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毛小舞突然转向了她这里:“哎!我说你尿完没有?年纪轻轻你尿不尽啊?”
这一嗓子吼得,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力,有两个兵已经向这边走了过来:“嚷什么?怎么回事?”
樊蓠连忙窜起来跑到毛小舞身边,低声吼回去:“你喊什么!”
“我以为你被狼叼走了呢——走走走,回去吃饭咯。01bz.cc”
两人回到帐篷边,与众人一同生火做饭。樊蓠对这些毫无经验,又心不在焉,拿着柴火就只管往锅底下扔,毛小舞忙拦住她:“姑奶奶,这一大根木头你直接放进去,不怕把火压灭了啊?”
“嗯?哦,我看火挺旺的”
“再加你手里这块就不会旺了,你就不能把它劈小点啊?”
嘿,瞧这人!这是使唤谁呢?樊蓠睨他一眼:“这不是你堂堂男子汉该做的嘛?”
毛小舞惊恐地瞪大眼:“我十指纤纤,你让我劈柴?!”
樊蓠静
n2qq點静地看他:“那你觉得我的手就该劈柴是吧?”姑奶奶这是拿画笔的手好不好!
“呃行!我来劈柴,咱俩的重活我包了!”毛小舞突然想通了什么,捋起袖子就开始干活,又是劈柴又是拎水,“你看看,我对你用处多大。”
“嗯。说吧,你巴结我是想干嘛?”樊蓠可不信这人是单纯地想帮自己这个弱女子。
“对你来说小事一桩。那个”毛小舞凑过来,压低声音,“那位姓卫的军爷,跟你关系不错啊,咱可说好了,我帮你,你也得让他罩着我。”
原来是图这个。“可是,我跟他就认识这么一天,你要是有什么过高的要求”
“不会不会,他能照顾你多少你记着我就行了。”
真是个人精。
分配下来的吃食很少,樊蓠和毛小舞这种弱鸡,在盛饭的时候被挡在外围,等轮到他们的时候,剩下的更少。因为某些私心,樊蓠根本没给自己盛多少东西,还匀了些给毛小舞,把这人给感动得,眼泪汪汪半晌说不出话。其实樊蓠心里想的是,她肯定是不会上战场的,这是公家饭,给这些即将要为国拼杀的人吃才是应当。
就在这时候,老卫拎着一只大筐过来了,瞧见她伙食这么差,就让她跟他走。
樊蓠刚要过去,毛小舞扯住她把碗夺下来:“你傻啊,还用得着吃这个嘛?”说着把自己那碗也丢下,狗腿地晃晃她的袖子,“把我也带上”
服了这人了。樊蓠懒得理他,扭头就走,人家当她是默认了,紧跟着。
老卫那篮子里有酒有肉,老兵跟壮丁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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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寻悠等人被妥善安顿下来,近竹他们在养伤,他就跟着佟山巡视军营。
佟山很庆幸没有让新招的兵丁到军营集结,而是直接送他们去西北。当然,他还留了个心眼,有一处营地没带安寻悠过去,然而这小子还是不依不饶。
“之前还说北方军少了五万,这一天看下来,倒也没见少啊。”
“小安呐,第一次见这么多兵马,看花眼了吧?明明少了十座大营嘛。”佟山当然是不松口,还顺便反讥了一把。
安寻悠看着他,“佟帅”半晌无言,那双茶褐色的眼眸一动不动,不显情绪,饶是佟山这种老油子心底也有些发虚。
“无事,只是希望元帅让我们夏秦将士记住一点,令行禁止、上下一心,才能共御外敌。”这是安寻悠对佟山的最后一番谈话,只是些场面话,后者把这当作妥协:这小子毕竟年轻又无实权,即便跟摄政王关系再好,也要给自己这柄杀敌无数的偃月刀留情面。
只停留了三日,安寻悠带领属下及俘虏向皇城出发,拒绝了佟山派人护送的好意。
总算糊弄过去了,佟山悬着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要说这安家的孙子可真是阴阳怪气,走的路没他过的桥多呢,偏要作出一副难以捉摸的样子。
“来人!备好粮草和马匹,给咱们在路上的五万弟兄送去。”
“是,元帅!”
