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来的两个人,年龄不大,腰间都配着手枪。
他们是被巴掌打醒的,睁眼便看到七八个人围着自己,顿时傻了眼,双目中泛着惊惧的光芒。
这一队中,有人会越南语。
他盘问了两人几句。
二人对视了一眼,却是没有开口。
被逼问得急了,却是顺嘴回了话,赵猛听不明白,那人面带怒气的甩了两记耳光,打得两人东倒西歪。
看来是下了狠力气。
他朝着对方脸上啐了口水,扭头跟赵猛翻译。
他们两个混蛋,说我问也是白问。
男人并不恼火,阴测测的勾起嘴角。
这是森林不假,可靠近热带,也生长着一些竹子,赵猛找了一颗青翠欲滴,偏细的,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
匕首的前端很尖,刀刃锐利。
顺手砍下一根竹枝,用匕首削两下。
一根细长的竹签便做好:签字粗约2毫米,顶端纤细。
他走了回来,将竹签交给审问的士兵,朝着俘虏使了使眼色:既然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何必客气?
双手抱胸,却是看好戏的姿态。
士兵拿着竹签,不怀好意的靠近匪徒。
俘虏脸色苍白,慌乱的挣扎,可身体被绳子捆绑在树上,束缚的结实,怎么也动不了。
士兵站在两人中间,看看这个,又瞄瞄那个。
琢磨着先从谁开刀。
末了,他的目光定格在左侧,那人年纪不大,身材消瘦。
脸色从蜡黄,已然血色尽失,他浑身打着摆子,双唇哆嗦的不成样子,当竹签逼近他的手指时,下意识的攥紧了拳头。
现如今,敌人算是明白他的企图。
这是要将签子往手指甲里戳?!人都说十指连心,想想都疼。
可躲有用吗?士兵抓住他的拳头,用力捏开,一根手指翘了出来,眼疾手快,竹签一瞬间没入手指甲。
啊……
一声惨叫呼喊出来。
指甲盖里红通通的不全是血,却是肿胀起来。
他飞快的拨出,又刺了第二下。
右侧那人,看得心惊肉跳,不停的吞咽口水。
不得不说,青年有些骨气,喊完了一声后,接下来,只是紧皱眉头,不肯吭气,直到十根手指被戳烂。
冷汗从他的额头不断滑落,打湿衣襟。
此时,俘虏强忍着剧痛,目光呆滞无,努力保持着清醒。
他是寨子里的原住民,趁着毒品制造的东风,得了好处,忙时候负责押运货物,闲暇时,就在村里做保全。
本来日子过的还不错,尽管长得一般,可有钱能使鬼推磨。
盖完宽敞的砖房后,已经有媒婆上门,跟他父母提亲,对方的姑娘,他也相熟,却是模样不赖。
跟寨子里的某户沾亲带故。
本想着年后,送了彩礼,便要成亲,哪想到遭此厄运。
他不是不想交代,却是怕连累了家人。
那群外地人,各个凶恶煞,倘若知道自己露了底,肯定没什么好果子,再来眼前这群人也非好鸟。
从衣着上看,倒是良民。
可行径跳脱,拿着竹签子祸害人,真是操蛋。
士兵见他不招供,脸色铁青,想要继续发狠,却是赵猛凑了过来,低声言语了两句,瞬间,他的脸色红白交加。
支支吾吾道:这,这能行吗?
男人颇为自负的颔首。
士兵舔了舔嘴角,显然有些为难。
两个俘虏面面相觑,有了越发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那人恶声恶气的话语传递过来:如果再不就犯,那么扒掉裤子,从鸡巴孔里插牙签。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
两人心中犯了嘀咕,这要真被插,还能好吗?岂不是要断子绝孙?
还没等受祸害的人说啥,另一个支撑不住,精崩溃,他哀嚎着服了软:领导,你问啥我都说!
