卷起凳角,一个用力,连竹凳和季何一起,甩向一边。
“好,好……”百姓们不由拍手叫好。
季何甩了个狗吃屎,一身白袍沾了个满身灰,他捂着屁股坐在地上,一对细缝眼睁得老大,怒道:“他奶奶的谁,敢动小爷,老子要了你的狗命。”
戚笈卿慢步踱到季何面前,用鞭子系住季何的脖子,直接把他提起来,季何捂着脖子猛咳,脸涨得通红,他气得指挥身后的侍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公子上。”
发愣的侍卫这才回过,他们情谨慎的围着戚笈卿,不敢上前,戚笈卿手中收紧鞭子,拎着季何,让他看清自己,口中冷笑:“季何,你可还认得我,当街辱骂本郡主,你是活够了?”
季何怒瞪戚笈卿,口中大骂:“放屁,我朝郡主哪个我不认得,我就从来没见过你,你可知我爹是谁,再不放开本公子,给老子磕头认错,老子弄死你。”
“啧啧……”戚笈卿一把丢开季何,侍卫们一哄而上,却又突然僵住。季何捂着脖子缓了口气,见状一把踢开前面的侍卫,骂骂咧咧道:“一帮孙子,连个女人都收拾不了,看老子……”话音戛然而止,一张腰牌直接怼在季何脸上,特有的金纹羊脂腰牌,雕刻龙凤暗纹,腰牌正中以牡丹金墨浸刻二字:戚元。
季何一张脸慢慢白了起来,邺朝共有五位郡主,郡主腰牌按规制不过是普通的蜜蜡腰牌,牡丹暗纹为底,牌上刻的是名号必要加上郡主二字,独有一位,得圣上宠爱,享有邺朝最高规制,以金纹羊脂玉牌配以龙凤,独写名号,身份尊贵,即使见了皇子也无需行礼,然而五年前从京中上流圈销声匿迹,时间久了,几乎没人再提起想起。
戚笈卿欣赏够了季何五彩斑斓的脸色,抛了抛手中腰牌,笑眯眯道:“季何,本郡主给你磕头认错,你敢收下吗?”
季何瞟了一眼戚笈卿,细看之下那张面容确实隐隐约约有着幼时戚元的影子,脸色更加青白交错,不过季何不愧是季太傅的儿子,继承他老爹又硬又臭的骨气,硬着头皮不肯服软:“纵使你是戚元郡主,可我不过是教训个偷窃的小贼,为何又得罪了郡主。”
戚笈卿伸了个懒腰,洋洋道:“当然是……你挡着本郡主的路了。”随后指着趴在地上的少年问:“他偷了你什么了?”
季何气得面色青红,隐忍着回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既然不重要,那就给我滚回去,这个人今儿是我的。”戚笈卿一点儿也不客气,抬脚踹开制住少年的侍卫,拉起少年,那少年不知何时安静下来,乖乖的站在一旁。戚笈卿示意吴总管过来扶着少年送上马车,末了转身又笑眯眯道:“你不会介意吧,毕竟本郡主……比你高贵些。”
季何阴沉的瞪着戚笈卿,良久对着侍卫们,咬牙怒道:“我们走。”
围观的百姓们饱足了眼瘾,议论纷纷的散去。戚笈卿过了把欺凌的手瘾,美滋滋的回味了下年少时京霸的威名,只觉心中一片岁月静好,她跳上马车,笑眯眯的对上一双沉默的眼睛,她见他全身伤痕累累,从一旁小屉里抽了一瓶药扔给他,心情甚好说道:“我今儿心情好,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少年攥紧药瓶,低下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住在巷子角。”戚笈卿扬声叫吴总管:“先去巷子角。”
巷子角在京城西面,相比于京中地带,略显拥挤和穷酸,些许妇人走在巷子里,身上的布衣打着一层又一层的补丁,这里鲜少有马车经过,她们面带好的打量着戚笈卿等人。戚笈卿将少年送下马车,少年看了她一眼,低低弯腰对的道了谢,转身走远。
戚笈卿不着痕迹的打量破旧的巷子,眉头微皱,天子脚下,居然还有这等贫困冷清之处,吴总管微微上前一步,劝道:“郡主,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戚笈卿回,应了一声,转身正要上马车,突然一僵,吴总管吓了一跳:“郡主,怎么了?”
戚笈卿摸索着腰间,除了一块腰牌空无一物,她怒道:“这小子还真是个窃贼,我的贴身玉坠不见了。吴叔你在这儿等着,看本郡主不收拾了他”说罢转身就往巷子里去。
还好刚才瞥了一眼,戚笈卿记得这少年是在第二条巷子拐弯的,她抽起手中的鞭子,拐了进去,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胡同,胡同里又接连着几条小巷,空气里很是安静,戚笈卿耳朵动了动,她笃定的快速朝着第三个巷子口走去,心想逮住这小子定要揍他一顿然后扔给季何,她刚刚真是太冲动了,那季何想想确实也情有可原。
可就在戚笈卿马上就要拐进去时,一包粉末快狠准的撒在她的脸上,时机太好,她一个不察,吸得彻彻底底。
戚笈卿倒下前,模糊的看见少年血迹斑斑的衣角迅速消失不见。
妈的,轻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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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麻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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