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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姐姐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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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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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青行握着布帘的手一顿,回首看人,男人色沉默,深邃的目光却一直望着他,他也没有隐瞒,点头应是。『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

    徐之恒抿唇又问,“霍大人要去凌安城?”

    “是。”霍青行再颌首。

    徐之恒看着他沉默许久才再度开口,声音较起先前却凌厉了许多,“霍大人当真以为她肯再接受你?我们都清楚她的脾性,她决定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

    他不行,霍青行自然也不行。

    “我没这样想。”

    “那你……”徐之恒蹙眉不解。

    霍青行这会倒不似先前那般言简意赅,而是温声说道:“我知她脾性,也知我们之间误解颇多,但以后的日子还很长,我日日守着她,她总有一日会明白我的心意。”

    日日……

    徐之恒一怔,突然想起昨夜进宫见陛下时,他看着桌上的奏折叹气,心中不由想到什么,他瞳孔微缩,惊道:“你……”

    霍青行却不再多言,只是又朝他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徐之恒也没再喊人。

    他沉默地看着霍青行离开的方向,而后把目光转向凌安城的方向。

    他想起许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他和阿妤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加上姑奶奶的撮合,谁都以为他们长大后是要成婚的,可惜后来阿妤出了那样的事,他们俩的婚事也就耽搁下来,再后来,姑奶奶去世,不知道哪里传出他要和阮云舒成亲的消息,他还没来得及和她解释,阮云舒就中了毒。

    所有人都说是阿妤害的。

    -“徐之恒,你也这样想吗?”

    -“阿妤……”

    -“徐之恒,你听清楚了,我没这么做,我也不屑这么做!”

    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少女站在他面前,仰着头,即便眼眶通红也硬撑着不肯落泪的模样。

    后来的这些年,他曾不止一次想,若是那日他义无反顾地站在她身边,在她问他的时候握住她的手和她说“我信你”,那么他们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

    落日余晖拉长了他的身影。

    身后传来不少官员的声音,搅碎了他旧日的记忆,徐之恒涣散的目光重新聚拢,他垂眸看着握着缰绳的手,当初他没有抓住她的手,如今也没这个脸再去找她,胸口似有什么东西在发胀,让他难受得竟然连吐息都变得困难。

    或许,

    他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霍青行能行。

    ……

    霍青行到家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还是从前那座宅子。

    新帝登基后要重新赐他屋宅,他没要,依旧住在当初和阿妤住过的那座宅子里,二进的屋宅不算大也不算小,只是年岁有些久远,加上好些年不曾有人居住缺了些生气。

    他近来请了工匠过来翻新,又在他和阿妤的院子里重新栽了她喜欢的桃树。

    不过他想,阿妤大抵是不肯回来的。

    倒也没事。

    就如徐之恒所问,他的确向陛下请了一个不短的假期。

    倘若阿妤肯随他回来,那自然最好,倘若她不肯,他便陪她留在凌安城,昨夜陛下大骂他糊涂,放着好好的首辅不做,要跑到那凌安城去。

    他却只是笑笑。

    他自问这辈子已不愧天地,不愧君亲,唯一所愧不过阿妤一人,如今天下太平,朝中也有不少能臣,他在或不在都不会改变什么。

    刚想提步进屋,外头却突然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是他早先时候派去保护阿妤的人。

    “大人!”

    承安气喘吁吁跪在他的身后,色凝重,“夫人她,快不行了。”

    手中的乌纱掉落在地,一向稳重的霍大人竟在这艳阳晚霞中色苍白,他低眉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男人,声音沙哑,早不复从前那副沉稳的模样,“你说,什么?”

    ……

    三月下旬,官道。

    领头的那人一身青衣,身上披着的墨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而他脸色难看的仿佛下一刻就会从马上摔落,身边承安不禁劝道:“大人,您已经不眠不休好几天了,这样下去,就算您受得了,疾风也受不了。”

    霍青行闻言,这才低头看了一眼胯.下的马匹。

    他拉紧缰绳。

    就在承安以为他要暂作歇息的时候却听到身侧男人哑声道:“下来。”

    他一路不曾换马。

    承安等人却是在中途换过马匹的。

    承安一愣,霍青行却已经率先下马,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忙下了马,等他想再开口的时候,男人已经翻身上马,“照顾好它。”霍青行这话说完,高扬马鞭,马蹄扬起地上黄沙,继续往前赶去。

    “大人!”

    承安高喊一声,无人应答。

    身后侍从也都没了主意,纷纷问他,“老大,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承安咬咬牙,想上马,但大人这匹马一向认主,除了夫人和大人,其余人都无法靠近,他只能叹道:“你们跟着大人,我随后就来。”

    “是!”

    三日后。

    霍青行终于抵达凌安城。

    连着多日不眠不休,纵使是心性坚韧的霍青行如今也有些思飘忽,他咬了咬牙,继续往阮妤的屋宅赶,刚到那就看到李婶夫妇抹着眼泪从里头出来。

    两人见到他俱是一愣,似是辨认了许久,才犹豫喊人,“霍大人?”又近了一步,确认无误,李婶惊呼道:“真是您!您,您怎么成这幅样子了?”