另一人后知后觉的想要他闭嘴。
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认清了现实,落在这波人手中,没有好下场,如果不识时务,手段甚多。
他只觉得十根手指疼的入心入肺。
龇牙咧嘴的叹气。
赵猛靠着一颗苍天大树,手里捏着烟卷,听着士兵叽里咕噜的跟两人沟通,没过多久,对方回转过来。
事情问了七七八八。
两人只道制毒贩毒,却是人质的事,一问三不知。
最大的收获便是寨子里的情况摸了个通透:人口五六十,有武器的却十来个,反而不及他们。
有些可疑人物。
他是十月一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没有多长时间,但此人长得魁梧,肌肉纠结,总是穿着一身迷彩装。
斜挎着一把散弹枪。
平时能吃能喝,却是一脸蛮横,透着股凶相。
谁也不知道他的具体来历,只是此人身边还有两个跟班,看上去都不好惹。
这些人深居简出,颇为秘,而且这儿的管事儿,并不想他们多问,说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明白的太多,就要做个糊涂鬼。
含沙射影的表露了三人的身份特殊。
赵猛听后,半晌无言,只是一口接着一口抽烟,眼看着天色渐晚,不能再拖,如果对方发现少了两人,那么麻烦很大。
拿起卫星手机,没等拨出去。
却是军官打来了电话。
没等赵猛开口,对方却是十万火急的口吻,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他们先行跟敌人交了火,此时战事胶着,请求支援。
赵猛浑身僵硬,进而放松下来。
将这边的情况简单做了汇报,那边沉吟片刻。
军官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很可能是俘虏出了问题,既然已然打草惊蛇,敌人选择了突围,那么得往前看。
衡量了眼前的形式,觉得自己这边压力很大,暂时能应付。
于是下了命令,他们这一队,直入腹地,借此寻找人质。
此时也只能是寻找,保不准对方狗急跳墙,将手中的棋子抹杀掉。
赵猛没有迟疑,召集大家聚拢过来,简单开了个小会儿。
说明并部署了作战的方针政策,末了,叮嘱大家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的同时,尽量的不要分散。
话音落幕,开始收拾东西。
绑在树上的两人,心提到了嗓子眼,知道这是要有大动作。
背上背包是要出发?可他们呢?
从未有过的忐忑袭来,这是命悬一线的时刻。
士兵已经开拔,赵猛垫后,好似忘记了两人般,这群人来得匆忙,去得从容,很快钻入丛林。
刚开始还能听到脚步后,最后只余风吟。
两人傻了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
徐知新跟着众人徒步前行,偶然间抬头,透过大树的缝隙看到阳光星星点点的泼洒下来,并不炙热。
暖洋洋的照着,并不入心。
在前面的某个地方,便是匪徒的老巢。
那儿是什么样?一群手持枪械的匪徒,想想都不寒而栗。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配枪,里面有弹夹,随时能拔出来射击:射击课在大学时上过,到了部队驻地反而生疏。
青年暗暗祈祷,最好能不用,将人质安全救出,可这也是痴心妄想,匪徒抓人,怎能轻易释放。
越走越累,太阳照得人昏昏欲睡。
就在此时,耳边曝起枪声,响彻天际。
大家伙愣了一下,条件反射的扑倒在地,接着有人匍匐爬行,找到一处高大树木做掩体,慢慢站起身。
徐知新扭头便看到身边躺着个人。
双眼圆睁,眉心中间开了个洞,鲜血汩汩流出。
这个人他认识,是自己这一队的士兵,却是死不瞑目,倒吸了一口凉气,连滚带爬的落入一道沟壑。
沟壑不是天然形成,不知是谁挖掘,里面没有水。
只有落叶,或绿或黄,踩在脚下吱吱作响,他屏住呼吸,将整个身子蜷缩起来,自己并不是完全没有见识。
一枪正中眉心毙命。
这说明对方枪法了得。
枪声是一声连着一声,声声入耳,分不清敌我双方,总之子弹横飞,从不同角度射击过来。
徐知新瞪着眼睛,浑身僵硬。
他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避免露出一丝破绽。
其实青年很想探头去看看情况,可脑袋灌了铅,沉重而懵懂。
他双眼布满恐慌,祈祷着这场枪击马上平复,可事与愿违,停了片刻,又有冷枪放了出来。
徐知新瑟瑟发抖,将手枪握得很紧。
脑海中闪过战友的尸首,心惊肉跳的牙齿咯咯作响。
他知道自己很没出息,但生命脆弱,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人,此时却是一点生气都没有,等待着腐败。
他能不怕吗?
