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是喜欢毒液的,否则也不会屡次心软于共生体愈加跅弛不羁的举止。
可无论如何,一个外星生命异类在她子宫内产卵并孵化,尽管不是有意为之,可对完全未做好当母亲准备的幼子来讲,终究触及了底线。
黑暗之女从不是什么善类,她铁了心要惩罚毒液,让他今后学会摆明自己的位置,于是共生体被对他弱点了如指掌的宿主带进了核磁共振检查室,毫不留情的扫地出门,然后关进了卡尔顿德雷克提供的特制生命培养皿里。
”这世上......”
安妮站在实验室外,那双天真无邪的碧蓝眼睛里隐晦情感稍纵即逝,她不再看罐中疯狂挣扎的黑色共生体,转而仰脸望着昆汀。
“有什么对和错?”
明明自己才是摄魂取念的行家,可有那么一瞬间,青年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被彻底地看个透彻。
“但,他...很害怕,你明明可以——”巫师的脑海激荡着毒液的哀怨嘶吼,他对被蒙在鼓里的命运判决的爆裂不屈,以及与伴侣分离时灼烫如炮烙般的痛楚。
“不是你说的,他分裂的后代很危险么?”安妮打断了质疑她管教宠物的动物管理员,对其报以威胁的哂笑,露出两颗销魂夺魄如鸩毒的小虎牙。
“我不许他死,也不会让他附身除我以外的人。”
对于一个如此幼小可爱的存在来说,她的声调是巫师闻所未闻的冷酷无情与不容置喙。
然后安妮转身走向一旁色似有所悟的德雷克博士,这位有着褐色皮肤与明亮金棕色瞳孔的青年,看见对方朝他过来后,竟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年纪尚轻却成就斐然的天才博士的惊慌随即被很好掩饰,赔之腼腆又不失风度的职业微笑,仿佛那趔趄只是无伤大雅的小插曲。
“你很怕我吗,小鹿先生?”,嬉笑顽皮的娃娃撅起了嘴,荡漾起诱人的梨涡,她在他身前半米处停住,距离近到他甚至可以看清对方脸颊上的绒软汗毛,女孩朝他勾了勾手,示意卡尔顿弯下腰来。
男人犹豫半会儿,瞥了眼正专心观察外星智慧体生命特征的生物学家,还是依言照做了,弓下那如精致细薄的柳木背脊。
“恐惧使人类存活至今,哈斯塔小姐。”他其实很想说自己是有名字的,但仅仅数小时的相处,卡尔顿已对眼前‘伟大的生命迹’有了初步了解,知道自己将会是白费口舌,甚至自讨苦吃。
“现在可以去做体检了吗?”
共生成功匹配的条件极为苛刻,那完好无损抵达实验室的三罐器皿,无有例外皆因排斥反应先后随同宿主迈向了死亡,这也是如今为何生命基金会的ceo如此被动的原因之一。
“等会儿再说。”
女孩揪住了青年熨帖整洁的衣领,将年轻的总裁以蛮力拉拽着推倒在办公椅上,如电闪雷鸣的金灿灿锦发抖动间,露出玫瑰般的粉颈。
然后她跳坐在卡尔顿身上,那双看上去脆弱非常的细腿简直像摆布鱼肉的银餐具,彻底制约住男人贤明谨慎下的象征性反抗。
卡尔顿虽不高大健壮,却毫无质疑是一位样貌出众的男性,在那双略显脆弱、斯文气质的目光中,隐匿着与其消瘦外表极为相抵的雄心壮志。
可让安妮尚且还算客气地对待这个用弱势群体进行非法实验的野心家,是他身上那种似曾相识的,挖掘翻腾出她记忆久远的往事——因惨痛失去而刻进骨肉、永远皲裂的深沉创伤。
“我现在饿了。”
安妮用手心不在焉地摩挲小腹,当里面的屠杀发觉后兴头上来隔着肚皮热切回应时,又无精打采地倦怠垂下双臂。
“需要补充能量。”
身体僵硬的德雷克博士松了一口气,正欲问对方平时习惯吃什么,好指挥门外的属下去采购,可怜的家伙并不知道他面前的并非普通人,不能通过正常进食吸收营养成分。
“你闻起来...挺不错。”
安妮是一位精通秘术的卓越法师,自然能够通过近距离接触分辨眼前的男性,有着怎样健康、鲜嫩、甘甜又清淡,在性上毫无经验的身体。
她斜睨自觉识趣退场的金发男巫,又瞟了眼实验室里突然发起癫来的毒液,在那轮廓象猫咪一样的脸颊上,浮现怪异诡谲的梦幻笑靥,然后满不在乎又孩子气的,女孩将那软娇的手儿放在她要寻觅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