    霍青行却没作解释,刚想问阮妤如何了,突然听到里头传来阿清的一声哭喊,“主子!”

    霍青行心下一震,他脸色苍白,立刻翻身下马,抬脚要跨门槛的时候,他竟有些使不上力,手扶住漆红的大门才不至于摔倒。

    “大人,您没事吧?”身后李伯抬手扶他。

    霍青行摆摆手,没说话,他跌跌撞撞往里走,一路到阮妤的房门前才停下,手放在门上,却有些不敢推门,等到里头又传来一阵哭声,他才推开门,漏进去的风打得屋中床帐幡动不止,而他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子闭着眼睛,嘴角却挂着一道似解脱般的笑容。

    ……

    阮妤以为人死灯灭。

    她这一死,自然连魂魄都该消散了。

    可她没想到死后居然还能看到霍青行,她看着霍青行从外头走来,看着一向波澜不惊的男人居然色悲伤地看着她……

    她也不知怎得,突然想起霍青行离开凌安城的那一日,他们之间的一桩对话。

    “你这一走,怕是不会再回来了。”那日,她听到霍青行的辞别,稍稍一错便笑着在灯下晃起酒杯,等离开这,扶持新皇登基,他就是有从龙之功的霍大人,从此高官厚禄,哪里还会来这苦寒之地?

    可男人看着她,却只是说了一个字,“回。”

    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她愣了愣,也没当一回事,只笑,“行啊,那等你回来,我再替你温一壶酒。”

    旧日的话还犹在耳旁。

    阮妤看着霍青行的身影,失般地笑了笑。

    她看着霍青行屈膝跪在她的床前,她想朝人走过去,想和他说没什么好伤心的,想和他说,她的酒,他是喝不到了,不过以后他娶夫人的时候,若有机会可以在她坟前倒杯清酒,她若泉下有知必定会为他高兴。

    她还想说……

    想说,霍青行,以后别总是把话闷在肚子里了,没有人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总是不说,再深的情意也会被磨灭。

    可她还来不及说,甚至伸出去的手都没碰到他,就化作一道白光,烟消云散了。

    ……

    “她走前,可曾留下什么话。”男人低哑的嗓音在屋中响起。

    阿清抹了一把眼泪,摇了摇头,能交待的,主子早前就交待过了,今日主子只是让她给她梳了发化了妆又去外头走了一圈,甚至还心情很好地买了一套好看的新衣,然后就穿着新衣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见温润沉默的男人握着主子的手不曾回头,怕人瞧不见又低声说,“……没。”

    “一个字都没有吗?”男人喃喃一句,半晌似哭似笑一般笑了一声,阿清转头看他竟发现一向色寡淡的男人握着主子的手红了眼。

    午后阳光正好。

    覆着白纱的轩窗外折射进春日的光。

    她看到男人整个人笼罩在那白光之中,看到他微垂的眼角流下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砸在那如玉的手上,听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阿妤,是我来晚了。”

    2.第 2 章 上辈子选错的路,这辈子不……

    阮妤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

    难不成自己竟没死,又被救回来了?她心中觉得好笑,不合时宜地想到一句“还真是祸害遗千年”,想活的活不了,想死的死不了……耳边哭声还没断,甚至愈演愈烈,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有些疼,也不愿睁眼,就这么直条条的躺着。

    “行了,别哭了。”耳边又响起一道女子的声音,是在训斥那啼哭的女子,“姑娘昨儿夜里本就没怎么睡好,好不容易眯上一会,你就别吵她了。”

    姑娘?

    阮妤一怔,指腹搓揉眉心的动作也跟着一顿,她有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不等她睁眼,又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哭音,应该是先前啼哭的人,“我不吵姑娘,回头也有人来吵,你没瞧见外头高高兴兴的,说是那人已经被接进府了。”说着又咬牙切齿带着一些气音,“上头还没发话呢,底下那些见风使舵的就敢给咱们脸色看了,我刚刚给姑娘去拿早膳,这个推脱那个推脱,可不就是仗着老夫人不在家,欺负咱们姑娘没人做主吗!”

    余后屋子里一阵沉默。

    阮妤却再也躺不下去了,她睁眼起身,伸手拉开床帐,目光与两个听到声响回身的女子一撞,瞳孔微缩,嘴里喃喃喊出两个名字,“红玉,白竹?”

    语调怪异,脸上也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可两个丫鬟却没发现她的不对,见她醒来连忙迎了过来,端茶递水,嘘寒问暖,穿着一身绿色比甲、色稳重的是白竹,这会一边替她披上外衣,一边柔声说,“姑娘别想太多了,今早奴婢已经找人给老夫人送去信了,您就等老夫人回来给您做主。”

    另一个穿桃红色的也说,“是啊,姑娘您就好好待在府里,看他们谁敢找您麻烦!”

    这幅和旧日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场景让一向沉稳的阮妤也有些晃错愕,怎么……会这样?她手里握着红玉递过来的茶水,杯盏余温缠绕在指尖,看着面前两个目露担忧的丫鬟,好一会,她才哑声问道:“阮云舒进府了?”

    “您都听到了?”

    白竹色微变,忍不住瞪了红玉一眼才回道:“刚进府不久,孟大家的去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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