过了好一会儿,却是彻底没响动。
又过了半晌,青年才犹犹豫豫的探出头。
触目所及,却是万分揪心。
尸体横七竖八的卧在地上,有的血流四溅,有的脑浆迸裂,他眨了眨眼睛,发现这些人的装束眼熟。
接着心理窜起寒意,一缕冷汗滴落。
顺着鬓角流入脖颈,他费力的吞咽着口水,双眼死死的盯着尸体,吓得浑身硬如磐石,很想转身就跑。
念头一起,顾不得所有。
拔腿向丛林深处奔去,慌忙间也不分清路径,只是跑——
胸腔里的心脏砰砰直跳,好似要冲出来般,他喘着粗气,却是癫狂的模样,不知跑了多久,脚下一滑。
却是被石头磕绊,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浑身酸痛,想要爬起,却无能为力。
徐知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骇然的看着前方:死了好多人,这些人都是自己人,他不会看错的。
眼角发酸,泪水缓缓流下。
他不想哭,但止不住,暗骂自己是怂包。
青年抬头抹了把脸,双手撑地,晃晃悠悠想要直起腰身,接着回头去看,生怕有什么东西追来。
他此时没有目的,思维停摆,只想逃离。
于是深一脚浅一脚的继续逃亡,希冀着能看到一些人烟,进而遇到好心老百姓,能躲过一劫,徐知新,以为除了他以外,全军覆灭。
实际上所差无几。
他逃了,自然有命大的躲过一劫。
方才的战场上静悄悄的,很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接着从丛林里钻出三人,各个拿枪。
一个大块头,很高,身强体壮。
脸膛黝黑看不清表情和年岁,他一屁股坐在尸体旁边,眼睛瞄向青年逃走的方向并未开腔,显然是注意到了这只漏网之鱼。
谁叫他逃得急促而慌张,踪迹尽显。
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叼在嘴里,他情散漫的抽着。
另外两人则开始清理战场,从死人身上翻出东西来,不是很贵重的自己收着,碰到口袋里有金戒指的也不稀。
只是随手扔给了男人。
显然这群人里,他是领头人。
但也不尽然,男人绰号将军,两个合伙人分别是枪和锤头。
三人都是从地狱走出来的,身经百战,在死人堆里打过滚,如今却是做了雇佣兵,吃了俸禄。
这趟买卖,是老板亲自交代。
收完钱便要将人质做掉,可他审时度势,觉得对方一直在拖延。
本就为人谨慎,听得村寨里有人出门办事,迟迟未归,便心生警惕,自作主张将筹码杀掉。
事先收了一笔好处费,够几人挥霍一阵,也不担心。
至于赌场老板吗?却也不怕。
他们本就是没有根基,在哪混都一样。
对方也不会为了一个人质,跟他们大动干戈,真要如此,就要小心他的脑袋。
他们三的枪法都很准,爆头很过瘾,男人摸着下巴,回味着自己的威风时刻,他究竟杀了几个人?
鲜血爆开的样子,分外美丽。
舔了舔嘴角,似乎有些不知足。
随即将烟头弹飞,利落的起身,盯着徐知新离去的方向跟了过去。
森林广大,手边没有笔记本和指南针,徐知新很快迷路。
拖着沉重的步伐,一边擦着额头上的细汗,一边往前走,仔细分辨着周围的蛛丝马迹,希望能找到出路。
可阳光越来越弱,眼看着就要天黑。
青年终于走不动了,随便找了块石头,也顾不得干净与否。
一屁股坐下后,连忙将背包放下,从里面找出方便面,就着矿泉水吃了起来。
饥肠辘辘的肚皮终于鼓起,却是水喝得太多,弄了个水饱,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脱困。
食物得省着吃。
徐知新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本想将包装扔掉。
可看到里面还有些方便面渣渣,很是不舍,低头舔了几下。
抬头时,太阳已经完全沉入西山,只是天空被灰白的幕布遮起,左右张望一番,并没有睡觉的地儿。
只能席地而眠。
可晚上难免会有野兽出没,自己形单影只很不安全,最好找个洞穴或者房屋。
怀揣着希冀,青年抬腿继续上路,走了不知多久,身上被蚊子叮得全是红包,就连鼻头也不放过。
森林中寂静非常,踩踏的声音很是突兀。
徐知新越走越心惊,总觉得前面有什么在等着自己,索性停住了脚步,可眼前是丛林,过夜得找个空地才好。
草地上爬虫很多,莫不要钻进耳朵里。
他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走,可叹天无绝人之路,遥遥的见到一个木屋。
青年大喜过望,急忙奔了过去。
就着月光能看到木屋不大,外表经过风吹雨淋,已然有些腐坏,试着敲了敲门,没应声,却吱呀一下,房门半敞。
徐知新握着手枪,闯了进去。
心跳得飞快,枪口灵巧移动,先是对准了正前方,接着是左侧,右侧,直到确认这地方没人,才稍微放松。
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环境。
就着月光能看清,屋子里有一张木床,另外则是靠墙的衣柜。
青年一屁股坐在床上——床板腐朽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吓了他一跳,慌忙起身。
现如今受不得一点刺激。
他有些经质的探头探脑,总怕从什么地方,冒出个鬼怪。
竖着耳朵听着外面似乎有了响动,很轻,接着便是爪子挠木板的声音,有些牙碜,令人遍体生寒。
徐知新喘着粗气,双眼泛光。
心想这肯定是森林里的野兽,幸好自己没有露宿野外,否则很可能被袭击。
可他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门似乎没锁?!