“等等,这边!”
“哦,是,是!”传令官懊悔地打自己两巴掌,扭头跑向了另一边。怎么忘了这头有新拉来的马,差点跑去大马厩了——那里的马可是用来武装他们自己的骑兵的,可不敢送出去。
安寻悠等人穿过月城,早有盘风门的人在城外接应。
“安公子,请——”舒适宽敞的马车也已备好。不过安寻悠却并没有下马,抬起下巴冲青阳的方向示意了下:“让这两人上车,务必护送他们安全到达京都。”
立即有人上前将那名半死不活的俘虏抬上了车。青阳对安寻悠点点头:“草民定尽全力,将他活着送到摄政王手中。”
“有劳。”交代完毕,安寻悠率领近竹等人骑马先行。
“公子,那佟山明明向您隐瞒了一座军营,他的人马没有减少。属下打听过了,他先是招募了三万新兵送走,后来干脆就是强抓,剩下的两万刚凑够,就在咱们到的那天出发了,您”
“知道!”安寻悠冷冷地看着前方的路,手下的马鞭挥得更快,“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回京都。”不能在佟山的大军之中跟他撕破脸,要控制他得回到皇宫再说,还要催促罗苏伦国王兑现承诺,与夏泷商议东南方段经南的调动事宜现在最要紧的是时间,西北的战事不能再耽搁。
“那佟山简直是胆大包天!”近竹恨恨道,“什么时候了还浑水摸鱼,他就不怕贻误军机!”
安寻悠面色更冷,“这北方兵马大元帅的位置,他是坐到头了。”给过他机会,可他不认错、不纠错,那就怨不得旁人了。
如果樊蓠知道安寻悠的想法,一定举双手双脚赞同!十几天过去了,她愣是找不到机会溜走,那些老兵就像押送犯人那样看着他们,不是没有要跑的人,都被抽回队伍里了,那鞭子打下来可是一点不留情,抽过之后还把人捆起来,只留一双脚能走路就行。这天杀的佟山,法西斯附体啊?!自私自利,愚蠢透顶,目光短浅,老糊涂,早晚下台!欺骗姓安的,看他不整死你
“你自己在那嘀咕什么呢?”毛小舞悄悄凑了过来。
樊蓠吓了一跳,“你是我影子啊?!”这人跟牛皮糖似的,跟上她就甩不掉,关键还出鬼没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简直被他烦死了!
“我就是想问问你,要不要去解手?”毛小舞委屈地看着她。
啊——简直脑仁疼!就是这块牛皮糖,这些天不知道误她多少事。几次樊蓠都想逃跑的,在路边休息的时候,晚上安营扎寨的时候,大半夜帐篷里鼾声如雷的时候可这人总是恰好发现她的离群行为,还咋咋呼呼地嘱咐她一个人不要乱跑,闹出的动静太大。这种事发生的次数多了,樊蓠真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的,忍不住对他发了脾气:“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啊?我不用你管,你顾好你自己就够了!”
果然,毛小舞猜中了她的心思:“你是想跑,是不是?”
“”
“别装了,你一个女人,不跑的话难道真想上战场啊?”
“关你什么事?”
“带上我!你这是什么眼啊,我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让我去跟西虏国的人拼不是送死吗?你见死不救啊?”
