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从未这么冷过。01bz.cc
管家清楚的记得那天的情景:先生和小姐互相对峙着,就像两个即将决斗的人,周遭的空气彷佛一下子凝结住了。
他很想上前劝说,但脚却生了根,不敢冒然行事。
直觉告诉他,这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他们是至亲的人,先生一向很忙,对小姐很是关心,可毕竟不能凡事亲力亲为,再有儿女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很容易产生间隙。
以往只是小吵小闹,今天却是不同。
小姐的目光中充满了仇恨,这令他十分费解,也很讶异,而先生呢,拿出了从未有过的冷硬一面。
四周充满了浓浓的火药味,一触即发。
他很焦灼,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不知如何是好,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态度似乎有所松动。
这也难怪,大眼瞪小眼,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
最后还是小姐让了步,她收回了视线,管家不禁松了口,可下一刻,意外发生了:女孩居然啐了一口唾液,喷在了先生的脸上。
他的心瞬间高悬了起来,有些不敢看先生的表情。
主人家一向不可一世,那张脸虽然英俊,但却常年很黑,而如今怪事发生了,聂世雄的面孔透着铁青。
那种青甚是扎眼,就像被谁揍了一拳。
老管家大气不敢喘一口,为小姐担心着,先生的脸色不仅变了,一双大掌握得很紧,连血管都凸了起来。
如果他下一秒出手,难保不将人打进医院。
老管家来不及多想,冲了上去,一把将女孩拽住,拖着她往楼上走,口中还唠叨着:你这孩子,不成体统。
别看他年纪不小,可也是个男人,力气还是有的。
可小姐并不配合,几次三番的想要挣脱,这让他十分无奈,末了终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送入房间。
他站在门外,喘了两口粗气,哀叹一声后,转身下楼。
边走边思量着,今天的事儿,不知如何劝慰男人,走到楼梯口时,发现人已经不在了,与此同时,外面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
——刚到家,又要出去。
送走了客人,关士岩决定给自己放几天假。
自己当老板就是这点好,想什么时候休息,没人说什么,他琢磨着是不是出去走走,可旅游也要有个人陪伴才好。
他坐在皮椅上,脑子里闪过好几个身影。
最先想到的是元秋,对方家世好,知书达理,人又长的不错,可有一点让他不满意:欲望太盛。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元秋二十七八,正是性欲大的时候,平时自己去的次数也不多,她也不愿意找别人,问题就来了。
一旦上床,就要将人弄舒服。
在一起好要几天,保不准晚上要多来几次,要知道他很少跟女人同寝,很多时候,提上裤子就走人。
一是安全考量,再来不习惯睡觉时身边有人。
所以这个人选还是算了。
第二个想到的是潘桃,长的是没的说,美人坯子,但见的世面少,历练不多,伺候人的功夫很差。
不过床上的滋味倒不错。
可他是去旅游,不是泄欲,因此只是淘汰,那还有谁呢?
正在此时,放在桌上的电话发出了嗡嗡的声响,关士岩身体前倾,瞄了一眼,不禁皱起了眉头。
——元秋。
女人很少给自己打电话。
他拿起手机,放在了肩膀和头之间。
“喂!”
那边传来优雅的女声。
“关少,您忙吗?”
“不忙!”男人歪着头,抬起腿,放在了大班台上。
“哦……”女人呢喃着,略微停顿,似乎有话要讲;关士岩并不着急,静静的等待着,少顷,对方再次开腔。
“后天我生日,父亲要为我举办庆祝会,我没同意,我想……”
话到此处,用意很明显:“就不知道你有时间没?”
她吞吞吐吐,似乎怕被拒绝。
男人舔了舔嘴角,轻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最近实在是太忙了,如果那天有时间的话,我一定过去。”
听筒那边很静。
就在他以为电话断线之际,女人的声音响起,带着明显的鼻音,似乎是哭过了?!
“那好吧,我等您的电话。”
——嘟嘟嘟
关士岩本想再说点什么,可那边已经挂了,他拿下手机,看了看已经变灰的频幕,暗自咂舌。
女人真是麻烦。
本以为她是最识大体的,也学别人的那一套。
原本就为出游的人选头疼的他,立时做了决定,谁也不带,接下来要考虑的便是休闲的去处。
国外他去过很多地方。
就近的国家,大同小异没什么意思,欧美也走遍了,再来耗费时间长,那么剩下的国内景点呢?
掐着指头数来数去,也就那几个。
到底去哪呢?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他不是要到k市发展吗?何不先去探探路?
上次到哪儿,是为了大白去的,根本没心思好好逛逛,如今动了进军房地产的念头,总得踩踩点。
关士岩从皮椅上一跃而起,边走边打电话。
首先让秘书订了今晚的机票:有钱就是好,出行不必考虑太多,只要选好去的地点,随时行动。
再来他决定带上大白。
上次的事过去半个月了,那小子在下面的赌场表现不错,也算受了教训,知道悔改,是时候调回身边了。
当天晚上,在机场见到对方时,他显得十分兴奋。
一言一行十分恭敬,这反而让关士岩甚是别扭:他跟自己的年头不短,除去主仆情谊外,多少还有些别的。
大白以前对他也很周到,却不似今日,有些献媚。
关士岩莞尔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道:你这样忙前忙后,不觉得累吗?我也不是三岁小孩。
他愣了一下,窘迫的挠了挠头,露出一丝傻笑。
飞机很快起程,落地已是九点多,秘书为他们订好了酒店,下榻时刚过十点,关士岩用磁卡打开房门。
目光在室内转了一圈。
五星的酒店,设备齐全,但酒店毕竟是酒店,跟医院一样,总有股子味道,大概是什么消毒剂。
他脱掉衣服,冲了澡便上了床。
翌日,二人到了餐厅,早饭是免费的,汤汤水水,外加糕点,看上去很不错;用餐的人也不少。
能住得起五星宾馆的,都有些来头。
来出差的,公司一定实力雄厚,本地人呢,则非富即贵。
不论是哪种,人多都说明一样,那就是本地的经济还不错,否则谁来投资,谁又来消费呢?