青年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摸索到一个挂钩,飞快插入门扣。
咔哒——
声音落下,噪音停止。
想来是外面的动作受了惊扰,随即传来低低的吼声,听上去令人头皮发麻,肯定是肉食动物。
徐知新拉开枪栓,顶在门前。
双腿微微分开,却是警校射击的姿势,暗想只要这只杂碎敢进来,他就一枪爆头,时间慢慢流淌。
外面没了动静,不知是走了,还是打埋伏。
长久的站立,令他腿脚发麻,这还不打紧,过度紧张的结果便是精恍惚。
徐知新甩甩头,觉得不是办法。
野兽没杀死,却先把自己吓得半死,索性将目光瞄向了衣柜。
衣柜老旧,有面镜子很是单薄,而且只剩下边边角角,大片的镜面被打破,堆在房间内的角落。
由于天黑,看不清木床上的被干净与否。
如果干净新鲜,那肯定是有人住的,只是荒郊野外,谁会留宿?
倘若埋汰,则证明是废弃的屋舍。
徐知新权衡利弊,最终拉开衣柜的柜门,闪身钻了进去。
青年躲在衣柜中昏昏欲睡,身处陌生的坏境,他毫无安全感可言,更何况白天还死了好多人,所以是个惊魂未定的状态。
似睡非睡中,好像听到了脚步声。
一个激灵便醒了过来,侧耳倾听,脚踩树叶的沙沙声。
他的喘息开始急促,不由得警惕起来。
脚步声时有时无,由远及近,末了,却是停在门前。
这无疑是人的步伐,因为没有野兽那么准,恰好摸到正门。
可周围虽然时不时的有些杂音,却没什么可疑的动静,徐知新攥紧手枪,掌心出了细汗,他有些沉不住气。
枪头顶住柜门,微微撬开缝隙。
缝隙很小,外面又黑黢黢的,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试图看清门外的情况:门板隔绝了视线,毫无收获。
将视线往下,门板下面有空隙,隐约看到了一双鞋。
徐知新心跳慢了半拍,很快又骤然加速,这是人在极度恐慌中的正常反应,无疑外面站了个人。
样式看不真切,可尺码很大,应该是男性的鞋。
徐知新屏住呼吸,祈祷那个人赶快离开,心如明镜,对方十有八九是匪徒,只是过了这么久,他怎么追过来的?
要知道丛林灌木多生,却是不好寻踪。
似乎听到了他的祷告,那人的脚步声远去。
徐知新的眼前一片模糊,却是汗水滴入了双目,他眨了眨酸涩的双眼,用手揉了揉,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
外面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这次有些轻微,带着蹑手蹑脚的意味。
青年的经再次紧绷着,暗骂了一句:这狗娘养的还没走,他想干嘛?
无疑,答应是简单的。
——杀他!
将军就地取材,弄了些树叶,而后脱下衣服裹了起来。
上身有些不伦不类,有了模糊的轮廓,至于下身,却没有脱裤子的必要,只要将这东西扔进门内。
对方肯定会开枪。
他微微躬身,飞起一脚。
嘭的一声,木门被踹碎,同时残片四散。
徐知新吓了一跳,举枪就射,接连开了两枪,门被踢开,响起是一枪,看到了可疑物时又开了一枪。
——砰砰
那东西应声而倒。
青年现在精高度紧张,没看清究竟是啥矗在那儿。
他主观认为是个人,并且好运的被自己打倒了,可对方毙命了吗?有没有其他帮手?徐知新不敢出去,只能瞅着洞开的门口,瑟瑟发抖。
就在一眨眼的功夫,有什么东西在门外一闪而过。
“啊……”他尖叫一声,连开两枪。
青年对自己的技术信心不足,所以开枪就要两下。
可他却忘记了,子弹是有限的。
还没缓过,便看到门中又飞进来个东西,正对着柜门扑来。
他想也没想,再次射击。
那东西受了打击,没有发出哀嚎,却是速度有所缓解,直直的撞击柜门,发出啪啦的声响。
徐知新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脊背爬过凉意。
他暗叫一声不好,这是敌人使的计谋,又陡然想起了什么。
握住手枪的手开始打滑,却是汗水太多的缘故。
——他只剩下一发子弹。
正在此时,青年蹲在衣柜中,借着月光望向门外,看到了一个人,影影绰绰,有句话怎么说的。
死来敲门。
他的脑袋迅速被这句话占领。
浑身僵硬,举着枪的手微微颤抖,因为枪膛中只剩下一枚子弹。
那人动了动,似乎证明他是活的,随即,徐知新扣动了扳机,只听得哎呦一声,却是对方中枪。
千钧一发之际,将军飞快侧身。
子弹擦着身板射空,他故意叫了一下,接着躺倒在地。
他是不怕的,因为本身穿了防弹衣,可身体本能就是要躲,这是特种兵才有的技巧,能在关键时刻救命。
将军并非特种兵,但早年所受的训练却很极端。
徐知新的喘气声,在屋内尤为刺耳,就像破败的风箱,不知情的人,以为他这是哮喘病发作。
第一次杀人,难免恐慌。
此时衣服湿漉漉的,并且有了尿意,他不得不推开柜门。
总不能尿在衣柜中?!
