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瞬间炸了锅,刷屏的速度让人眼花缭乱。
“泻泻火,快让陆大爷泻泻火!”
“真假?天下下红雨了?下了么?有人探出头去看看么?!今晚吃个人庆祝一下吧!”
“明天老金两口子摆摊的时候煮点红鸡蛋,陆小哥今年才二十来岁,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喽,我二十岁的时候还有四条腿呢——”
陆尧千辛万苦的背着晏轻出了门,这个点了,地方又偏,出租车根本打不到,他摸出手机叫了辆车,坐上去之后跟司机面面相觑——真他妈赶巧了,他们来的时候就是这个司机,灌了好几口鸡汤呢。
晏轻还靠在陆尧怀里,蜻蜓点水、一下不停的亲着陆尧的侧脸,陆尧吧唧一声把他按了下去,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他们,哈哈笑了两声:“……缘分啊。”
陆尧:“……哈哈。”
气氛尴得要命。
那司机眼儿狐疑,不断地往后瞅,迟迟不愿意发动车子,这次陆尧学乖了,正人君子似的坐在那里,好死歹活把晏轻按住了,少年搂着他的腰,向往他衣服里拱,司机干咳一声,发动车子,全当没看见,若无其事的聊天:“……软装这一行近几年行情怎么样?”
“还行,还行。”陆尧说:“这一片样板间的门安的不太好。”
司机面无表情,说:“那是硬装。”
陆尧:“……”
车子停下来之后陆尧抱着晏轻下了车,司机点了根烟,探出头来问:“兄弟,你给个准话吧,这人真不是你拐来的?”
陆尧被亲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所幸现在晏轻没了刚才的攻击性,不然他真是有嘴都说不清,讪笑着说:“您瞧瞧这能是么,拐来的之前还跟我一起?”
司机忧郁的抽了一口烟,“兄弟,别觉得我多管闲事,主要是这个世道,哪儿都不安全,能帮一把是一把,我闺女之前上小学,给她找的重点学校,结果没两年还是闹出事儿来了,我老婆吵着要搬家找学区房,家里乌烟瘴气的。不过我倒是不求孩子再上个重点,也不要她有什么出息,毕竟现在这个物价,没几年就得蹭蹭往上涨,咱老百姓凑乎个什么玩意儿?我就想给她找个安全点的住处……”
他看了看陆尧身后的小区,问:“这地儿房价多少啊?环境挺不错。”
“……”陆尧说:“都是二手房了,市政府规划着建起来的城镇化推进工程,原来是个村头来着,环境也就这样。你要是想买我去找人给你问问?不过手上有空闲房的不多,房东个个难缠,一分钱都要掰开花的那种,典型的越有钱越抠。”
“那还是算了。”司机失望的‘哦’了一声,开车走了。
陆尧松了一口气,晏轻这会儿反倒是安静了,他想了想,把人横抱起来了,小孩儿身体弱,扛久了别硌得他肚子难受。
兔兔应该已经到家了,小区中的人也都散得差不多了,娑罗双树底下还亮着光,有人坐在那里玩手机。陆尧经过的时候停了一步,娑罗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小半张素白的脸被手机屏幕照亮,大半夜的跟个冤魂似的。
“你有几块手机?”陆尧问。
他这两天火气大,捏碎了好几块,刚才出门出得急,就把娑罗的手机拿走了。娑罗说:“这块是楚子羿的。”
“行,”陆尧说:“上次他工钱还没给我算,先拿手机抵了吧。”
娑罗点点头,视线从晏轻身上一扫而过,冷静道:“兔兔是找回来了,但是王拉拉说没见到齐老头的人。”
“好账算不折。”陆尧说:“给他记清楚了,等我这边忙完。”
“怎么?”
陆尧冷淡道:“别的不说,就小任救的那一条命,我得让他吐出来。”
娑罗应了一声,对着陆尧的背影咔嚓拍了一张,转眼发到了微信群里,附字‘有图有真相’,随后引起了新一阵的八卦热潮——这个微信群他们组建已久,除了陆尧所有人都在里面,原来是用来出谋划策商量怎么让快递外卖逃过陆尧的眼睛溜进来的,建群初叫‘打倒肉山大魔王’,前不久有人说陆尧可能发现了他们这个群,为了掩人耳目才改成了‘共建和谐社会’。
陆尧站在房门口,摸了半天口袋才把钥匙掏出来,一手抱着人一手开门,不怎么费劲儿,动作放得很轻,先是腾出一只手来按开了玄关的小灯,然后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巫龄应该已经睡下了。他平时风餐露宿,难得能睡个好觉。
然后陆尧就一脚踩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
陆尧:“……”
防盗门外边的脚垫被到了木门里边,上边蜷缩着个头不矮的青年,一头小卷毛,皮肤白的过分,在玄关柔和的灯光下把自己缩成了个球,看样子之前睡得正香,挨了一脚后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回来啦……”他半睁着眼睛,笑着蹭了蹭陆尧的裤子。
陆尧一脚踹在了他小腿上,说:“跟谁学的毛病!”
脚垫是他三十块网购的,定期刷,不算脏,但是也不干净——陆尧虎着脸又踹了他一脚,这次巫龄是真清醒了,伸手搂住陆尧的腰,在昏黄的灯光下打了个小哈欠,委委屈屈的说:“我一直在等你,你不回来我没法儿睡……”
他一低头看见了陆尧怀中的晏轻,顿时幽怨的看向了陆尧,脸上分明是一副‘你居然背着我出去偷人’的表情。陆尧把钥匙放在他手中,说:“拿好。”
巫龄乖乖拿好,然后把头往陆尧手底下一拱,说:“打吧。”
陆尧:“……”
被猜透了下一步,陆尧恼羞成怒,一脚给他踹在了腿弯上。巫龄也不生气,笑眯眯的跟在他身后,说:“我给你留了一碗饭,还有两个荷包蛋,一个人吃刚刚好。”
他加重了‘一个人’这仨字,然后怂恿道:“我帮你把他扔了吧——”
或许是因为巫龄的敌意太明显,原来已经安静下去的晏轻竟然又动了动,陆尧一阵头大,将晏轻搁在了沙发上,然后随手把又是尘土又是汗渍的上衣脱了下来,露出结实紧绷的上半身,透着年轻人独有的干练,说:“去帮晏轻洗漱一下,我先吃几口饭。”
这么一趟下来,他是真饿了,把厨房门一关,外边天翻地覆也碍不着他。巫龄不敢置信的看着陆尧离开,然后眼复杂的低下头,像是触碰什么脏东西一样、极慢极轻的戳了一下晏轻的脸。
少年唇红齿白,白皙的脸上被指尖戳进去了一个小窝,看起来非常的无害。
巫龄:“……”
巫龄:“…………可怕。”
他终于在‘给混蛋刷毛’跟‘被陆尧揍’之间做出了郑重的选择——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比陆尧更可怕的人了——其实也不难,在水里冲一冲就差不多。他曾经在山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