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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九个仙风道骨的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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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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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从不宣于口的克制的执着的情感,是无数女修修道路上做过的美梦,只是如今这个美梦不属于她,也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姜娰。01bz.cc

    此后,她与他便隔了千山万水和俗世红尘了。

    姑射将落花灯点亮,置于高台之上,看着青青幽光驱散山间迷雾,转身离开,闭入死关。

    希望此灯能照亮他们回家的路。

    第190章

    镜花界内,风雪漫漫,冰天雪地里只余一株巨大的月桂树迎风摇曳。

    姜娰睁开眼睛,感应到镜花界边缘地带的冰雪开始融化,汇成一股股溪流漫过山林,所到之处,花草复苏,万物生长。

    是大师兄的皓月之道在帮镜花界成长。山中无岁月,姜娰已经不太记得她在镜花界呆了多久。像是回到了当年在生死碑里的岁月,只是这一次她不是一个人。

    自她醒来,镜花界每一日都在缓慢地成长,之前被透支掉的世界之力也重新生了出来,她也日日推演天道规则,一切步入正轨,除了……

    姜娰看向不远处的冰山,小麒麟兽跟独角兽依偎在雪地里,小爪子日复一日地刨着冰山,那冰山极厚,封住了黑暗邪,也封住了光风霁月的修士。

    “汪……”小麒麟兽叫了一声,从雪地里跑回来,雪白的小爪子在雪地上留下一朵朵小梅花,拉着姜娰的裙摆,稚嫩地说道,“主人,冰要化了。”

    小画笔飞过来,打在小麒麟兽的头上,说道:“傻狗子,说了让你不要刨冰山,就算你将月璃从冰山里挖出来也是无用的,阿肆见到了只会伤心。空山无月,空山无月啊。”

    月璃如今的状态基本等于是假死状态,周身的道术灵力都用来镇压巫邪,帮镜花界争取宝贵的成长时间,就算挖出来,也只是一具冰山尸体罢了。

    小麒麟兽无辜地捂着被打的脑袋,瞪着乌黑的大眼睛,不依不饶地拽着姜娰往冰山走。

    姜娰弯腰将它抱起来,走过去,只见独角兽和小麒麟兽已经挖出了一个极深的冰洞,冰洞挖的极深极大,光滑如镜面,而镜面内,有人影清晰浮现。

    姜娰看着他被冻在冰层内的身影,双眼猛然一红,走过去,抚摸着冰层,低低唤道:“大师兄。”

    冰层内的修士面容俊俏如玉,情安详犹如沉睡了一般,姜娰擦去眼角的泪,将小麒麟兽放下来,坐在冰洞内,摸着它的脑袋,说道:“别挖了,大师兄喜静,别吵到他了。”

    “再挖要把黑暗邪都挖出来了。”小画笔低低叹气。

    这傻狗子刨冰倒是一把好手。

    小麒麟兽窝在姜娰怀里,看了看冰层里的人,又看了看哀伤的月光小哥哥,耷拉着脑袋问道:“会醒吗?”

    “会。”姜娰点头,斩钉截铁地说道,靠着冰层,闭目开始推演天道规则,只要镜花界的天道规则越完整,成长速度就越快,世界之力也会越来越强,到时候大师兄一定会醒来的。

    姜娰开始无止境地闭关,虽然中途也会被镜花界的春雷和雨水惊醒,但是短暂地外出探查一番回来便继续闭关,时间一点点地过去,镜花界冰雪融化,开始演变出春夏秋天,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最后整个世界只剩下中心的一座巨大冰山。

    冰山内的月璃身影日渐清晰,月之力在一点点地消耗,而黑暗邪的身影也开始凸显在冰层上,墨黑的眼眸日日盯着姜娰,面容俊美、笑容诡谲。

    姜娰视若无睹,审视着自己识海内的世界,一次次推演天道,一次次铭刻,渐渐布下了一张无懈可击的天道之网。

    如此一次次地推演铭刻规则,终于在春雷滚滚的一日夜里,一个小小的九层洞府从镜花界内诞生,“嗖”的一声重新出现在姜娰的识海内,新出现的小洞府比之前的更加袖珍精致,洞府上铭刻着四个字:镜花水月。

    姜娰猛然睁开眼睛,又惊又喜,这是镜花界凝聚出来的界之法器,还在器之上,每个世界只能凝聚出一件世界法器,是界主最强的底牌。

    “阿肆,冰山要融化了。”惊雷滚滚,像是要从头顶直接劈下,小画笔浑身笔毛都竖了起来,飞快地飞出冰洞,看着开始融化的冰山,声音微颤。

    冰山一融化,黑暗邪就要出来了,就算他被镇压封印之前已经重伤,只要不死,战斗力都不容小觑。

    小麒麟兽也跟独角兽紧张地站了起来。

    姜娰仰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惊雷,惊雷瞬间消散开去,劈在冰山的边缘地带,与此同时,冰层内沉寂多年的黑暗邪身形动了一下。