吱呀一声,他走了出来,站在屋内,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漫不经心的目光瞄向了那具尸体,下一瞬,浑身一僵,一股凉意从心底窜起:地面上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徐知新暗叫糟糕,对方没死。
他急忙左右查看,敌人是进屋了,还是在外面?亦或者逃跑?
青年心存侥幸,期盼是最后一种,自己明明发了实弹,射中了对方啊?可尸体不见了,他挪动脚步,小心翼翼的姿态。
借着月光,看到门前的地面一片黯淡,却是没有血迹。
徐知新被人当头一棒,击得晃了晃。
人没受伤?
心间不好的预感,慢慢扩散。
他气喘如牛,下意识的往回跑,飞快的躲回到衣柜中。
手中的枪还是保持着对外的状态,却带不来一丝一毫的安全感,因为枪膛是空的,他蜷缩着身子,减轻自己的存在感。
暗自腹诽:千万别出事。
时间飞快流逝,屋内没有任何异常。
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慢慢的,徐知新的精开始恍惚,又困又累,长时间的紧绷状态。
迫得他身心疲惫。
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可很快有什么东西硬生生的将其从睡眠状态中拉了出来,挑开眼皮,视线一片朦胧,倏地惊出一身冷汗。
柜门敞开着,一张男人的脸正对着自己。
他的双目闪着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
陌生男人到底看了他多久,徐知新毛骨悚然,抬起手腕用力的扣动扳机,可枪声是机械而空洞的。
青年发了疯似的不停勾手。
咧开嘴角,口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他被吓得魂不附体。
经质的行为持续了十多下,却是将军看得不耐烦,讥诮的讽刺道:“小猎物,你藏在这里有用吗?”
男人的声音浑厚,说的是汉语。
徐知新愣了片刻:那些个敌人不是都讲越南话吗?
下一刻,男人却单手试图将他从柜子里拖出来,青年下意识的抓住柜门。
在动作间,将军迅速做出了判断,这是个年轻人,皮肤白的发亮,留着短发,个头不高,自己足足超出对方一头。
“力气还不小?!”
他嗤嗤的发笑。
并未出全力,因为手下的胳膊比较细。
就跟他瘦削的身材般,不盈一握,撕扯间,握住了他的手腕,皮肤微凉,但手感好的出。
光滑细腻,使得他晃了下。
下意识捏了捏他的手掌,掌心没有老茧,却又拿枪。
敌军派了个菜鸟?
他再次发笑,声音带着张狂。
将军跟他玩了一会儿拔河游戏,便加大力道,可这一下,却不得了,小猎物居然张嘴咬了他一口。
“啊……”
他怒不可遏的用力一拽,对方被拖了出来。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两人的哄笑声,接着人影晃了进来,一个扛着枪,另一个手中有把匕首。
“老大,你他妈的被狗咬了,会不会感染啊!”
锤头笑得很大声。
扛枪的枪,露出一口白牙,在暗中很是醒目:“我们这里可没有治疗艾滋的药品。”
将军甩着手,血滴落下来。
“操,闭嘴!”