吃罢早餐,关士岩带着大白出门打了辆出租。
司机师傅很热情,开口就问去哪?男人想也没想,便报出了聂氏集团的名称,对方愣了一下。
接着笑着应声:好嘞!
车子行驶在大道上,四周楼房林立,人来人往,关士岩跟司机扯了几句家常,跟着说到了k市的百姓。
生活呢,是越来越好。
尽管只是个出租,一个月也有五六千的收入,足够日常开销,至于其他人?看看商场的人流就知道,他们过的也不错。
没钱谁来购物?
再瞧瞧大马路上拥挤的车流,高峰时会堵上个把小时。
几年前,车在k市不能算奢侈品,但寻常百姓很少有人买,除非是运营用,可即便如此,也挣不到几个钱。
如今呢?车多为患,就连马路也加宽了好几次,马上又要修建立交桥。
提到这些,司机津津乐道,一脸知足的模样,关士岩微微一笑,将话题一转,你们这儿,地产怎么样?
房子不算贵,周遭的农村青年,很多人都来买,卖得不错。
司机如是道,男人点点头,心中有了计较,车子很快来到了一幢高楼前,关士岩透过窗户瞧过去。
楼见得很是雄伟,蓝色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司机本以为他要下车,可客人只看了几眼后,便让他再次发动了引擎,这次的目光地却是腐败一条街。
这个名字何来?
k市有这么一条街,并不在市中心,也不算偏僻,紧挨着聂氏大楼:街道并不长,一眼能望到尽头。
街道的一侧全是饭店,大大的门脸,十分气派。
饭店的门前停着车不少,挂的牌照也是五花八门,但十辆有五辆是政府用车,想来店内也很高档。
街道的另一侧,则是大型洗浴和宾馆。
关士岩刚吃过饭,所以对饭店没什么兴趣,他问了司机,哪家最有名,对方指了指前面一幢五层小楼。
车子停下后,大白付了车资。
做生意的人都有通病,喜欢到同行的店里转转,也算是取取经,男人经过旋转门,顺利的进入了大厅。
服务小姐走了过来,热情的做着介绍。
男人侧耳听着,觉得服务项目跟自己的大同小异,于是问道:还有别的吗?
对方摇摇头。
关士岩进一步的试探着:没有玩两把的地儿吗?
他的洗浴不光是洗浴,在顶楼有几个豪华包间,里面有澳门引进的赌博机,并且有专人发牌。
别看地儿不大,收入却可观。
他是出来散心,也想找个地儿试试手气。
他在自家赌场从不出手,这不代表他没有赌性,玩的东西,他都在行,赌博也不例外——拉斯维加斯和澳门的赌场都有光顾。
最光辉的战绩,是在澳门的皇家赌场赢了三百万。
他的本金只有三十万,翻了十倍,这也引起了赌场的特别关注,摄像头转了好几圈,好似在监视他是否出老千。
其实根本没那个必要,明人不做暗事。
赌博这东西,都有规律,否则开赌场的怎么一本万利?你只需要打破这种规律,让庄家无从下手,赢的几率就会增大。
末了,他见好就收,再贪些,被人请出去也说不定。
服务小姐微怔,接着轻轻一笑,继续摇头:先生,您说的,我们这真的没有。
关士岩和气一笑:你们没有,别的洗浴呢?
对方歪着脑袋想了想:这我还真没听说过。
他轻声道了谢,转身出了洗浴,接着又拐进了另一家,直到整条街都走了个遍,也没收货。
关士岩边走边想,怎么就没人干这买卖?
他那精明的脑袋再次开窍:自己连k市的基本情况都不太了解,冒然的找聂世雄谈项目,真的不妥。
而情况,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摸透的,不如在这弄个公司,先扎下根。
公司干什么好呢?当然是老本行,这条街上洗浴这么多,缺的就是赌场,不如自己开个按摩院吧。
所谓挂羊头卖狗肉,一箭双雕。
按摩院的投资不大,又有小姐招揽生意,肯定财源滚滚。
他为自己这个想法雀跃不已,连忙看看四周有没有出兑的铺子,恰好寻到了一处,进去一问,价钱还算合理。
当即就像签合同,对方却拿出了一张租赁合约。
关士岩仔细瞧去,不禁错愕万分:原来这个铺子,租约到期,马上要再续,而房主不是别人。
这儿是聂氏的产业。
老板也是个话多的人,说起了聂氏,一副艳羡的语气,因为这整个街道的铺子,都在其名下。
男人两道眉毛都要飞起来。
聂世雄究竟有多大的能量,能霸着整条街?!他一定要抱紧这根大树,在k市闯出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