    姜娰目光一缩,祭出小洞府,在巫邪还未破开冰层,就将他直接吸入了界之法器内。

    “小画笔,照顾好东篱师父和我大师兄。”姜娰急急喊道,打开通往外界的通道,将东篱师父和月璃连同两只小兽一起送走,然后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了法器。

    世界法器凝聚出来的那一瞬间,就代表着镜花界已经成为了完全体,她可以开启通道了。

    小画笔急得跺脚,但是也知道它只是仙器,在跟黑暗邪的战斗中,它所能发挥的作用微乎其微。

    “阿肆,你撑住,我去搬救兵。”小画笔咬牙冲进通道,然后一头掉入了诸遗迹内。

    姜娰看着洞府内已经彻底苏醒过来的巫邪,意念一动,彻底关闭了通道,冷笑道:“巫邪,我等你很多年了,这一次,彻底解决吧。”

    巫邪动了动僵硬的手脚,念内月光印迹留下的疤痕还在隐隐生疼,冷邪一笑:“冰雪融化,月光消逝,看来你的小情郎已经魂飞魄散了,如此也好,我便大发慈悲,送你们一起上路吧,黄泉路上做对死鸳鸯。”

    “你废话太多了。”姜娰眉眼冷漠,催动洞府,顿时界之法器内生出熊熊烈焰,那烈焰犹如红莲业火,烧的人魂痛苦不堪。

    巫邪脸色骤变,感受到念不稳,失声叫道:“你疯了。”

    疯了,她真的疯了,竟然催动界之法器,生出界之火来,界之火可焚一切,包括界主,这是玉石俱焚的法子,她不惜毁掉世界法器,就为了诛杀他!

    疯子,简直是个疯子。十多万年来从死亡法则内诞生的黑暗邪第一次意识到了死亡的威胁,感受到了恐惧,想也不想地祭出自己最强的死亡法则,那是他对付太阴时才会出的道术。

    “死亡宣判!”巫邪脸色隐隐扭曲,周身黑暗力溢出,化为恐怖的死,法则降下将姜娰笼罩。

    姜娰面不改色,祭出自己的天道大网抵住死亡法则,然后疯狂地催动着小洞府,顿时整个洞府九层尽数烧了起来,火光照亮她冷漠的眉眼,整个洞府烧的通红,火光照亮星空,诸界轰动。

    巫邪被界之火烧的念剧痛,见死亡法则开始吞噬天道之网,死亡罩顶姜娰却丝毫不退让,顿时却瞳孔一缩。

    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想与他同归于尽。

    就算他不死,被界之火焚烧过,十万年都别想恢复到巅峰。巫邪心生恐惧,急急说道:“你修行时间太浅,就算重伤我,也逃不过死亡宣判,我们只会两败俱伤。姜娰,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告诉你这片星空的秘密,带你离开黑暗星云,寻找新的世界,你是界主,我是暗,我们合作会成为超越界主的存在……”

    姜娰冷笑,驱动小洞府,顿时世界法器破开虚空,借着巫邪的道术,直接进入了死亡法则空间:“九洲是我的家,巫山,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巫邪暴怒:“巫山早就被我吞噬殆尽,姜娰,你别不知好歹……”

    “谁说老子被你吞噬掉了。”一道熟悉的念波动传来,蛰伏在巫邪念内的巫山瞬间暴起,照着巫邪的旧伤上咬了一大口,巫邪重创,发生撕心裂肺的怒吼声。

    “你竟然没死!这不可能。”他审视了自己的每一丝念,巫山不可能藏的住。

    “许是死了,又生出了痴念来,谁知道呢。”巫山懒懒笑着,目光看向死亡法则尽头的黑洞,看到了镇守了十万年的亡魂,内心激荡又隐隐刺痛。

    他羡慕姜娰,生而为人,可以肆意地去喜欢一个人,可以光明正大地活在阳光下,不似他,只是暗的一缕痴念,终日躲躲藏藏,连爱人的资格都没有,也许他存在的价值,只是为了成为暗身上一道永不痊愈的伤口。

    巫山目光猛然狠辣起来,死死咬住巫邪,拖着他奔向死亡法则尽头。

    巫邪腹背受敌,一方面被姜娰的世界法器焚烧,一方面被巫山吞噬念,争夺主导权,整个人失去了冷静,暴躁叫道:“要死便一起死,吾必会在死亡中重生。”

    姜娰看着死亡法则吞噬掉她的天道之网,降落下来,冷笑道:“你大约没有重生的机会了。我的法器会生生世世封印你……”

    她闭眼,催动着小洞府越过镇守的诸亡魂,掉入死亡法则的起点深渊。死亡的尽头是什么?大约是万劫不复的虚无吧。

    姜娰微微一笑,目光有些空茫,师兄们现在会在做什么呢?修士的一生,也竟然是如此的短暂啊!