他被笑的恼羞成怒,扭头看向趴在地上的徐知新。
男人的力气大,将人拽出来,便直接甩向地面,此时对方一骨碌还没爬起,却被飞起的一脚踢中了肋骨。
疼——
青年痛呼一声,跌倒在地。
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便看到那双大脚叉朝着自己过来。
徐知新下意识的捂住腰际,坐了起来,单身撑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面,男人却是逼到眼前。
他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吧嗒一声,火苗窜起。
这是一张充满汗渍的年轻面孔,肤白透亮,睫毛很长,几乎是常人的两倍,此时不安的抖动着。
下面是黑黝黝的眼睛,被睫毛遮住了一半。
炯子晶亮,在火光中,能看到不停收缩的瞳孔,显然他很害怕。
几人很是沉默,因为没想到是这么个长相出众的青年,无疑这副好相貌,能卖个好价钱,随即有人吹了口哨。
“老大,咱们走运了。”
他们杀人放火,贩毒走私啥都干。
有些人是赶鸭子上架,情势所逼,而他们则是天生的亡命徒。
贩卖人口其实很简单,某时某刻某地总有人莫名其妙失踪,找不到嫌弃人,找不到目标人物。
可人不能凭空消失,那些年轻貌美的男女,十有八九被人抓起来,放在暗网上拍卖,充当有钱人的性奴。
暗网这词对大众来说是新鲜并且秘的。
可对于警察来讲,却耳熟能详,随着科技互联网的发展,普通百姓也能窥视其一角,在暗网上什么都有。
都跟犯罪有关。
有些人通过网路,联系歹徒一起作案。
有些则贩毒或者倒卖人口以及器官,还有些买凶杀人,至于做个假护照什么的,都是小儿科。
总之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其中贩卖人口,男孩的比例每年递增,总有些变态,玩够了女人,又想糟蹋男人,谁叫人家有钱。
有钱并变态的人很可怕。
将军抓住他的头发,用力一扯,徐知新不得不昂着头,感觉一阵眩晕和疼痛,他咬住嘴角,并没喊出来。
两人走了过来,将其围住。
火光跳跃,青年的睫毛煽动,犹如一把扇子,黑亮发光。
下一刻,将军的手摸上他的面皮,反复的磨蹭着。
徐知新觉得对方的手很凉,指腹粗糙,刺得他有些疼,这还不算什么,对方似乎摸上了瘾。
有些痒更难接受的是,脸是人的私密部位,不是谁都能碰的。
所以他本能排斥,想要扭头,可头皮被扯紧,对方嘟囔了一句,不满于他的反抗,青年放声大叫。
“啊……”
他是害怕,并且希冀别人能来救自己。
他的叫声无疑取悦了歹徒,他们大肆狂笑,似乎这是非常可乐的事。
将军将他的头一掼,徐知新的叫声戛然而止,缩到墙角,此时火机的火苗熄灭,可他也不敢妄动。
毕竟这里有三个人。
枪拿枪顶住他的脑门,问道:“你们来了多少人?”
冰冷的金属令他浑身发抖,嗫嚅道:“我不清楚。”
将军不轻不重的踢了他一脚:“你他妈的不清楚,谁清楚?想要顽抗到底吗?没你好果子吃。”
徐知新万分害怕:“我,我不是队长,根本不清楚,你打我也没用。”
这话他说的磕磕巴巴:底气不足,声音虚弱。
将军挑了挑眉,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室内的光线竟然清楚了不少,徐知新抬头去看外面,但见天色灰白。
是不是要亮天了?
“头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锤头手中的匕首,上下翻飞。
将军沉吟了片刻,问枪:“你说呢?”
对方耸耸肩:“咱们三,你是老大,你说了算。”接着叹了口气:“我说了,你会听吗?”他戏谑道。
将军不禁莞尔。
他为人霸道,有时候喜欢一意孤行,但大体方向不会出纰漏。
“我想先睡觉!”
捕猎游戏玩了一个晚上,也是难得的好兴致。
锤头扭头看见木床上的那床被子,却是吹了口哨:“居然是新的,说不定咱们会被什么人撞见?”
枪点点头。
“左边有块地……”
简单的对话结束,徐知新听的明白。
这是人家种地的窝棚,被他们鸠占鹊巢,不知道对方啥时候能来?
他心存希冀,可很快偃旗息鼓。
这三个人,个头不小,而且有武器,平民百姓谁惹得起,恐怕来一个就要报废一个?只是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对待他?
俘虏的下场通常不太好。
将军自然是占据了床,床是单人床,也没人跟他挤。
锤头拿着门板往上一躺,而枪则用力一拽,衣柜顺势倾倒,激起一片尘埃,惹得同伴骂了两句脏话。
他嘿嘿直乐,也不嫌脏,立马趟了上去。
徐知新看得目瞪口呆,这帮人是真的要睡觉?他舔了舔嘴角,琢磨着能不能逃跑?