但很可惜,无论樊蓠愿不愿意带他一起,他们都逃不成了,因为樊蓠病了。毛小舞整天催她快些好起来然后想法子逃走,这让樊蓠原本昏沉胀痛的脑袋更疼了——敢情她想病着是吧?!她不想快点好起来啊?整天拉肚子拉得都快虚脱了,本以为有内功的自己要逃跑的话有不小胜算,这样下去,悬了。找随军的大夫拿了药吃,但没什么效果,唯一值得庆幸的,是
n2qq點可以骑马,要不然她真没力气走路了。
“看你脸色不好,是想解手吧?我陪你去。”毛小舞骑着马与她并行,顶着一副关切的情说着闺蜜的台词。
樊蓠把头扭开:糟糕的是这人也可以骑马,而且死粘着她。
十天之前两万人马的队伍就在前往西北的路上集结了,佟元帅拨来的三千匹所谓“良驹”就像他们这些“壮丁”一样草率,但押送他们的将领们说了,要在两万人中选拔三千骑兵。要说第一批招募的三万人中还有不少身怀本领的有志青年,可现在这两万人真是彻头彻尾的种田农夫,会赶驴的有,会骑马的可不多。于是尽管樊蓠又矮又瘦,还是成了骑兵营的一员,因为她骑马很熟练。让她意外的是毛小舞也精通驭马,据他所说,作为倾国倾城的名角儿,多得是贵人要拿玉盘珍馐、宝马良驹博他一笑。呵呵,要不要碧莲咳,自从她来了这个时空之后,好像越来越粗俗,抑制不住要骂人的冲动啊,这可不好,不好。
“你别跟着我了。”樊蓠咬牙低吼回去,“你也不看看我这些天的状态,别想了,我没法带着你逃!要跑也不是今天”妈呀,肚子又疼了!
“我这次真的不是暗示什么,你防备心不要这么重嘛,我就只是问你要不要拉哎!哎!你没事吧?小心点——”毛小舞赶紧下马,扶着躬成一团的樊蓠下来,“你看看老卫哥,我带夏天去解个手,他又不行了!”
走在前方的老卫连忙跟了过来,“怎么回事?这都多少天了”
“估计是水土不服。卫爷,我带他去就行了,”毛小舞揽着樊蓠往小土丘后面走,“这小子不好意思”
“慢着点。”老卫倒也没再跟过去。老兵们知道他跟那两人关系近,而且也不认为那俩小白脸能跑得过老卫,就嘱咐他尽快带人赶上来,然后大部队就继续向前走了。
老卫在原地站了一会,问:“怎么样啊?夏天,没事吧?”
“没事”樊蓠虚弱地应着。
“还没事呢,脸都白了!”这是毛小舞的声音,“卫爷,让您久等了,这小子拉个没完。”
老卫就站在原地,罗里吧嗦地交待他们吃喝都要注意,大夫给开的药得按时吃然后就被一记闷棍抡倒在地。
毛小舞瞠目看着樊蓠:“你刚还一副要死的样子”这手下倒是很有力啊。
“我现在还是疼得要死”樊蓠用棍子支撑住自己,“快把马牵来!”
逃跑就是在刚刚的一瞬间决定的,原本她虚脱得根本不敢想这事,可她发现只剩老卫在等他们,而他们的马被老卫牵到了路边放着呢。
两人上马一路飞奔。四下里都是荒原,毫无藏身之地,在这种地方要找两个人并不难,当然,如此平坦的地势,他们的马跑起来也不费力。樊蓠想,只要他们跑得够快够远,大部队不至于为了区区两个人真的追过来。她强撑着运气,击中两匹马的屁股,让它们拼命狂奔。
“原来你会武功。”毛小舞紧抓着缰绳,脸色因为过快的速度而有些发白,“这是拿命赌啊,我以前都不敢骑这么快”
樊蓠腹痛得更加严重,也不知是不是马儿颠簸过于猛烈的缘故,但她不准备让它慢下来。眼前一阵阵发黑,她摸索着把缰绳一圈圈缠上胳膊,然后趴在马背上不动了。
“喂,你没事吧?嘿!夏天,夏天”
“啊!”腿上的剧痛让樊蓠猛然转醒,睁眼就看见了一个士兵正收回鞭子,一抬手又要抽下来。旁边的人扑过来将她护在身后:“她都快病死了你们还打她,怕她死得慢啊?要打就打我一个人,我拉着她跑的!”是毛小舞。真没想到,这家伙还是条汉子。
樊蓠苦笑,她想,如果把自己在这个异世界的旅行做成一款通关游戏,那游戏的名字一定叫做“逃逃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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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觉得我的女主太衰了()
不过,这也就是极限了,大概(**)
话说不衰的话怎么给男主们英雄救美的机会呢?这样一想,似乎、可能就觉得不那么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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