    巫山虚弱地躺在地上,目光带着几分的解脱,微笑地伸出手,与冰夷的亡魂擦肩而过,他第一次与她离得这般近,纵然是死后。

    巫邪目光恐怖,不要,他不要回归死亡法则,化为虚无……

    小洞府如流星滑过,消失在一片纯净的黑暗中。

    那一日九洲所有人的修士都看到了一颗璀璨的流星,那流星似是着了火一般,滑过星空,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坠入了黑暗中,而后沉寂多年的诸遗迹开始入浮云一般飘向了遥远的地方,而月盘之上的那朵霜冻的花也开始化冻,莹润的雪水流入九洲,九洲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春雨。

    东洲海域上,青衣剑客站在海上石桥上,接着春日里的第一场雨,泪如雨下,十年过去了,他等来了镜花界化冻,等来了一场春雨,却没有等到他要等的人。

    兰瑨双目刺痛,看着物是人非的东篱山,青山依旧,人面桃花却无处寻。

    若是当年他没有带小阿肆上青雾山,没有带她前往琅嬛秘境,没有与她一起进诸遗迹,也许阿肆还快乐地生活在山上,每日扛着小锄头去挖花草,会做她肆意的小帝姬。

    兰瑨抬袖,发抖地擦着脸上的雨水,结果越擦越多,袖口的青芒剑也跌落在石桥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青芒剑化作一道青光,劈入虚空,一道黑色身影跌落下来,掉入海水中。

    兰瑨浑身一僵,只见一只苍白嶙峋的手扒着石桥的栏杆从海水中爬起来,昔年苍白昳丽的少年长成了沉稳冷峻的模样,墨弃犹如被雷劈火烤过一般,黑着脸,嘶哑地说道:“下来,捞人。”

    兰瑨掩住内心悲痛,沙哑说道:“你回来了,为何伤的如此重?连我的青芒剑都躲不过去。”

    墨弃一口老血险些喷了出来,双目流火,咬牙重复了一遍:“下来,捞人。”

    他没力气了。

    兰瑨这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捞人是捞别人,不是自己,连忙双手发抖地掐了个道术分开海水,将砸进海里的人捞起来。

    昏迷不醒的青衣修士眉眼洒脱,十分的俊朗,不是阿肆,不是大师兄,是个陌生的修士,兰瑨的心跌至了谷底,坐在湿漉漉的桥上,看着海里的墨弃,双眼失之际,数道身影砸了下来。

    一只烧的漆黑的小兽砸到了墨弃的头顶上,将他砸进了海里,小兽咕隆地喝了一口海水,一脸懵逼地在海里划水,然后雪白的独角兽掉了下来,独角兽背上还驮着两个人。

    兰瑨恍若做梦一般跳起来,失声叫道:“墨弃!”

    被砸进海里的墨弃一口气险些没续上来,将小麒麟兽丢上岸,不小心扯到身上烧焦的伤口,眉头一皱,哑声说道:“我说过,等不到人,不回九洲。”

    墨弃看向沉睡的月璃,重伤只剩一口气的小师妹,常年冷漠的面容露出一丝笑容,昏死过去。

    这天下就没有他去不了的地方,没有他等不到的人。

    第191章

    墨弃晕死过去,黑衣在海里飘起来,瞬间将海水染红。

    兰瑨脸色骤变,来不及查看姜娰和月璃的伤势,掐了个道术,将墨弃从水里捞出来。

    墨弃遍体鳞伤,就连魂魄都受到了重创,全靠姜娰的八品凝珠吊着一口气,伤势极重,兰瑨急忙将他躺平放好,给蔚衡传讯。

    “老四,你在何处,速速来东篱山。”

    “我跟老七在你们家的洞天福地喝茶呢,也不知为何这云雾茶喝起来也无甚意思。”蔚衡很快就传来讯息,自从诸遗迹回来之后,大家就跟丢了魂一般,秋作尘和萧迹幽相继回到属地接管家族事务,以此麻痹自己,迦南云游去了,重华回了妖族,兰瑨也日日忙着家族事务,唯独他跟赫连缜无事可做。

    每年去一趟无妄海,然后就回东洲吃酒喝茶,帮小师妹打理着东篱山。

    小师妹一去不回,就连东篱山都日渐荒芜起来。

    蔚衡觉得这日子过的实在是无趣。

    “老二受了重伤……”兰瑨说完半句话,就见虚空中传来一阵波动,蔚衡拖着赫连缜已经出现在海域上。

    赫连缜手上还傻傻地拎着一个紫砂小茶壶,只觉眼前一花,人已经出现在海域上。

    “六六六,哥!”赫连缜手上的紫砂小茶壶滚落下来,滚烫的茶水四溅,赫连缜此刻也顾不上疼,指着这横七竖八的墨弃等人,结结巴巴地说道,“咋回事呢?”

    天,他喝醉了吗?他今日没有吃酒啊,他怎么会看到小师妹?

    “重伤,魂力全无,修为暴跌至五境!”蔚衡已经急急半跪下来,按捺住内心震惊,一手掐住姜娰的手腕,一手掐住月璃的手腕,目光惊恐道,“怎会没有生机?”

    阿肆重伤,月璃体内生机全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瑨身形微微踉跄:“你再看看墨弃。”

    “墨弃死不了,这位又是何人?”蔚衡扫了一眼墨弃,然后指着沉睡的东篱山主。

    “是主人的师父,东篱山主。”被火烤成小黑球的小麒麟兽钻出来,睁着乌黑的大眼睛稚嫩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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