跑或者不跑是个问题。
青年在煎熬中度过了大半天,没得出结论来,却是肋骨疼得厉害,他从背包里拿出食物,往嘴里塞。
趁着几个魔鬼在睡觉,他得填饱肚子。
吃得正欢,不经意抬头,却看到一双眼睛玩味的看着他。
徐知新吓的手一抖,面包掉在地上,将军下了床走到近前,将面包捡起来,大口大口的咀嚼着。
而门板上的锤头也望过来。
“瞧,这小子居然没跑……”他好像有些失望。
将军吃完了面包,去拽对方的背包。
青年不想给,可在他的淫威下,不得不屈服。
男人翻检着背包,皱了皱眉,回头对枪道:“老三,你去找些吃的来。”
对方闭着双眼,翻了个身,用后背对着他。
显然他是不愿意去的。
“快点,完事后,我们还得赶路。”
枪一骨碌爬起来,懒洋洋的表情,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走了出去。
这时,将军和锤头聚在一起,低声说着什么,而不知何时,面前多了一副地图,可两人说的话,徐知新听不明白。
显然是越南语。
没过多久,外面传来了哭喊和叱骂声。
徐知新从墙角站起来,一双眼睛张望着,但见枪左肩上扛着个女孩走了进来,他咧开嘴角一笑。
“你们看……”
女孩被一下摔在地上,小脸疼得皱成了一团。
徐知新定睛一瞧:女孩不大,圆脸还有些婴儿肥,穿着薄薄的裤子,还有上衣,样式简单而土气。
很显然是就近住在寨子的人。
将军没什么反应,锤头却是一脸的垂涎三尺,连忙凑了过去。
他想用手摸对方,可小丫头尖叫着,双手撑地,飞速往后退,徐知新看她往这边来了,脸色瞬间煞白。
心中呐喊,你他妈别过来。
他想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怕这群变态朝他下手。
可女孩根本听不到,身子很快退到了墙根。
将军叼着烟,兴趣缺缺,指着女孩问道:“我他妈叫你去找吃的,你给我弄回来一头活牲口?!”
枪也不怕他,嬉皮笑脸道。
“老大,你没需要,兄弟我可是有。”
说着下流的挺了挺裤裆。
将军朝地下啐了口唾沫,用越南话又骂了两句。
村寨里的姑娘有限,并且他们身份特殊,所以来了一周,都没沾女人边,几人正值壮年,所以难免躁动。
枪和锤头对看了一眼。
情猥琐,搓着双手,朝女孩靠拢。
将军忍无可忍的吆喝道:“你们他妈的上外面弄去!”
锤头回过头来:“老大,你真的不来?”
男人目光溜了眼站在墙角的徐知新道:“这他妈都没那小子好看,我他妈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对方被他噎得无语。
目光在青年和女孩之间兜了两圈,心想你还别说,还是那小子有看头,就是那一双眼睛也能溺死人。
浓墨重彩的五官,跟女孩平淡的脸蛋,形成鲜明对比。
徐知新听得毛骨悚然,知道这是要干坏事。
他眼看着两个大男人,架着女孩的手臂往外拽,地面上有明显的蹬擦痕迹。
将军被女孩的叫声惹的十分不愉快,命令两人将她的嘴巴堵上,就在房子前面的空地上,女孩被一个布条勒住了嘴。
由于太过用力,嘴角很快淤青。
唰唰好几声,刺耳的布帛声响起,女孩虽然穿的不怎么样,可皮肤却是很好,白白嫩嫩的,一对小奶子颤巍巍露了出来。
她不停的挣扎哭喊。
可没人来救她,片刻后,连下身的衣裤也被脱掉。
锤头按住一只奶子,嘴巴拱上去,叼住吸的啧啧有声,而枪则摸着女孩白嫩的阴户,爱不释手。
徐知新不想看,觉得粗暴而残忍。
女孩就像案板上的鱼,不停的扑腾,可有什么用呢?
她只能在男人们的身下沉浮,锤头将小女孩的奶子吸的又红又肿,喘着粗气又去吸另外一只。
那双大手,将奶子揉搓得不成形状。
时不时的捏着女孩的乳核,他气喘如牛,瓮声瓮气道:“这小婊子肯定是个小处女,看这奶头……”
还带着奶香,他深吸一口气,很是陶醉。
枪这时,已经将手指探入她的阴道,毫无悬念的摸到了薄薄的一层。
他嘴角带着淫笑,手指不停的抽插:“是处女,有膜。”
锤头淫声浪语,指着女孩的奶子道:“看这颜色,粉嫩粉嫩的,下面也不会差吧……”说着含住奶头,叼起来很长。
好似要将这东西扯掉般。
徐知新听不懂他们说啥,因为是越南话。
可从二人粗暴的动作中,替女孩骇疼,他龇牙咧嘴的看着,如同被噩梦魇住。
随即,他看着枪抽出了手指,扒开女孩的双腿,托住她的屁股,低头去舔女孩的私处,登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块儿能吃吗?
不知何时将军凑了过来。
“你吃过女人的逼吗?”他问。
徐知新愣了片刻:“啊?”
他睁着双眼,睫毛抖动,里面的眼仁黑黝黝的很大,这是一副无辜的模样,可透着单纯的可爱。
将军炯光一凝,有片刻的失。
“你吃过女人的逼吗?”他加重了语气。
对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有些痒,青年登时满脸通红,恶狠狠的瞪着他,转身走到另一侧的墙角。
男人不怒反笑。
显然小伙子,没吃过。
他跟了过去,靠得很近:“你不会还是处男吧?”
徐知新喘着粗气,气得直眉瞪眼。
他当然不是,可这关他什么事?
见他耳垂都红彤彤的,将军伸手摸了一把,热热的。
这动作有些暧昧,吓得青年从原地跳了起来,转身又跑到另一个墙角。
见他狼狈得四处乱窜,取悦了男人,他张开嘴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连生理眼泪都憋了出来。
青年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枪。
里面是没子弹的,只是个铁疙瘩,这动作逃不开男人的视线,笑声噶然而止,目露凶光,里面盛满了杀意。
这是个挑衅的动作。
徐知新也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连忙松手。
如同受惊的小鹿般,警惕的盯着他,将军冷哼一声,扭头去看门外的好戏,但见女孩扭动着屁股,不想让枪舔。
女孩是附近村寨的,出来到邻村姐姐家送些东西,没想到半路窜出来个男人,先是捂住她的嘴拖入丛林,接着被一路扛了回来。
这简直是噩梦,男人的舌头热烘烘的,不停的亲着私处。
而胸前的奶头疼的要命,她想喊,可嘴里勒着布条,根本无法作声,极力挣扎的后果,便是更凶猛的蹂躏。
吃了一会儿逼水,枪站起了身,裤子半褪在腿弯,接着捧住女孩的屁股,将龟头顶在穴口。
他腰间用力,一根大鸡巴硬邦邦的顶了进来。
女孩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尖叫,只觉得下身被撕裂开来,从没被人造访过的密道,被一点点破开。
看到处女血流出,枪很是得意。
他屁股向前,又戳了几下,穴里热烘烘的,很窄,紧得他浑身舒坦。
“怎么样?”
锤头看着眼前被吸的红肿的奶头,回头去瞄两人办事。
“真他妈的爽,紧得我都疼……”他赞叹着,随即腰摆一挺,鸡巴又钻进了肉穴。
女孩疼得眉头紧锁,哼哼唧唧的不成调子。
她满心绝望,被操的那一刻,所有的挣扎都停止了,内心满是悲凉,眼泪婆娑而下,双目黯淡无光。
她被强奸了?而且还是两个男人。
徐知新全身忽冷忽热,女孩的大白腿在眼前晃,而黝黑的男人双股间的东西,若隐若现,狠命的操干着。
他毕竟年轻,所以也有冲动。
可暴行毕竟是暴行,他不齿的同时,心生恶寒。
将军却是扭头吸烟,目光从他们身上移开,盯着外面的某一角,不知在想什么。
操了上百下,枪让女孩狗爬在地上,对方就像个玩偶,软成了一滩泥,任凭着歹徒摆弄。
本想继续操,可锤头不依。
踢了他一下,对方很识趣的让位,来到女孩身前,将鸡巴硬塞进女孩的嘴里。
锤头拍了拍女孩的屁股,裤子早已经褪下,紫黑色的鸡巴摇晃着,他也不嫌弃,就着血沫,顺势将鸡巴插入了俘虏的阴道。
噗嗤……
更多的血沫被挤出。
锤头眯起眼睛,情舒爽。
掐住女孩的细腰,用力的将肉棒插入,女孩闷吭一声,每插一下,女孩就哼唧一声,只可惜她的嘴被勒住。
如果能听到惨叫声,那多美妙。
外面的强暴还在继续,阳光炽烈,徐知新靠在墙角双眼无,却觉得越发的寒冷,肉体的拍打声,声声入耳。
从最开始的好,不齿,到现在的麻木其实也没多久。
他想,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两个魔鬼糟蹋了,他呢,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未知的恐惧令他瑟瑟发抖。
这一刻,他有些后悔自己的意气用事,为什么要来参加这次任务呢,事实证明,他根本没有能力自保。
唇亡齿寒,他也是被挟持的人?
他能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